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赫及镇荒军一走,谭家顺理成章的接管城防。
谭家后续的外围人员足有两三百人,已于三日前尽数抵达寿安。
其中,八九品小武夫有四五十个,正好补充城防空缺。
当晚,很多谭家男儿没能进房睡。
包括谭幽,也被三个小妾拒之门外,骂了个狗血淋头。
第一批没带上,确实有放弃的意思,不怪她们生气。
李琼亲自登门说好话,见者无不双膝跪拜的行大礼,不敢有半丝怠慢。
但自家男人,嘿,继续站门外喝西北风吧。
于是,在阿狸和老顾的怂恿下。
当晚,寿安各家青楼全部爆满。
那花酒喝得李琼金库愣生生少了个小角儿。
不过,青楼和赌坊乃是两大税收源头,左手出右手进的,能回本不少。
进而,阿狸和老顾也被谭家妇孺拉进黑名单。
连谭家主母宋凝见到他们俩也是黑着脸儿,很不待见。
两日后,西宁卫、泯州卫、宁夏卫、昌州卫、巩州卫各抽调两百名精兵强将,抵达寿安。
随同而来的还有圣旨,由避祸于巩州的常纲亲自宣读。
寿安所改为寿安卫,千总由李琼担任,千夫长、百夫长尽数空闲,由李琼亲自提名任命。
以此奖赏他救下圣皇石英的盖世之功。
寿安因此再次沸腾。
知县拥有了实实在在的兵权,大晋建国至今,还是首位文官有此殊荣。
只是,在位者皆知这是提前给李琼侯爵待遇,反正那是迟早之事。
然后,问题来了。
卫所将官总要有人值守在城外吧,待在老大身边有肉吃,没人愿离开呀。
没办法,抓阉。
一干六品武夫如丧考妣的参与,最终谭家一个倒楣蛋在哀号声中抽到千夫长。
好死不死的,姜泰抽到了百夫长。
不过,当场就有谭家的一个大聪明夺走标签,表示刚才姜大人看花了眼。
这马屁拍得李琼眉开眼笑,当场赏去五十颗一等品的淬体丸。
一众参与者立即羡慕如红眼兔子,拍着大腿悔恨脑袋不够灵光,下手太慢。
当日开始,李琼吃住寿安卫,原先的五卫人马各任命一名百夫长,寿安再选出五名,将建制构筑完成。
……
十一月初一,大晴。
寿安补办本该放在上月中旬举办的斗诗大会。
专门请来汉中两大书院的院主江揽月和徐煊。
前者长期盘桓庆阳,卯足劲的练武,总算成功突破到六品,无比的意气风发,把阿狸吓得全天低眉顺目,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当晚,江揽月、徐煊先当擂主,出题考较四方慕名而来的才子。
现场佳句频出,引得喝彩声阵阵。
随后,担任主考官的李琼上场,一首稍改几字的春江花夜月,令举座才子们惊为天人,集体躬拜,奉为大先生。
诗会最后,李琼亲自颁奖,咱位列第一,江揽月、徐煊并列第二,有佳句者就是第三。
第二百两银子,第三则三十两。
剩余的,只要报过名的才子书生,一律五两银子安慰奖。
撒出去几千两银子后,还有免费的烧烤大会。
你没听错,免费的。
整个寿安的烧烤摊全部对才子书生免费,想吃什么随便拿,分文不收。
本地人也享半价优惠,以示举城同庆。
是夜,寿安万家灯火通明,狂欢到清晨。
天亮后,多达数百字的长诗春江花夜月传遍四方。
寿安斗诗大会的盛况也传遍四方。
无数书生才子扼腕痛惜,去了就有五两银子,辛苦教书育人,半年也没这么多。
于是,当寿安贴出广招教书先生,待遇从优时,应聘者如云,就差没把县衙门槛踏破。
随同贴出的还有告全民书,寿安即日起不仅学龄儿童可免费入学,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想识文断句的都可以踏进学堂学习。
分文不收不说,甚至还管你一顿午饭。
寿安,举起史无前例的全民教育大旗!
……
十一月初四。
午后时分,李琼从卫所匆匆回城,打扮整齐的守候在南城门口。
不久,一支商队出现在视野中,十余辆车子香料、果脯、各式干肉装得满满当当,浩浩荡荡。
李琼嘴角挂笑着迎去。
商队中,一个戴着粗糙人皮面具的女子缓缓抬头。
但见一个男子骑着神骏至极的天青色骡子缓步而来,面容刚毅有神,额角特意留出的两缕秀发随风飘扬,在明媚阳光下当真朗如日月,眉目做山河。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她耳畔回响起近日广为流传的这首春江花月夜,不禁有些痴了。
李琼来到面前,跃下骡子,长揖:“见过九姑娘。”
全商队就她一个女子,太过显眼。
石婳依旧目光定定,心神不属。
汪阿茶轻扯袖子。
石婳清醒过来,轻轻扯下脸上面具,微福:“民女石婳见过李大人。”
九姑娘,石婳?
商队上下打个哆嗦,不顾路面潮湿,集体跪翻在地。
大伙路上还谈论过九公主被贬为庶人,谁若娶到就飞黄腾达的事情。
鬼知道,你个堂堂九公主还需要押镖讨生活,这不逗我们玩么?
李琼主打一个死不要脸,直接抓着她玉手扶起,深深凝视,由衷惊叹:“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婉儿没夸张,面前女子当真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皎似轻云蔽月,飘若回风流雪。
邓明慧是媚,媚似妲己再世。
她是艳,艳若骄阳。
二者各擅胜场,完全一副的亡国之姿。
石婳触电般缩手,俏脸发红:“李大人过奖了。”
她时年二十五,好歹当过三年人妇,但此刻却心如鹿撞,像情窦初开的少女般羞涩。
背后,阿狸、老顾等人满脸懵逼。
你堂堂九公主,好歹也应该像邓明慧般不鸟他吧。
这算怎么回事?
难道咱们中间错过什么事情了吗,不应该呀。
唐婉儿则暗暗为之轻叹。
家里这位爷不论其他,单是诗书才华,便足以叫任何女子为之倾慕。
身为女儿家,咱如何能不知道啥叫一见钟情。
想当初,咱差不多就是这么过来的。
而后便越陷越深,明知道他要造反,仍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