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到禹司凤了,这也是为什么在自己师兄找她下山时她一口答应的原因了。
她想要去看看禹司凤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这样也方便她后续的攻略。
三人下了山之后,褚璇玑和褚玲珑年轻的心性很快就展露了出来,两人对山下的一切都显得很好奇,到处逛着,妖物倒是没怎么遇见,好玩的和好吃的倒是碰见不少。
见两人玩的高兴,易欢也不扫兴,只是跟在一旁,并不会走上前去制止。
就这样,三人边走边玩来到了望仙镇上刚巧听闻望仙镇上有人想要去少阳山上请人除妖,褚璇玑和褚玲珑便立刻跳了出来,朝那些人保证着:“除妖降魔这等小事儿就交给我们来做。”
镇子里的人先是看了看褚璇玑而后是褚玲珑,就连跟在两人身后的易欢也没能幸免。
那些人脸上的神情三人不是看不出来,可说到底她们这次下山就是为了历练的,眼下就是个极好的机会。
“这样,这事儿就先交给我们处理,如果处理不了你们再去找少阳派的人求助,我们不收取任何银钱的。”
最后这一句话总算是将那些人给打动了。
镇子上的人你一嘴我一舌将他们看过、听过的遭遇全都讲给了三人听,从那些人口中所讲,三人分析那妖物可能是瞿如鸟,就在三人正在分析的时候,忽然一只瞿如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望仙镇上的百姓在看见瞿如鸟后大喊着“快跑,妖物来了。”
仅仅是一瞬间,街上的人就跑的一干二净,三人则是追着那只瞿如鸟去了,待三人追到一处悬崖处停下了各自的脚步。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此处的妖气很浓。”褚璇玑低头朝着山崖下看去,一边问道:“我们要不要下去看个究竟?”
既然已经找到了瞿如鸟来去的地方,三人自然是不能轻而易举就放弃了,于是便一一朝着山崖下而去,来到一处山洞的时候,仅仅是在洞口处时三人就已经能感受到那浓浓的妖气。
“看来就是这儿了。”
三人才刚走进那洞口,里面便有成千上万的瞿如鸟朝着她们袭来。
三人便各自开始使出术法抵御那朝着她们袭来的瞿如鸟。
也就是在这时易欢才能感觉到她家师兄的深谋远虑,褚璇玑和褚玲珑的修为到底还是不成大气候,随着瞿如鸟的数量在不断的增加,两人越发的吃力,后来更是被瞿如鸟所伤。
很快,局面就变成了易欢一拖二,三人中也就只有她一个在苦撑着。
虽然有易欢的帮衬,可褚璇玑和褚玲珑还是被瞿如鸟折腾的不成样子,这山洞里她们是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可此时想要抽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了褚璇玑和褚玲珑拖后腿,易欢一拖二即便是想要抽身也是很麻烦的。
可能是分心寻找出去的法子,易欢不小心着了瞿如鸟的道,右手胳膊上被瞿如鸟锋利的爪子划伤,鲜血很快浸透了衣袖,她手上的剑也因为疼痛松手而掉落在了地上。
没了利剑,易欢的情况也变的糟糕了起来,加上受伤,那些瞿如鸟仿佛是找到了突破口,纷纷朝着她飞了过来,试图想要将她除去。
眼瞅着自己就要被瞿如鸟包围,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施法将那些瞿如鸟给驱赶走了,易欢扭头看向来人,虽然他带了一副面具,可通过那双眼睛,易欢还是认出了来人就是禹司凤。
“你怎么来了?”
