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并未听出禹司凤刚刚那番话里的别扭,只是以为他在正儿八经的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在听了他的回答之后,易欢也给出了自己的回复,“这不太好吧,毕竟人家都已经说了想要和璇玑单独聊聊,这不就是在告诉我,他和璇玑谈话的内容并不是适合让我知道。”
“你也知道啊。”说完这句话,禹司凤便走开了。
易欢:“……”她怎么感觉这人似乎是生气了?
可仔细想了一下,她并没有招惹这人啊,就算是生气了也和自己没有关系吧?
但是一想到禹司凤是个小心眼的,易欢整个人都要不好了,这人是她的攻略目标,如果这事儿要是暴露了,她会不会死的很难看?
就在易欢胡思乱想的时候,少阳掌门和离泽宫以及其他几人返回了,易欢和禹司凤迎了上去,“师兄,如何了?”
少阳掌门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那些魔界之人属实是狡猾的厉害,等我们追赶上去的时候,人已经跑的差不多了,而且即便是没有跑掉的,也都自爆了。”
听了自家师兄的话,易欢眉头紧皱:“如此说来,这魔界之人定是冲着什么来的。”
少阳掌门点头:“的确,对了,我观那魔界之人似乎是冲着你那朋友来的,”说着,少阳掌门便四下寻找亭奴的身影,却并未在附近看见,“对了,你那朋友人呢?”
易欢:“……他说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听易欢这说,离泽宫的副宫主当即不乐意了,“你怎么能将人给放走,那魔界的人就是冲着他来的,这就说明他的身上藏有魔界想要的东西。”
易欢挑眉:“那又如何,即便是他的身上真的藏有魔界想要的东西,那也是他的事情,与我何干?”
“你……”离泽宫的副宫主被易欢的一番话气的面色铁青,“你将人给放走了,万一他的身上要是有什么关乎众生安危的东西,到时候出了事情就由你来承担!”
易欢哼笑了一声,“你们离泽宫的人是不是都喜欢给安莫须有的罪名?”说完这句话,易欢忽然反应了过来,她朝着禹司凤看了过去,“那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
可这个时候的禹司凤面色已经不是很好看了,听见易欢这么说,他并未说什么,只是不再看向她,将自己的视线移向了别处。
见他如此,易欢便知道这人是真的生气了,可她却并不想去哄禹司凤了,在易欢自己看来,这个离泽宫的副宫主真是让人感觉挺讨厌的,他自己是个什么身份难道出了离泽宫就忘记了吗?
就看刚刚他朝着自己头上扣帽子的情形,易欢觉得换个脾气稍微差一点儿的这会儿怕是早就已经过了不下百余招了。
一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见状,少阳掌门便将易欢给叫走了,待易欢走后,禹司凤便又转过头去朝着她的背影看着,面上神色若有所思,却又叫人看不出究竟在想些什么。
众人的前方,少阳掌门和易欢肩并肩走着。
“易欢啊,我知道这些年来,你遵循师傅的话一直在外游历,过得是无拘无束的日子,可眼下你既然已经选择回到少阳派,那日后行事说话都要多少给对方留一些情面的。”
易欢:“师兄说的该不会是那离泽宫的副宫主吧?”
少阳掌门点头:“正是,虽说那人说话不好听,可却也是有一些道理的……”
“我不这么认为,”易欢迅速打断了自己师兄的话,“什么时候这天下的安危居然要系在一人的身上?我又不是盘古,他还想着让我去开天辟地不成,分明就是害怕自己担责任,现在就开始给自己的无能寻找个背锅的,只是我刚巧倒霉碰上罢了。”
少阳掌门被易欢的这番话给怼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了,在他看来,小师妹的性子已经就这样了,说再多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儿的就有所改变。
“今日之事也的确不是你的错,但是出门在外还是少留人话柄的好,日后行事也不会因此受制于人不是?”
这点儿易欢倒是赞同,“师兄放心好了,日后我一定谨言慎行,不会给少阳惹麻烦的。”
听她这么说,少阳掌门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你明白师兄的意思就好,我少阳虽说不是什么天下修仙第一大派,可怎么说也算得上是根基深厚,然后若是再敢有人在你面前乱嚼舌根,你也不必有所顾虑,直接动手就是了,有师门给你撑腰呢。”
众人到了簪花大会举办地,在那儿,禹司凤看见了离泽宫的宫主,在看见禹司凤脸上那张金色面具时,离泽宫的宫主显得很是生气,竟是当众训斥了禹司凤。
“这才出门几天,离泽宫的规矩你是不是都已经忘光了?”
