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知晓杜少掌门身边那人是谁?”
“看着十分面生呐,究竟是谁家公子?”
“好似叫李琼吧,就是那个精绝国灭鸠尾寺,一路杀回来那个。”
“什么叫好似,明明就是,你们是不知道呀,他今日那威风,啧啧……”
不知者赶忙凑头追问。
到处议论纷纷。
空案,也不时有侍女领人坐下。
眼看快坐满,护卫突然振声报名:“紫霞侯府小侯爷唐延陵到。”
众人抬头望向门口,但见当头青年三十出头,浓眉大眼,身形英伟。
“见过小侯爷。”
座上以世家勋贵为首,大半人起身行礼。
侯爵是位列一品之上的超品官职,在没有具体官职的情况下对外并无实权,却见官大一级。
紫霞侯唐行舟已将爵位传给唐衍,唐延陵又是唐衍独子。
只要唐行舟在世,或唐衍突破到三品,那他就是铁打的小侯爷,无人可以撼动。
杜宗元坐着不动,不免有些羡慕。
家里的老头倒是掌门加侯爵,可是咱也不知哪里叫他瞧不上,死活就是不提传位之事,导致咱至今还是个随时有可能被取代的少掌门。
都是一个爹生的独子,咋差距这么大嘞?
由侍女引领,唐延陵带着两名贴身侍卫,龙行虎步,直奔右首首座。
临抵达,停住脚步,微笑看向拱手而立的李琼主仆。
李琼再揖:“不才李琼携柳狸,见过唐兄。”
唐延陵拉下二人双手,朗笑:“李兄弟腹有经纶,阿狸兄弟更是旷世习武奇才,如此大礼,我这莽夫可受不得。”
李琼恭敬不改:“唐前辈传以心法,待我和阿狸有再造之恩,在下兄弟理当如此。”
唐延陵佯怒:“若看得起我,以后便以名字相称。”
李琼:“多谢延陵兄抬爱,小弟听命便是。”
唐延陵转嗔为喜,拉着李琼右手不放,又给他拱到首座中位。
众人心头齐震,再看李琼主仆不禁更敬畏三分。
等侍女奉上美酒瓜果。
唐延陵亲自斟酒,敬了又敬,满脸殷勤。
李琼暗暗苦笑,这模样像极了杜宗元礼下于人时。
不用猜,肯定又要咱帮忙拿下莫颜落。
阿狸,对不住了,哥给你找下个花魁补偿吧。
酒过三巡,眼看唐延陵即将开口。
护卫再次扯开嗓门,几乎破音:“镇北王府小王爷石琼到!”
众人慌忙集体起身。
唐延陵、杜宗元也不例外。
虽说侯爵与王爵都是超品,但爵位仍分三等,他们家老头子都是外赐的三等侯,无法与一等王爵相比。
尤其是,论资排辈,这石琼还是当今圣上石征的堂弟。
若不想交恶,表面功夫至少要做的。
门口呼啦啦涌进一群人。
当头中年四十出头,面白无须,头戴黄金发冠,身穿三爪蟒袍,贵不可言。
“见过小王爷!”
众人齐声行礼。
富贾、护卫、侍女等集体跪成一大片。
“起来吧。”
石琼温和开口,仅带一个中年女侍卫踏入过道。
“那女侍卫是镇北王府蝶卫统领蝶泉,刚成为三品宗师,经镇北王赐姓,现在叫石蝶泉。”
唐延陵传音提醒,他时年三十有二,已踏入四品五年,现如今是四品中期境界。
李琼瞳孔放大。
季家二房大女儿季馨正是石崇侧室,焉能不知蝶泉大名。
蝶泉,蝶中黄泉,触者必死。
这石蝶泉眉目温婉,外表看去不过三十出头,若不提醒,真看不出是三品宗师。
镇北王石崇本身就是三品宗师,如今麾下又添一位,论实力便高过唐门和虹武剑庐去。
难怪江湖人戏称,镇北王府本就位列三大门派下的九小门派之一。
这九小门派,涵盖一切有三品宗师坐镇的门派或世家,而是泛数。
大晋光因三品宗师封侯的就有十几个,这还不包括三大门派。
各方势力如钉子般钉在大晋中原及江南各个角落,以镇天下。
三品宗师到了战场上便是杀神,蛮胡、吐蕃等势力百年来无论发展到多强盛,始终不敢攻入中原腹地或江南,原因就在这里。
石琼直入左首首座。
等他落座,众人相继坐下。
之后,百花阁护卫、侍女们才敢起身行动。
对面,石琼任由三品宗师石蝶泉斟酒,嘴角微挑:“你叫李琼?”
李琼起身行礼:“在下自小被虏入西域,记忆中仅剩双亲唤的郛名琼儿,并非有意冲撞小王爷名讳,还请海涵。”
石琼淡笑:“先生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小王这点肚量倒是有的。”
李琼谦虚拜谢,心中冷笑。
嘴唇偏薄,下巴略尖,乃刻薄短命之相。
不是咱咒你,相由心生呐!
石琼转向下首:“揽月姑娘,小王上次邀你入府教导子女之事,你可否再考虑一下?”
江揽月待字闺中,邀入镇北王府,瓜田李下,便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小王妃已定,这其实是变相的娶妾。
她虽不是绝色,但特立独行,桀骜不驯。
石崇就喜欢这种野马,压在身下倍有成就感。
江揽月深知他内心想法,心头愤怒,恨不得当场拔剑给他砍了,但现实不允许。
于是,摇摇晃晃起身,装作醉意朦胧的讪笑:“多谢小王爷抬爱,奈何我自由散漫惯了,又嗜酒成性,连自己也不知下刻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实在难以为人师表。”
咔!
石崇看似不以为忤,左手却不自觉的捏裂酒杯,“开始吧。”
二楼楼道口,大气不敢喘的阁主这才挥动长绫,发出空谷滴泉般美妙声音:“姑娘们,来吧。”
这阁主年近三十,围胸长裙上只一条彩绫延及指尖下,腰肢盈盈一握,胸臀曲线却无比傲人。
又肤若凝雪,五官如刀削斧刻,精致绝纶,看得方才不大注意的李琼顿时瞪圆眼睛,狠狠咽了口唾沫。
奶奶个腿儿,这还要啥小姑娘?
“来喽!”
一群露脐露肩的姑娘手持古铮、洞箫、长笛等乐器鱼贯而下,抵达楼梯交叉口,散于小高台四周。
箫笛相和中,二楼缓缓走出一位珠帘遮面的少女。
她抱着八弦古琴拾级而下,荷花裙摆起落间,柔若无骨的玉足若隐若现,面上珠帘摇曳,玉靥也若隐若现。
这是无法形容的美,若云中仙子,又似花中精灵……
关键,还曲线玲珑。
他娘的,十七岁的小姑娘,你吃啥能长成这样?
李琼狠狠揉下鼻子。
好吧,咱有罪,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