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福站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
他回想起刚才的遭遇,仿佛就像是一场梦。
那些金银财宝、古董珍玩,像是梦幻泡影,在他眼前闪烁,却又遥不可及。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激动的心情。
“冷静,冷静……”他喃喃自语,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燕王一定会成功的,到时候这些财富都会有的,都会有的……”
丘福在心中坚定地告诉自己,朱棣是天命所归,未来一定会登上皇位。
到时候,自己作为从龙之臣,荣华富贵岂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对,我不能放弃,我一定要劝说朱瞳投靠燕王!”丘福握紧拳头,下定了决心。
然而,当他再次面对朱瞳时,却发现自己之前的那些说辞似乎都变得苍白无力。
朱瞳坐在那里,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丘大人,你怎么了?”朱瞳开口问道。
丘福硬着头皮,试图再次游说:“朱大人,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燕王对你十分看重。只要你肯投靠,未来必定前途无量……”
“前途无量?”朱瞳打断了丘福的话,“可是我看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啊。”
丘福终于忍不住怒声道:“难道你心中只有钱吗?!”
朱瞳轻呵一声:“丘大人,你这话说得没错!我又不认识燕王,不谈钱贪什么,难道谈恋爱吗?”
“不给钱,我吃什么?喝什么?拿什么跟妹子谈恋爱?难道白白替他干活,世上怎么有这么傻的人?”
丘福一时语塞,确实,他现在根本无法给出任何实质性的承诺。
朱瞳看他一脸憋屈,好奇地问:“你该不会就是那个傻子吧?他只是给你凭空画了一个的大饼,你就急匆匆地、不顾一切地投奔他,甚至连全族的性命都押上?”
当朱瞳说完这句话,丘福脑中忽然响起了一声雷鸣,他的道心出现了一点崩裂的征兆。
但毕竟是成年人,还是要维持一些颜面,于是红着脸争辩道:“我们所追求的,是崇高的理想,是为了天下的百姓,远非你所想象的那么肤浅……”
“哈哈哈!”朱瞳捧腹大笑,打断了他的话,“你不会真的被这种空洞的承诺所迷惑,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丘福羞愤交加,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没钱,一切免谈!”朱瞳在他背后喊道,“提着脑袋给人干活,一旦东窗事发,连全族的命都搭进去,值得吗?与其这样,不如现实点!为什么不要钱?不管以后如何,至少族人和自己曾经拥有过,享受过,也对得起自己和他们!”
“就这智商,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怎么会有人这么傻呢!真是医好也报废!”
还未走出门口的丘福听到这话一个趔趄,差点就要吐血,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头也不回地加速逃离了县衙。
等丘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县衙门口,康得隆和姚广孝这才从帷幕后面走了出来。
“大人,您看这丘福如何?”康得隆笑眯眯地问道。
朱瞳瞥了他一眼,“你问他干嘛,莫非你看上他了?”
康得隆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属下这不是想给大人您多找点得力助手嘛。这丘福看起来倒是挺忠心的,如果能把他拉拢过来,说不定能为我们所用。”
姚广孝在一旁冷哼了一声,“忠心?他那是对朱棣忠心,可不是对我们忠心。再说了,你没听见他刚才怎么说的吗?还想拉我们大人下水,真是痴心妄想!”
朱瞳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其实嘛,这丘福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敢一个人来见我,说明他还是有几分胆色的。而且,他对朱棣的忠心也可见一斑。”
“那大人的意思是……”康得隆试探着问道。
“先不急着下结论。”朱瞳微微一笑,“我们且看看情况再说。如果丘福真的有意投靠我们,那自然最好。如果他还是执迷不悟,那就让他继续跟着朱棣那条破船吧。”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你们觉得燕王这个人如何?”
朱瞳的问题一抛出,康得隆和姚广孝便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康得隆率先开口,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大人,依小的看,这朱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野心勃勃,对皇位念念不忘,如今更是公然谋划政变。这样的人,咱们最好还是敬而远之,免得惹火烧身。”
朱瞳点了点头,对康得隆的看法表示赞同。他转向姚广孝,问道:“姚师爷,你觉得呢?”
姚广孝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缓缓开口:“朱棣此人,自私自利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当今圣上尚在,太子和太孙也都活得好好的,他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染指皇位,可见其野心之大,已经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
朱瞳点了点头,示意姚广孝继续说下去。
姚广孝继续道:“还有,此人心胸狭窄,小气吝啬。他在北平暗中藏匿精锐兵力,却舍不得给麾下将领们应有的待遇。他的野心太大,大到不惜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只为了一己之私。”
“更可气的是,这种人对待手下和盟友也毫无诚意可言,想要笼络大人,竟然只给一些虚无缥缈的承诺。这样的人,一旦成功登上帝位,怕是连他曾经的盟友都要被他一脚踢开。”
“此等人物,实在不值得深交,只能浅出!”
听到本应是朱棣手下第一智囊的评论,朱瞳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既然朱棣的品行如此不堪,这位和尚当初又是如何“误入歧途”,对他如此死心塌地呢?
见到朱瞳奇怪到了表情,姚广孝不禁好奇问道:“大人,你怎么了?”
“咳咳咳!”朱瞳收敛了表情,正色道:“没什么,只是对你的深交和浅出言论有些不理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