禹司凤单膝跪在他的面前,低头道:“弟子并不敢忘。”
“恐怕不见得吧,”这个时候,副宫主走了过去,对着禹司凤道:“离泽宫的规矩是要求弟子要守住本心,可你敢当着宫主的面儿说过自己没有因为某人而内心动摇过吗?”说着,那副宫主竟然朝着易欢看了过去。
好巧不巧的是易欢正在朝着禹司凤看去,结果三人的视线就这么对上了。
“她是谁?怎么以前没有见过?”离泽宫的宫主看着易欢问道。
“回宫主,这女子是少阳掌门的小师妹,在此之前此人并未待在少阳派,而是一直在外游历。”
听副宫主这么说,离泽宫宫主眉头紧皱:“此人的修为如何?”
副宫主想了一下,然后道:“修为不在少阳掌门之下。”
一句话直接将离泽宫宫主给干沉默了,他重新看向了自己的弟子禹司凤,过了好一会儿对其道:“这次簪花大会你若是不能拿到魁首,就等着回到离泽宫受罚吧。”
听宫主这么说,副宫主的脸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神色,仿佛禹司凤受罚于他而言就是一件喜事。
待簪花大会开始后,众人的注意力便全部放在了簪花大会之上,参加簪花大会的门派不在少数,众目睽睽之下,绝大多数门派都是拿出自己的真实实力与自己的对手拼,可也有人剑走偏锋,例如轩辕派。
轩辕派曾是五大派之首,可不知何时开始轩辕派便开始走下坡路,整个门派的实力渐渐变的不再如往昔那般强悍,为了能在此次簪花大会上夺得头筹,甚至不惜炼制禁药提升自己门下弟子的功力。
修行这条路上除了机运是没有捷径可走的。
轩辕派门下弟子的异常很快就被众人察觉到了,可他们只是觉得对方门下弟子功力提升的有些恐怖,却并朝着其他地方想。
在新的一轮对战之中,由少阳派的小六子对战点睛派的邬童。
听到这么个安排,易欢眉头紧皱,眼睛死死的盯着擂台上的二人看着。
禹司凤站在离泽宫自己的阵营之中,偶尔会看一眼易欢,刚巧就看见易欢一脸担忧的看着擂台上的两人。于是他便也顺着易欢的视线朝着擂台上看去。
很快,邬童和小六子两人动了起来,起先两人在简单的过招时并不能看出究竟谁能取胜,可就当众人放松的时候,邬童居然使了咒术暗箭伤人。只是那咒术并不是冲着小六子去的,而是擂台下的褚璇玑。
好在褚璇玑就站在易欢的身边,这才能让易欢救下褚璇玑。
这事儿本是点睛派的过错,易欢刚想走上前去与那点睛派的掌门理论一番,结果却被少阳掌门给拦了下来。
后来在点睛派掌门的包庇下,邬童什么惩罚都没有,这事儿似乎也就此揭过了。
可易欢却是揭不过去的,她看了一眼身边有些憨憨的褚璇玑,叹了口气,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放心好了,这事儿小师叔记下了,日后定是会给你报仇的。”
易欢说的“日后”指的居然是簪花大会中途休息的时候,她在跟了邬童许久之后终于将人给堵在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邬童看着面前的易欢,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只是那笑让人看着就很不舒服,“你就是那少阳派的小师叔?”
易欢嘴角上扬,“看来你是听说过我的,就是不知道你都听说过一些什么啊?”
邬童道:“自然是听闻少阳派的小师叔是个貌美的花瓶……”
“瓶”字的话音几乎是刚落下,易欢就对着邬童出手了,“那就让你尝尝惹怒我这个花瓶的后果。”
易欢对上邬童几乎都是杀招,一丝余地都不给对方留,在她看来这样的人若是不趁早除掉,日后必定会招来祸患。
似乎是觉察出来易欢想要杀了自己的决心,邬童便生了想要逃离的心思,可易欢也不是吃素的,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就在邬童苦苦支撑的当下,禹司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替他挡开了易欢的佩剑。
邬童趁机抽身而去。
看着跑远的邬童,易欢瞪了禹司凤一眼提剑就想着要追上去,可却被禹司凤给拦了下来。
“你干嘛?”易欢有些生气的冲着禹司凤吼道。
相识这么久,这是禹司凤第一次看见易欢发怒的样子,但却并不会觉得她可怖。
“穷寇莫追,再说了你要是追上去难不成还真的要将他给杀了?”
