“不对劲。”
“你又要干什么,病发了吗?”
“这和切尔诺伯格完全不一样。”
正在摆弄信息发送装置的整合运动术师看着面前的成员眉头紧锁道:
“虽然我们损失不小,但我们战胜切尔诺伯格人的过程中,也看到了那些敌人的挣扎,还有那些帮凶逃窜的样子。
“然而......我们竟然这么轻松——”
“这龙门却像座空城?”
“难道不是吗?
听着负责护卫她和这个大块头的整合运动成员,整合运动术师瞪大双眼道:
“大古广场,这么大的大楼,这么多的商铺,却一个人都没有啊!
“而且我刚刚闲着没事时逛了一圈,昂贵的商品都只剩下标牌了!都被拿走了!”
“可是爱国者不是说过,不允许我们......”
那名小兵挠了挠头。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梅菲斯特随便我们干什么,但这不重要。
“我是说......好像有人知道这里会被我们占领,然后提前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了一样。”
“啧,你又在瞎想了。对于我们经过商讨后变得无比缜密的计划,龙门根本束手无策!
“我们从各处突然涌了出来,哪里都有我们,*乌萨斯粗口*,就像在切尔诺伯格时一样。”
看着疑惑的术师,小兵手舞足蹈道。
“这回我们不毁掉它,我们要夺下它,把它当做我们的城市!”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整合运动术师叹了口气,继续摆弄那台发信机。
“大古广场,可是离近卫局最近的据点,从这里很快就能赶到近卫局,支援他们也很方便。”
“啊,你说这个,我知道的。上次通报讲过了,我听过这段。其他的呢?”
“计划一开始就是各处的整合运动理应在近卫局附近汇合,然后向外扩散,接管整座城市,所以我们是很清楚我们周遭队伍的分布......
“可是其他区域的队伍呢?我知道很多支队伍都正向近卫局这里移动,但更多的队伍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消失......是什么意思?”
闻言,小兵不由得感到汗流浃背。
“很神秘。他们的话筒开着,却一点声音都没传出来。我们没法联系上他们了。”
那名术师看着空白的显示界面和空无一物的传信机,皱眉深思道。
“马上也没人能联系上你了。”
突兀的声音让那名术师和小兵汗毛瞬间炸起。
“什么,谁!”
“他们在窗户那里!在窗户外面!”
“有敌人!敌人在攻击我们,近卫局,是近卫局!”
一瞬间,大楼内的整合运动成员立刻开始尖叫警觉,然而......近卫局更快。
“哈,是近卫局没错!”
星熊大喝一声,从天而降落到了地上。
“可恶!难道是从顶楼挂绳下来,跳进窗户的吗!
“快,举起我们的武器!战斗!动起来!我们的人数远比他们多,消灭他们就行了!”
陈也顺着星熊之前的路径进入了大古广场里面。
“通讯,给我。”
陈示意那名近卫局成员将通讯器交给自己。
“Yes sir!”
“近卫局听好!把整合运动连同他们的掩体统统砸个粉碎!”
就在陈下令的瞬间,通讯器里传来了诗怀雅来自其他频道的尖啸。
“*龙门粗口*!你要干嘛?!大古广场是我家的财产!你凭什么——”
“抱歉,‘小姐’,整合运动负隅顽抗,先摧毁他们的战斗力才是第一优先级......”
陈对“小姐”这两个字咬了重音,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
“你在说什么!!!你这条扑街龙!!你*龙门粗口*!!”
陈决定不再理会来自通讯器的诗怀雅的谩骂和质问,她悄悄地把诗怀雅的频道给静音了。
“近卫局!进攻!
陈一声令下,无数近卫局成员涌入大楼里面,活像一群一大清早涌入百货大楼抢购优质打折促销商品的顾客。
一时间,法术轰击声、刀剑跌落声、尖叫怒吼声此起彼伏。
星熊在一边竭力控制整合运动成员的同时,也像一个老妈子一样就差扯着他们的耳朵喊了。
“哎,我的天!哎!你们注意点,这怎么说也是市民财产。”
星熊在将企图靠近陈的整合运动向后推去并制服后,瞥见了一个被摆在展台上的大物。
“额,那台钢琴他们没抬走,估计太重了。但值个一百八十万龙门币,‘小姐’向我吹嘘过的,小心点!”