禹司凤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在看见她胳膊上的伤时眉头皱了一下,“先出去再说。”
说着两人一人带了一个,出了洞口。
悬崖之上,禹司凤看着受伤程度不一的三人,面上表情很是复杂,好在他带着张面具,脸上的表情并不能叫人看清。
脱离了险境之后,易欢这才有空去到禹司凤身边,盯着他那张面具看了许久,然后才道:“你怎么又换了一张面具,还是这么丑的。”
禹司凤盯着面前的易欢看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的视线移开,“你还是先将自己的伤处理一下吧。”
易欢这才低头朝着自己的胳膊看了一眼,见上面的血渍并未扩大,便丝毫不在意道:“皮肉伤而已,已经不流血了,不用管它。”
话音刚落,易欢刚抬头朝着禹司凤看去,就看见他又在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
禹司凤再次朝着她胳膊上的伤口看去,虽然上面的血渍没有继续扩大,可那鲜红色在他看来依旧是很刺眼。
此时的易欢面上还带着再次遇见禹司凤的笑意,心里想着的是这人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可不能让他给跑了。
面对易欢笑意盈盈的脸,禹司凤内心泛起一丝涟漪,可即便是很小的波动,却让他痛苦万分,原因就在他面上那张丑陋的面具。
“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些瞿如鸟定是受人驱使才会聚集在一起,如果不将此人找出来,这祸患并不算是彻底解除。”
易欢点头:“明白,可这人究竟会藏在什么地方?”想到这儿,她便又看向了禹司凤,甚至还趁着禹司凤没有反应过来朝着他站着的方向悄悄的挪动了一下小碎步,这样就使得她距离禹司凤更近了。
禹司凤并非是没有看出易欢私下的小动作,可却并未当着众人的面指出来。
可他不说,并不代表有人看的下去,就在易欢满心满眼的盯着禹司凤看时,忽然她的胳膊被人拽住,紧接着人就被拽出去老远。
易欢顺势挣脱了那人拽着她的胳膊,并且朝着她看了过去,“你是谁?”
“陆嫣然。”
这个名字易欢很陌生,可对方是个女子,且长相不俗,“你是和禹司凤一起的?”
陆嫣然站在禹司凤的身边笑眯眯的点头:“自然是。”
易欢又朝着禹司凤看去,见他并没有反驳陆嫣然的这句话,心道:果然,她就知道系统不会轻易放过她,就说这任务怎么会如此简单呢,原本以为自己就要将人给拿下了,现在倒好了,麻烦这么快就送上门了。
这才过去四年,禹司凤居然就已经有了心上人!
难不成她为了完成任务就要去做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这多少让易欢有些不能接受,脸上的笑意几乎是没了,只是冲着陆嫣然点了点头,然后便朝着褚璇玑和褚玲珑走了过去。
“你俩没事儿吧?”
褚璇玑和褚玲珑纷纷摇头:“没什么大事儿,小师叔,接下来该怎么办?”
易欢想了一下,“这样,你们俩趁现在先将伤养好,至于那背后之人,就交给我来找,不过说好了,这是你们俩的试炼,人得你们自己去抓。”
二人点头:“明白。”说完,便就地开始调息疗伤了起来。
身后,陆嫣然见褚璇玑和褚玲珑如此举动,冷笑了一声:“哼,就这点修为居然还想着出门试炼,就不怕让你们师门丢脸。”
易欢一个冷眼扫过去,陆嫣然闭上了嘴,不仅如此,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陆嫣然甚至还朝着禹司凤身后退了那么一两步。
“管好你的人,下次再乱说,我可能就不会无动于衷了。”
看在禹司凤是自己攻略的对象上,易欢可以对他放低姿态,可别的人却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被威胁了,陆嫣然并不死心,站在禹司凤身后还不肯放过易欢三人,“本来就是,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出现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今日这瞿如鸟怕是早就已经被我和司凤给收掉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是你们自找的。”
这次易欢死死的盯着陆嫣然看着,“你说的没错,打不过的确是我们技不如人,可莫非你的师门教给你的就是在同道落难时站在一旁肆意嘲讽的?”
“你说我们的出现扰乱了你们的计划,可我们过来时并未被告知,而且周围也没有任何用作警示的东西,这只能说是你们自己做事的失误,你大可不必将这事儿全都推脱到我们的头上。”
怼完了人,易欢看都不再看身后的两人,而是对着褚璇玑和褚玲珑道:“怎么样了?现在可以动了吗?”