易欢挑眉:“也不是不行。”
禹司凤摇头:“当然不行,你的法术出自少阳派,只要点睛派的人仔细查看邬童的尸体,那么你就一定跑不掉,到时候只要点睛派咬死了你残害同盟,你觉得少阳派会陷入何种境地?”
听禹司凤这么一番分析,易欢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我就遮住自己的脸,至于法术我也不是只会少阳派的,当真是便宜了那个小人。”
见易欢还是很生气,禹司凤想了一下,然后朝着四下看了一眼,见周围景色还算不错,便提议道:“要不要去散散心?”
易欢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毕竟她现在是真的气得不行,待会儿回去之后若是被她师兄发现一定又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两人漫无目的的散步,见易欢没有想要说话的打算,禹司凤犹豫了再三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存了许久的问题。
“簪花大会之后,你可有什么打算?”
易欢想都没想回道:“自然是和师兄回少阳山啊,等在少阳山上待腻歪了,在出门游历去。”
在听了易欢的回答之后,禹司凤又是好久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这个时候易欢似乎是察觉出了一点儿什么,她转身朝着旁边的禹司凤看去。
“你长这么大是不是一直都待在离泽宫很少外出啊?”一边问着,易欢一边朝着禹司凤走去。
起初禹司凤并没有察觉到易欢离他越来越近,他的心思都放在了易欢刚刚的那个问题上,等他想到该如何回答时 ,刚一抬头却发现易欢那张明艳的脸已经近在咫尺了。
四目相对,两人都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见对方的存在,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纠缠在了一起。
面前的那双眼睛看上去很纯粹,对易欢仿佛有着致命的吸引,勾的她不由自主的凑了上去,在禹司凤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亲了上去。
嘴唇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禹司凤直接愣在了原地,他的僵硬就连靠上去的易欢都能清晰的感觉得到,易欢不明所以的退开了,并且抬头朝着禹司凤看去,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按理说自己都主动送上香吻了,这人却是浑身僵硬,莫不是讨厌自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些麻烦了。
“那个……”易欢本来想解释刚刚是她的脑子被邬童气的昏掉了的,结果才刚讲了两个字,就看见禹司凤转身走了,走了?!!!
不仅是当着她的面一言不发的走了,而且还有越走越快的趋势。
所以这人究竟是被自己刚刚孟浪的行为给吓走了的?还是因为生气气走的?
不管是怎么走的,易欢从禹司凤的一举一动中猜出他可能不喜欢与自己离的太近,自那日过后,她便一边纠结着接下来要如何攻略禹司凤,一边还要尽可能的避开禹司凤。
既然他不喜欢,那就还是离的远些好,至少不能让人厌恶她不是?
原本,易欢以为有了之前的那顿收拾,邬童会老实许多,可没想到他在接下来的与禹司凤对阵时再次想要使用咒术暗箭伤人,事情败露之后,点睛派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只得当着众人的面退出簪花大会,且对外宣布将邬童赶出点睛派。
被激怒的邬童当即记恨起在场所有的人,愤怒下他朝着离他最近,且一直用言语不断刺激他的玲珑出手了,事发突然加之易欢离玲珑属实是有些远,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褚璇玑挡在了玲珑前面。
邬童的那一剑径直刺在了褚璇玑的肩膀之上,两人双双掉落水中。
易欢见状,便跳入水中将褚璇玑给带了出来,经查验她的伤并不是很重,可惜的是让邬童给跑掉了!
褚璇玑受伤,易欢便被留下来照顾她,自那以后,禹司凤便和易欢再也没有见过了。
听说禹司凤并未取得簪花大会的魁首,反而是让轩辕派给捡了个大便宜,在簪花大会结束之后,众人散去之后,褚玲珑偷偷交给了易欢一个铃铛。
“这是禹司凤离开之前让我交给小师叔的。”
易欢接过那个铃铛仔细看了看,“没有别的了?”