她扯着嗓子喊道,但在这有限的空间里,犹如杯水车薪。
“你们跑不了了!”
术师瞄准了一众近卫局的成员,手中开始凝聚法术。
“找掩体!快!躲在那架钢琴后面!”
“嘣!!”
顷刻间,法术球撞到了那个巨物身上。
“啊。”
看着破烂不堪的钢琴,星熊懵了。
“不好!它打破了我们的掩体!转移!”
面对被轰碎的掩体,近卫局成员也随机应变躲到了另一个柱子后面。
“一百八十万......炸了。”
看着眼前的破烂,不知不觉间,星熊愣住了。
不经意间,她惊讶地张开了嘴。
“.......都够顶上我好几年的工资的了.......”
就在星熊愣神的时候,那名手提肩扛、大包小包拎着发信机的广播器的小兵终于捯饬出手来启动了广播器和发信机。
“其他同胞,其他同胞!听着!
“我们占据了龙门的大古广场作为据点,也做好了防御准备,但近卫局从广场高层突袭了我们!他们正在削减我们的人数!
“通报!!近卫局的主力,在大古广场!大古广场!”
就在他喘着粗气,准备再来一次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汇报完了?”
“你什么时候——”
“如果你已经汇报完毕了,那你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让整个龙门的整合运动都知道我们在这里。”
“去死吧!!”
小兵抓起一旁的刀,怒吼一声,将刀挥向了陈。
可是......
“噗嗤!”
陈将银白的刀刃利落地劈入他的血肉,然后面无表情地将刀抽出,甩了甩刀上的鲜血。
“我们会等着他们来,等着他们追逐我们,等着和他们在近卫局决一死战。”
她瞥视一眼,看见了与整合运动交战激烈的近卫局,随后与身后的星熊交换眼神。
二人默契地点了点头,确认了计划的继续。
“近卫局!继续攻击!别停火!”
.......
于此同时,罗德岛舰内,精英干员们和凯尔希正在开作战会议。
具体要问讨论的内容.......很简单。
“凯尔希医生,博士和阿米娅尚未归来,您有什么头绪吗?”
Logos率先提出了问题。
“他们仍在切城,我会派了‘坏家伙’号和一位精英干员,还有一些医疗干员去为他们提供治疗和快捷移动方式,他们能够保证阿米娅和博士能够安全抵达龙门。”
“嗯,可以是可以,但代价有些大了。”
Scout看着被摆到面前的详细的作战计划,挑眼看道。
“我可以去,我一个人可以顶替大半个医疗部,而且我的作战能力也不低,用来应对整合运动那群人足矣。”
touch如此说道。
“不必了,我去吧,正好我需要适应适应我的新假肢。”
Ace兴奋地挥舞着自己的右手假肢,咧嘴呲牙笑道。
“Ace你不能去,还有touch,你也不行,pearl还在修养,她离不开人。”
凯尔希摇了摇头。
“Scout,你怎么样,眼睛还好吗?”
“我?我算了吧,我有点......额,对龙门有点小小的看法......”
“Sharp,你呢?”
“我?我怎么都可以,但我下午还有好几场训练和工作,如果凯尔希医生你有需要,我可以立刻——”
“不用了,你的职责尚不在此。”
面对凯尔希一个个像点兵一样的询问,halberd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凯尔希的视线落到他身上,看着闭目养神的他,不由得眉头微皱。
可是她看到了他身边的煌,此时的煌正把头靠在桌子边上,看着桌下的终端。
“煌,你下午不是没有任务吗?你去吧。”
“.......”
“煌,你在听吗?”
“......啊,我在听!”
闻言,煌慌乱地将终端塞进口袋,迷茫地看着凯尔希。
“把我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重复不出来的话,你这个月的工资清零。”
“欸?!”