二人对着易欢点头:“可以了。”
听她们这么说,易欢点头:“能动的话,那就走吧。”
闻言,褚璇玑和褚玲珑站起身来,跟在了易欢身后朝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这个过程中,易欢一眼都没有看向禹司凤,就好似两人不曾相识过一般。
待易欢三人离开后,陆嫣然便在禹司凤耳边道:“瞧见了没?这就是女人,都是善变的,得亏你当初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否则现在人财两空的人就是你了。”
禹司凤看了陆嫣然一眼,“你以后不要在她面前乱说话了,再有下次,你就回去找柳大哥好了,我要不起你。”
陆嫣然再次被怼,有些生气,“我也是为了你好。”
禹司凤没有再继续搭理她,而是抬脚朝着易欢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他的身后,陆嫣然气不过跺了跺脚,不得已只能也跟了上去。
等两人赶上易欢一行三人的时候是在一处丛林之中,眼前的场景不管是陆嫣然还是禹司凤看了都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到处都是血,在易欢站着的正前方有一棵树干,不算粗,此刻上面正挂着个人,那人是被一把利剑钉在了树干之上,全身的血流干净后死掉的。
算的上是单方面的虐杀了。
“你……你怎么能如此残忍!”陆嫣然看着周遭的一切,皱着眉头质问易欢。
彼时易欢背对着两人而立,在听见陆嫣然问出如此啼笑皆非的话之后,便转过了身来,待她转过身来两人这才看清楚,此时的易欢脸上也有血渍,眼里的杀意仿佛要冲出来一般。
看见这样的易欢,陆嫣然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直接咽进了肚子里,就连看都不敢多看易欢一眼。
“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残忍?”易欢侧身伸手当着禹司凤和陆嫣然的面直接将插在树干上那人身体里的利剑抽了出来,“没办法,谁让他想杀我,如果不是他死,那么现在你们看见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说到这儿,易欢一脸讽刺的看向陆嫣然,“也对,我杀了他在你看来的确是残忍,毕竟当时遭受死亡威胁的又不是你,风凉话谁不会说,我曾听过一句话,战时,要先杀圣母。”
“至于圣母是什么,”说到这儿,她又朝着陆嫣然看了过去,“就是你这样的,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乱发善心。俗称没脑子。”
“你……”陆嫣然想要反驳,却被禹司凤阻止了,“好了,你是不是忘记我刚刚说的话了?”
陆嫣然瞬间蔫了下去。
禹司凤没有再搭理她,而是朝着易欢走了过去,“你没事儿吧?”
易欢只是轻描淡写一句:“能有什么事儿。”回答了他的问题之后,她便转身朝着丛林外走去,在丛林外等着的是褚璇玑和褚玲珑。
二人见易欢走了出来,便立即迎了上来,“小师叔,你没事儿吧?”
易欢恶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如此无用,这后面的路你们俩怕是不打算继续走下去了吧?”
两人听见来自小师叔的呵斥,齐齐将自己的头给低了下去。
原本,按照计划,除掉那背后之人的事情应该是褚璇玑和褚玲珑去做,可这俩人在山上待的时间久了,也不知道从哪儿养的心慈手软,居然下不去手,眼瞅着那人就要跑了,易欢不得不将两人支开自己亲自动了手。
这也就有了丛林里的那一幕。
“小师叔,我们俩以后一定会改的。”褚璇玑抬头朝着易欢看去,脸上神色很是认真。
结果她话才刚说完,就看到禹司凤和陆嫣然二人也从丛林中走了出来,“他们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为什么我和玲珑没有发现?”
这在褚璇玑看来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好在这次进去的是禹司凤和陆嫣然,倘若换成别有用心之人,那小师叔岂不是很危险?
“所以,我还想问你们俩,刚刚去哪儿了?”
褚璇玑和褚玲珑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然后摇头道:“我们一直就站在这儿,没有动过。”
这个回答是真的将易欢气的不轻,“他们想要进去未必就要当着你们俩的面,可在他们靠近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有所察觉才是啊。”
两人的头再次低了下去,看她俩这样,易欢更生气了。
事后的忏悔在易欢这儿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这么年在外游历她可是见过不少类似的场景,忏悔如果有用,那人人都去忏悔好了,不用想着如何提高自身的修为了。
“走吧,既然瞿如鸟已经除掉了,去和镇上的人说一声。”说完,易欢便率先走开了。
根本就没有给禹司凤靠过来的机会。
待一行人来到镇子上后,由褚璇玑和褚玲珑去将瞿如鸟已经被除掉的事情告知镇子上的百姓,而易欢则是找了家客栈住了进去。
她的身上很脏,需要好好清洗一番。
禹司凤全程就只是跟在易欢的身后,见她住进了客栈,他便也跟着一起住了进去,而且在挑选房间的时候稍稍动了一些小心思,挑选了她隔壁的房间,就这样,两人之间的距离便也只剩下一面墙了。
屋子里,易欢找店家要来了热水将自己整个人都泡了进去,然后开始了沉思。
眼下禹司凤已经有了伴儿,她就没有了插手的必要,那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犹记的当初系统可是说过了如果任务失败,等着她的就会是更为严苛的惩罚了,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样子算不算是任务失败了。
就在易欢还在思索的时候,并不知道禹司凤人已经站在她的门外了,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伤药,禹司凤伸手在易欢的房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噔噔。”
易欢坐直了身子,朝着房门的方向问道:“谁?”