褚玲珑摇头:“没有了。”
听到这儿,易欢也没有多想,将那铃铛收下之后便去找了昊辰。
见到昊辰之后,易欢也没有在掩饰什么直接了当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昊辰对易欢还是有些尊敬在的,“不知道小师叔指的是什么?”
易欢看着他神情严肃道:“自然是有关褚璇玑的事情,之前,我在山洞里可是全都看见了,她在遇见生死存亡之际身体里迸发出来的修为根本与现在的她不相匹配,联想到之前你送给她的那个遁雷桃僵,不难推出其实你出现在少阳山,应该就是冲着褚璇玑来的吧?”
“先不要否认我的说法,这些天相处下来,我发现你的修为隐约有要超过师兄的,而即便如此,你i依然愿意选择留在少阳山,而在少阳山里你最在意的应该就是褚璇玑了。”
面对易欢的一众说词,昊辰沉默了。
见他沉默,易欢叹了口气:“其实,我并不想知道你究竟要做什么,我在意的只有少阳山,只要你做的事情与少阳山没有任何害处,我可以当做不知道,可一旦你要是做出了危害少阳山的事情,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昊辰点头:“放心好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璇玑,绝对不会伤害她的。”
听见昊辰如此保证,易欢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褚璇玑是在事发后第三天清醒的,人才刚清醒过来,就被少阳掌门找了过去,等她过去之后,却在殿上看见了少阳掌门、易欢和昊辰。
“璇玑见过掌门、小师叔和大师兄。”
三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然后这才纷纷朝着褚璇玑看过去。
“璇玑,我和师傅还有小师叔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内商量了一下,你的性子至善至纯,比较适合修无情道,今日过来就是想问你有没有修炼功法的打算,如果有的话,可以拜恒阳为师。”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好事儿,褚璇玑自然是不会拒绝,就这样,回到少阳的第二日褚璇玑便跟着昊辰修炼去了,而易欢则是拿着那铃铛整日窝在自己的房间研究。
一边研究着手里的铃铛该如何使用,一边研究着要如何彻底拿下禹司凤!
某日,那铃铛上闪过一丝光芒,易欢的耳边忽然响起了禹司凤的声音,事发突然,差点儿将易欢的魂儿都给吓飞了。
“易欢。”
易欢盯着那闪着淡淡光芒的铃铛,眉头微挑,“禹司凤?”
只听铃铛里又传来很低沉的一声:“嗯。”
听见铃铛里传来的声音,易欢这才敢确认手里的东西是个宝贝,“好神奇。”
离泽宫内,十三戒中,禹司凤在听见易欢的声音后,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看的一旁的柳意欢惊奇不已,要知道离泽宫的规矩就是要求弟子固守本心,眼下看来这禹司凤依然是对那叫易欢的女子动了心的。
通过铃铛,易欢询问了禹司凤最近的动向,可惜都被禹司凤给糊弄了过去,这就让易欢再次误会了,觉得禹司凤的糊弄其实就是拒绝她的意思。
可这又和他送给自己铃铛的行为有些相悖!
一来一回拉扯的易欢脑瓜子嗡嗡的,以前她就曾听过男人心,海底针,没想到还真就让她给碰着了。
日后,她倒是拿着铃铛时常想要找禹司凤联络,希望能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可惜十次有八次都找不到他人。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四年。
四年后,旭日峰上传来褚璇玑即将下山的消息,而此时少阳派正值新的一年弟子选拔,再次看见褚璇玑的时候,易欢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变化。
看着褚璇玑轻而易举就将混入选拔弟子中的药物给解决掉,不论是少阳掌门还是易欢都对她的这次旭日峰一行感到很满意。
因为药物的混入,少阳掌门便决定派褚璇玑和褚玲珑下山历练,同时也是为了去往各大门派通知各位掌门人有妖物开始出没了。
可这两人到底是太年轻,而且此次下山不会很快返回,于是少阳掌门便找了易欢希望她能陪着两人一起下山,“师兄希望你可以在关键时刻出手,至于其他时候,就看她们自己的了。”
易欢点头:“我明白师兄的意思,既要锻炼两人的心志却又不能让她们出意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