闻言,煌汗毛炸立。
她的眼中明显地出现了慌乱。
她机械般地扭头看向了身边的正闭目养神,一副“你爱说啥说啥,我什么也不的”状态的halberd。
“(小声)halberd前辈,救我......”
在凯尔希危险的眼神中,煌鼓起勇气,掩嘴向身边的halberd问道。
“我认为可以。”
“哦,我认为可以!”
瞬间,全场安静。
“.......噗。”
“......欸?”
看着正捂着嘴疯狂憋笑的Scout,煌愣了一下。
“煌,你再说一遍?”
闻言,煌机械般地转过头,看着眼神凶狠、面露凶光的凯尔希,煌的额头早已大汗淋漓。
“额......这个......我.......我可以解释!我——”
“凯尔希,我认为煌可以去。”
halberd睁开猩红色的眼睛,打断了煌的解释。
“.......有人反对吗?”
听见做出反应的halberd,凯尔希叹了口气,开始了投票。
“我反对。”
Logos率先举起了手。
“我认为煌的战斗方式太过狂野,她更适合在荒野间执行任务,而不是在城市间满地跑。”
“我也反对。”
Ace也举起了手。
“煌是我的学生,我再了解不过了,每次她执行任务,不是任务目标丢了,就是吓晕了。
“她的拆家能力(划掉)战斗能力不应该被放在这里。”
“我赞同。”
touch举起了手,但她支持煌。
“我并不相信煌,但是我相信阿米娅和博士他们。
“如果说煌是一个性情暴躁、热情满满,但却十分能干的驼兽,那么阿米娅和博士就是她最好的驾驶员。”
“虽然我很想谢谢touch姐姐夸奖我,但是我认为您说我是‘驼兽’这般的比喻还是有点......过了。”
煌脸颊不住地抽动,她还是谢过了touch。
“其他人呢?”
凯尔希双手交叉,扫视了一下所有有时间到场的精英干员。
剩下没说话的精英干员继续保持着沉默。
“那好,煌,你收拾一下,准备登上‘坏家伙’号,halberd你记得给她讲一讲注意事项。”
凯尔希叹了口气,将面前的文件整理了一下。
“散会。”
言罢,凯尔希自顾自地离开了。
......
“哎,话说halberd前辈,您为什么要推荐我去帮阿米娅他们,而不是投给Ace前辈亦或是touch前辈呢?
“还有,为什么您要和凯尔希医生吵架呢?我之前要去给她交任务报告的时候,我还是第一次见凯尔希医生发那么大的火呢......还有,那个——”
“停,你的问题一次性问的太多了。”
halberd打断了煌话痨一般的提问。
“啊,嘿嘿,我疑问太多了,所以......嘿嘿嗯,有些失礼了。”
煌挠挠头,悻悻地笑了。
“唉。”
“为什么叹气?”
看着旁边像变脸一样转换情绪的大猫猫,轮到halberd疑惑了。
“一想到我之后喝酒的钱没了,我就感觉未来是一片黑暗、了无生趣,凯尔希医生,她剥夺了我的自由!”
煌眼含泪花,假装悲愤的紧攥拳头,咬牙悲愤说道。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像您一样想走就走,想做就做呢?”
闻言,halberd停下脚步,站定身体。
“欸?halberd前辈,你为什么不走了?我们不是赶时间吗?”
煌扭过头看着目视前方、一动不动的halberd疑惑地走过去,随后戳了戳他。
“煌,你要记住,你才是自由的,我并非自由。
“你们的身上固然有枷锁,但.......它们毕竟可以被用肉眼观察,可我......没事,我们走吧。”
halberd摇摇头,没说完。
他摸了摸煌的头,示意她继续向前。
他自由吗?
在他人眼中就是如此,他想做就做,敢爱敢恨。
可是.......
他其实从不自由。
一根根名为“执念”、“苦难”和“偏见”的锁链正被固定在他的心脏。
他每迈一步,不会让枷锁有一丝松懈,他越挣扎,反而会让这些锁链刺的越深越紧,最后只会让自己的身体千疮百孔。
直至......肉体消散,神魂寂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