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壮女,孩子贪玩,一时失手,如有冒犯,还望海涵。”
见已无法再躲藏下去,沈丽君叹了口气后,从藏身处中走出,朝着凤婉雪和徐老将军敬了一礼,不卑不亢道
徐老将军则连连摆手道:“阁下言重了,若非公子出手及时,我家小姐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彼时,老身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付。”
凤婉雪也施了一礼配合道:“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
可当她将目光往上移时,却忽然愣住了
这不是今天在街上偶然救下的那位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有时候命运的安排就是如此荒诞,且神奇
明明是素未相识的陌生人,在这短短的一天内,就都在偶然间救下了彼此的性命,令人不由得暗自称奇
二人四目相对,一股名为“暧昧”的气氛悄然弥漫开来
还是沈杰文看出了不对劲,将柯启鸿紧紧地护在身后,眼神里充满着戒备道:“鸿哥救了你们,你们不懂得知恩图报就算了,难道还想要为难我们吗?”
凤婉雪哑然一笑,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徐老将军来到自己的身边,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从行囊里拿出,真诚道: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公子笑纳。”
柯启鸿正欲拒绝,徐老将军却已经先一步将钱袋塞进了柯启鸿的手中,随后给凤婉雪使了一个眼色,走在了前头
凤婉雪会意,神情有些低落,朱唇轻启,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干脆直接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模样的东西一同塞进柯启鸿手里,然后急忙跟上徐老将军的步伐
看着手里一大一小的两件物什,柯启鸿有些哭笑不得,在沈杰文的叮嘱下小心收好后,柯启鸿和沈杰文又重新踏上回村的道路
……
“徐老,你刚刚为什么?”
“殿下,您不觉得奇怪吗?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我们居然遇见了他们两次,一次殿下救他,一次他救殿下,世间真有如此巧合之事?!以老朽看来,他们必然是欲行图谋不轨之举,应尽快远离为妙。”
“这样吗?”
凤婉雪向来最是信任徐老将军的话语,此话一出,再联想到刚刚自己竟将一块象征着皇家身份的令牌赠予柯启鸿,不由得觉得有些羞愧
“他应该,不是那种人吧?”
凤婉雪喃喃自语几声后,随后缓缓跟上了徐老将军的步伐
……
“鸿哥,你真的决定了吗?”
“嗯嗯,我一定要去!”
“那好吧,真不知道那科举有什么好的……”沈杰文嘟囔一声,不情不愿地给柯启鸿化起一个女妆来,约莫过了一刻钟后,一个书生打扮的丽人出现在沈杰文的眼前
“咕咚”
沈杰文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若不是可以肯定眼前这人是柯启鸿,他可能已经有所失态了
“怎,怎么了吗?有,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柯启鸿略带慌张道
“没,没有鸿哥,恰恰相反,很完美,简直是天衣无缝!”沈杰文由衷地赞叹道
“那就好,等下事情就拜托你啦。”
“没问题鸿哥,包在我身上!只是,你要早点回来,我可能拖不了那么久。”
“嗯嗯,那就麻烦了,我先走了,考试时间就要到了。”
柯启鸿深吸了一口气后,轻轻打开窗户翻了下去,动作之娴熟,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躲过村里大部分人之后,柯启鸿紧赶慢赶地来到科举考试的地点,总算是在敲钟前的最后一刻,进入了考场之中
主考官是当地一方县令,虽然称不上有多“政绩斐然”,但也算是勤政爱民,鲜有压迫欺诈百姓,在听完其讲述完考试规则及相关纪律后,一张试卷便被分发到柯启鸿面前的案板上
又是一声钟声响起,宣告着乡试的开始,柯启鸿定了定心神,拿起毛笔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前半部分大都都是一些基础理论的应用和复述,只要平时多加背诵,还是没有多少难度的,而这后半部分的题,才是选拔出能否进入会试,甚至是殿试考生的重中之重
柯启鸿耐心地填写着,随着时间地流逝,已经有考生答完交卷了,而柯启鸿也是来到了最后一题
这最后一题有两个选择:一是考生即兴发挥,写一首诗;二是就天凤国的国情,写一篇军事理论
考虑到时间有限,柯启鸿决定直接来首“文抄公”
不消片刻,一篇洋洋洒洒的《凉州词》便新鲜出炉: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当然,天凤国并没有“凉州”这一州,所以柯启鸿便将其悄悄改为自己所在的关州给改了进去
虽然有些奇怪于最低一级的院试为何被砍掉了,但能够少考一场试,倒也不错
这么想着,柯启鸿也将手上的试卷交到了一旁的侍从手中,随后便离开了考场
走在回村路上的他,还沉浸在刚刚的试题中,忽然,柯启鸿瞥见村门口的杨柳树上被绑了一截白色布条———那是他与沈杰文约定好的暗号
意为:情况危急,速回!
柯启鸿不由得有些惊慌失措,随即连忙跑到湖边,找到自己事先藏好的衣服,跳进湖里好一顿捯饬后,换上“正常的衣服”后便往家里赶
还未进家门,便看见父亲陆政贤正蹲坐在台阶上抹着眼泪
似乎是觉察到有人来到,陆政贤用手巾轻轻拭了拭,当看清楚来人后,微微愣了一下,随后起身将柯启鸿拥入怀中道:
“小鸿,你去哪了?!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
柯启鸿心虚地将目光移开,抚慰着陆政贤道:“没事的爸爸,我,我只是去村东的湖边洗了个澡而已,杰文没有跟您说吗?”
“是吗?你妈妈刚从村东那边回来,说没有看到你啊?!”
看着陆政贤眼中的怀疑,柯启鸿深吸了口气,随即摆出一副惊诧的样子道:
“啊?妈妈是几点经过村东的?我刚刚明明一直都在湖里洗澡阿……”
“真的?”
“千真万确!爸爸,你也知道,咱们男孩子在湖里洗澡,一定要找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要不然是会被登徒女偷窥的,所以妈妈没有看到我,是很正常的!”
陆政贤盯着柯启鸿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相信道:“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一声不吭就消失不见了,你知道我和你妈妈有多担心你吗?!”
“好———我记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