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也没有放过他们。”
柳依依高兴道，“您知道城外的营地里有灾厄果实种植吧？那些果实除了用来喂养城内的那位神兽大人，剩下的还可以丢进凡间界，化作真实的灾厄，杀伤人族的成员。人族修士们保护不了自己的同胞，自然会被天道厌弃。”
言罢，柳依依笑得十分畅快。
秦柿柿：“……”
很好，刚刚对你们魔族升起的恻隐之心又消失了。
“不过我倒是还没去过人间界呢。”柳依依摸摸下巴，“真希望有机会去那儿玩一圈。听说那里有很多好吃的。”
樱萍萍照着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几人歇息了一会儿，秦柿柿问：“所以当初，魔族高层为什么要在这灾厄之地建造这样一座魔城？难道就是给你们这样无家可归的魔族生活？”
柳依依和樱萍萍面面相觑。
柳依依不懂：“不可以吗？”
当然不是不可以。
但秦柿柿总觉得，以魔族这种不管底层人民死活的尿性，如果只是为了这一点，应该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毕竟，如果只是与黑麒麟联合，那派几个高阶魔族来灾厄之地就好了；栽种灾厄果实，也都由人族神魂负责，只需要足以控制少量魔族控制住那些人族神魂即可。
完全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盖一座城，容纳如此多的魔族，并且提供足够的基础设施，保证这些魔族可以在这里过上足够烟火气的生活。
一个念头，在秦柿柿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太快了，她没抓住。
“不管为什么，反正我们是回不去了。”
樱萍萍轻笑着摇摇头，“从魔界到灾厄之地只能坐专用于界面穿梭的溯风舰，以星辰为指引，才能到达。它燃烧的也是储存星辰之力的陨石。那票价，哪怕只是单程票我们两个也买不起。想要低价买到票，只能签卖身契，永远留在这灾厄之地卖命。”
“不过这样也挺好，在哪儿呆不是呆。这里的环境虽然苦了点，可没有高阶魔族在这儿打打杀杀，自然不需要牺牲我们这些炮灰。说不定我们两个还能平安终老呢。”
言罢他和柳依依相视一笑。
秦柿柿在一旁看着，心生感慨。
初次相识，这是两个愚蠢粗鄙，视人族为蝼蚁的魔族。再见面，他们被欺辱，自身就是蝼蚁。交谈间，他们有自己的烦恼，追求，出于自己的目的伤害旁人，但站在他们的角度，很难说他们有什么错。
他们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善也好，恶也罢，为的不过是一朝一夕，平安顺遂。
三人又坐了一会儿，无关紧要地闲谈。樱萍萍和柳依依给她的果子都是魔果，秦柿柿担心吃了会影响身体，但还是谢过二人，将果子收进了空间袋。
如此平易近人，让樱萍萍和柳依依热泪盈眶。
“天色不早了。”秦柿柿笑道，“反正这宅子你们也看不上，不如送给我如何？放心，名义上还挂在你们两个名下，不会影响你们留在魔城的资格的。”
“这，这当然没问题了。”樱萍萍道，“可是老祖宗，您要住在这种地方？这太委屈您了。还是到附近的酒楼吧，费用我们全包。”
秦柿柿小手一挥：“用不着，我就喜欢亲近大自然。”
她道：“你们两个也不用来给我请安。我这个人不喜欢被打搅，十天半个月之后你们再过来看看，那时候我要是不在这儿了，这宅子你们就拿回去，爱干什么干什么吧。”
“老祖宗……”
樱萍萍和柳依依被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那我们就走了。”柳依依抹了抹眼泪道，真挚地说道，“老祖宗，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我和樱大哥肯定豁出命来帮您干。”
言罢两个人一步一回头地走了出去，临走还尽量把缺了一扇的院门给关好。
秦柿柿舒了口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她对玉镯空间说：“小灰灰，你在吗？”
「姐姐。」小灰灰回道，「你找我吗？」
秦柿柿让它从空间里出来，然后从空间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呀，纸飞机！」
小灰灰高兴极了，雾团边缘波纹滚动，换成生物的话大概就是有千八百只手在一起手舞足蹈。「姐姐，你要把它还给小灰灰吗？」
“那是当然，咱们说好了的。”
秦柿柿笑着递给它，看着小灰灰接过去，一团团般的雾气盖在上面，小心抱在怀里。“姐姐要休息一下，你帮我看着点时间，夜深了叫我起床。顺便帮我望个风，有人来了，不管几点都叫醒我。”
言罢，秦柿柿找了一处不起眼的土坑，把玉镯脱下来放到里头藏好。她师父给她的空间玉镯哪里都好，就是她本人进去的时候，玉镯在外面。她再出来的时候，玉镯在哪儿她就在哪儿，所以万一玉镯被谁拿走了，她很可能遇到危险。
所以她让小灰灰出来，释放认知污染，让偶然进入这院子的人看不到镯子，当然也看不到小灰灰。
认知污染的范围不用太广，在院子里就行，不然小灰灰也怪累的。
这任务对小灰灰一点难度也没有，它当即表示没问题，一边玩着纸飞机，一边释放出了认知污染。
秦柿柿：很好，连我自己也看不到空间玉镯在哪儿了。
不过甭管怎样，秦柿柿还是找到了玉镯，并进入空间。
玉镯空间之前被她分为四份，除了火山那一份之外其他都还在设计图阶段，但依然不影响这里冬暖夏凉的特性，并且特别的安静，光线明暗还可以按照她心意调整，堪称补觉圣地。
秦柿柿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梦乡。
……夜半三更。
脑子里传来小灰灰的呼唤声，秦柿柿睁开眼睛。
感谢了认真完成任务的小灰灰，秦柿柿走出空间。
该说不说，樱萍萍和柳依依这宅子地脚可真是好。
举目望去，四周黑压压一片，鬼影都不见一个，更别提人了。
秦柿柿叉起腰，满意地点点头，在神识里踢了一脚腾蛇的契约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