禹司凤:“是我。”
屋子里安静了有一会儿,房门这才被打开,门内,易欢披头散发的站着,问禹司凤道:“有事儿吗?”
禹司凤看着面前的易欢许久都没有说话,原来,柳意欢有句话说的很对,喜欢一个人是真的身不由己的,在出来之前,他觉得自己已经算的上是冷心冷情了,可在看见易欢的那一瞬间,他承认自己没有办法忽视眼前这个人。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伤药。”说着,禹司凤将自己手里拿着的小瓷瓶递了出去。
易欢低头朝着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看去,骨节分明,虎口处有一层薄薄的老茧,一看就是平日里练剑时留下的。
她没有接,而是抬头朝着禹司凤看了过去,“不用了,我的伤不是什么大问题,对了,你稍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说完,易欢转身回了屋子里将随身带着的铃铛给拿了过来,然后递给了禹司凤:“这是你的,现在还给你。”
看着那个铃铛,禹司凤的心更加无法平复了。
“这是我送给你的。”
易欢点头:“没错,四年前,现在用不上了,也该物归原主了。”
听见易欢一句一个“用不上”,还要物归原主,那一句句一声声仿佛一把尖刀刀刀刺在了他的心上。
禹司凤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站在房间门口,仿佛一座石像。
易欢觉得奇怪,将自己手抬得更高了,顺道还摇了摇那铃铛,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在这时禹司凤腰间的另外一个铃铛也响了。
易欢朝着禹司凤腰间的铃铛看去,见那只铃铛上发出一阵阵淡淡的蓝色光晕,而她手上的那只铃铛也同样如此。
“看来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宝,既然这样就更得还给你了。”
禹司凤见她是铁了心的想要与自己撇清关系,黯然伤神,伸手将那铃铛给接了过去,然后将其挂在了易欢的腰间。
“既然已经送给你了,那就是你的。”
说完,禹司凤就想要转身离开,可他才刚转身就和慌慌张张跑过来的褚璇玑撞上了。
“哎呦喂。”褚璇玑的鼻子撞在了禹司凤的胸前,顿时双眼噙满了眼泪。
“不好意思,是我没有看见你。”禹司凤对着褚璇玑道歉。
褚璇玑冲着他摆了摆手,然后越过他跑去了易欢的面前,“小师叔,不好了,玲珑和陆姑娘发生了口角,然后跑出了客栈,现在人不见了。”
易欢只得随意将自己的头发梳理了一下,然后跟着褚璇玑一起出门去找褚玲珑了,禹司凤也跟着一起去了。
三人来到一处密林,易欢看向了褚璇玑,问道:“你确定她们俩就是在这儿消失的?”
褚璇玑点头:“没错,我之前就是找到了这儿,可我一个人不敢进去。”
易欢:“……”
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一个修仙的,居然胆子如此之小。
既然已经确定人就在里面,易欢也没有多想,径直朝着那密林里走了进去。
褚璇玑和禹司凤紧随其后。
三人并未察觉到他们刚进入密林,密林之中便有迷雾弥漫,渐渐的易欢便感觉到自己身后没了动静儿,可本不该如此,她的身后可是有褚璇玑和禹司凤的,不该连个脚步声都没有。
易欢转身想要查看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结果她才刚转身就看见禹司凤正一动不动的站在离她不远处,好似一根树桩。
“禹司凤?”一边叫着禹司凤的名字,易欢一边朝着他走了过去,等靠近了才发现他的双目无神。
易欢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却发现禹司凤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不仅如此,褚璇玑也没了踪影,看来是这密林里有问题。
但是,为什么她一丁点儿问题都没有?
眼下这麻烦是越来越棘手了,明明还有三个人,可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了,别的她眼下也没有办法去管,可禹司凤是一定要将他弄醒的,否则真要是遇上了歹人,她一个人应对起来怕是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