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很是霸道。灵珠郡主还年轻,余毒未尽,不可再服猛药。老衲写个方子。只是这方子上的几味药材却不好寻。”
“哪些药材我去寻来。”余天凌自小就在山上挖药材,什么药材他没见过?
“大师,大概要多久我妹妹才能醒来?”金夜狄躬身小心翼翼问道。
“一天。”
“那多久我妹妹才能完全好起来?”
“月余。”
“虽是月余,但是灵珠郡主,身体底子好,过几日金世子便可接她回王府慢慢调养。”
“那这几日?我命王府多派些人手过来。”
“还是不用了吧,佛门净地,我来照顾她。”湫儿爽快地说道。
金夜狄在湫儿的身上滴溜溜的打转,问道:“姑娘是谁?”
湫儿被他瞧的不舒服,不愿意告诉他,只淡淡说道:\"她也算是我同门的师姐。\"
安排妥当。
空海看向江如济道:\"江少主,你随我来。\"
湫儿看向江如济,他面色苍白,连同唇色也淡淡的,没有血色,湫儿心里担心起来。
七叶山堂
湫儿悄悄跟着他们,隐隐觉得江如济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让她不自觉的去关注他。
空海给江如济切脉后道:“江少主,你最近损耗功力太多,要注意身体。这几日你也留在这静心休息。”
“多谢大师,叨扰了。”
他这几日都在,那我不是每天都能见到他了?想到此,湫儿心中狂喜。
第二天,午时,禅房
金云骞躺在床上,眨巴眨巴眼睛,又大又圆。
江如济喂她服下的药丸,已经将她的毒解去了大半。那药丸还有强身健体的功效,金云骞又有着壮的像头小马驹一样的体质。所以,第二天,她醒过来感觉不疼不痒,只是浑身没有力气。
她早已醒了,之所以还老老实实躺在床上,是因为余天凌在门外走来走去。
他低头自言自语:“谢谢你,帮我中毒。不……不,帮我拿回我的剑,因此中毒。不,你怎么样啊!好点了没?呸……呸……呸。”
“噗嗤”金云骞忍不住哈哈大笑。
余天凌,哐哐一声推开门,脚绊到了门槛,差点,跪到床前。
嘻……嘻,金云骞坐了起来。
“你醒了。”余天凌红着脸,用手挠了挠凌乱的头发道。
金云骞见他在门口练了半天的话,到了她面前只说了三个字。
“本郡主饿了,要吃饭。”
“好好,你等着,我去禅房拿来。”
“寺庙里的都是斋饭。本郡主才不要吃。”
“那我出去买给你吃。”
余天凌他之所以这样,是不想欠灵珠郡主的人情。过了一会,余天凌买回了一笼包子。
“包子?”
金云骞咬了一口吐在地上,接着把手中的也丢掉。
“你……别太过分。在苍龙山我都不常吃包子。”
“难吃死了,我要吃全味居的七大样,兰枫轩的各色点心,还有一品楼的招牌腾鱼,还有……”
“我没钱,金云骞你不要过分。小爷不伺候了,马上。”余天凌威胁道。
“本郡主有。”
金云骞一摸头发,本想拔下个簪子,去当。一撸袖子,玉腕空空。才想起自己,还穿着男人的衣裳。
“你去给我买两套最好的衣裳。本郡主要换洗。对了,给我师妹湫儿也买一套,还有你。”
金云骞指着余天凌,手指上下摇动,道:“男人可以丑,但是不可以邋遢。”
余天凌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没钱。我丑不丑,邋遢不邋遢,关你什么事?”
她摸来摸去,终于从脖子上解下一块玉佩,交给他。
“我有,喏,把这个拿去当了。”
余天凌接过玉佩,此玉入手细腻,带着甜香。他从未拿过女人的贴身之物,脸刷的又红了,心突突的跳,觉得自己也太没有出息了。
她要买这么多东西,余天凌叫上湫儿,两人一起上街去。
五月五日,岚气四散。
蜀中热闹。
火红的石榴花开满了街旁人家,胜过美人的红裙,枇杷金丸子似的挂满枝头。
沿河的百姓簇拥着观看赛龙舟,摇旗呐喊,卖两角粽子的老婆婆吆喝声连连,卖驱五毒香囊的江湖游医,极力鼓吹香囊的神力。家家户户插着艾蒿,街上飘满了云安黄酒的香味。
下山这一路上,他们先是到了幽州,遇到流民,后又在酒肆打了两架。接着宝剑被偷,他们一路寻着宝剑到了蜀中,还没有机会逛过街。难得有今天这样的清闲日子,余天凌又是单独和湫儿一起。
余天凌打小就喜欢湫儿,这是整个苍龙山百里之内的人家都知道的事情。当然,百里之内就只有师父和风隆,还有他养的葫芦、和鸡鸭知道。
余天凌拉着湫儿,一会让她看这儿,一会让她看那儿。
湫儿全没心情,没精打采,只催着余天凌:“天凌,我们快些回去,金云骞还等着你给她买的东西,还有……”
还有她想早点回去,就可以看到江如济了。她的心思余天凌怎么会知道?
余天凌高亢的情绪有些失落,转念又咧嘴一笑,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他拉过一个路人,问:“哎,蜀中最好的成衣店在哪条街?”那路人见他身背长剑,是个江湖人,吓得一哆嗦,手指前方:“这条街走到头,转角右手边即是。”
湫儿听闻,加快脚步,余天凌也紧跟在她身后。
鎏金的匾额写着\"天织成衣\"四个大字,余天凌大步迈进,啪地一声,一包银两摔在柜台上,那玉佩刚一出门,就被江如济给换下了,说什么这是帝后之物,流落民间,会很麻烦之类的话,余天凌急着去喊湫儿,就丢给了他,他又给了自己一包沉甸甸的银两。
余天凌叫嚷:“老板给挑几身衣裳,快点。”他们一进门,那掌柜的就瞧见了这两个穿着粗衣的年轻人,正给伙计使眼色,要把他俩请出去,又觉得什么东西刺他的眼,原是白花花的银子在柜台发着光,他一秒换了一副面皮,高声招呼道:“来了,我这就来伺候两位少爷、小姐,敢问想买什么样式的?”
“最贵的。”
最贵的往往是最好的。
“好嘞!我这就给两位包好。”
“湫儿你在这等会,我出去会,一会就回。”
一会余天凌又回来,湫儿抱着衣裳,他们又按照金云骞说的地点,买了吃食。
回到禅房,湫儿把衣裳递给了金云骞,金云骞把衣裳展开,铺在床上问:“湫儿,你说哪套好看?”
湫儿直说:“都好看,从帝都最好的成衣店买来的,每一件都很精美。”
金云骞随手拿起一套,在身上比了比,她长的娇小玲珑,这身略有些长了,她见湫儿比自己高挑,递给她:“这套我送你的。”又怕她不要:“你不要和我客气,我可是你的师姐。”
湫儿没想到原来高高在上的郡主也有周到细心的一面,心里一暖,推脱再三,只是不要。但是,谁能拗得过金云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