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当真?
如果你说的这些是事实的话,朕绝不轻饶此二人!
私下勾结,唱双簧给朕看,是把朕当猴子耍!”
乾隆怒发冲冠。
放眼整个大清最聪明的自个,竟然被下属官员愚弄。
士可忍孰不可忍。
“刘墉,立刻马上给朕把朱大开抓来,对了还有雕刻玉石的工匠,工匠是重要人证,绝对要带来。”
刘墉冲着外面挥挥手,示意外面的人进来。
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一切了。
提前准备,看赵忠卿还怎么狡辩翻盘!
作为人证的工匠很快被带了进来。
“万岁爷,朱大开那边已经派人去通知了,这是人证,臣先给你带进来审审,当然,这起案子,依臣看来,其实已经不用审,事实都摆在面前了。”
“???”
乾隆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时。
匠人被手下兵丁拖拽着进来。
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头发凌乱的披在面门,十分凄惨。
“死人?!”
怪不得刘墉说不用审了……杀人灭口已成事实。
“回万岁,这明显是杀人灭口。
在臣去到匠人家后,就只剩下尸体了。 一家老小,哀嚎哭泣不止,却无处伸冤。
此毒手,定是赵忠卿这奸人指示,也只有他能够下出如此恶毒命令。”
乾隆摆摆手,表示立刻马上十万火急让江苏巡抚朱大开过来。
“朕亲临苏州,竟然还发生了如此草菅人命的案件,在朕的眼皮底下。
真是目无王法。”
……
说朱大开,朱大开到。
臃肿的朱大开整个人胖墩墩的,加上一路小跑此刻已经是气喘吁吁的厉害。
额头密集汗珠呈现。
虽然皇上 找自己都在预料之中,但真找上门了,却还是心慌乱的厉害。
一路上,是未敢耽误半分。
下了轿子,进入别苑更是两步并一步的紧赶慢赶。
“皇……皇上 。”
进了门。
朱大开气都没喘匀,就开始张口了导致给人一种要断气的感觉。
见座位上的乾隆一脸冷色。
顺着乾隆的目光,朱大开看了过去。只见旁边被兵丁拖着的尸体。
他朱大开亲自找的匠人,整个江苏最有能力的匠人,怎么会不认识,只是一眼,朱大开隔着其面部凌乱的发丝,窥出此人身份。
后背当即升腾出冷汗。
嘴巴哆嗦喊出名字。
张大宝……
张大宝正是匠人姓名。
乾隆见事情已经如此明显,当即责问:
“朱大开你干的好事!
朕下江南的日子,还有命案发生!
还发生在朕的身边!
天下百姓,怎么看朕!”
这已经触及到了乾隆的底线。
面子,永远 都是他的底线。
这次还是在天下人面前丢了面子。
身为一个君王,他所在的周围,必然是律法严格,百姓安居乐业,享受太平盛世。
如今却发生这样的!
不是打他乾隆的老脸吗?!
噗通——
朱大开跪倒在地。
声音颤抖的和筛糠似的。
“万岁爷诶,万岁爷,我是真没想杀这匠人张大宝,臣虽命人藤杖斥候,但也只是稍稍的功夫,就派人去撤掉命令了。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板子也打的这般重了些。”
乾隆冷哼一声。
作为皇帝。
他深知手下的臣子一个个都是人精,都是面具人。
别看有的人在哭,其实心里在笑。
也别看有的人脸上在笑,其实心里在哭。
能当官的,都是人精,精中之精。
而他乾隆,则是凌驾于所有人精之上的存在。
八十多年来。
从来没有人能够玩弄自己。
和珅不行,赵忠卿不行,天下的百官更是不行!
但是!
如果今天刘墉刚刚那番话说的是真的话,那就破戒了!
因为在他的人心里,赵忠卿朱大开两个人根本就不沾边,不存在有私下勾结。
可证据却摆在面前。
那尊雕刻有赵忠卿姓名的房子玉雕是从朱府流出的。
身为重要人证的匠人,还杖责而死。
一切的一切矛头,都指向了朱大开和赵忠卿两人。
如果两人勾结成事实的话,不光代表他这位皇帝失算了,被两个臣子玩弄了。
其实还能指出隐藏着的一个巨大的问题。
结党营私!
古往今来,多少朝代,毁于这结党营私。
这是他乾隆的底线!
赵忠卿如若能够把手伸到他这遥远的江苏来,和江苏巡抚有苟且,就足以证明他的人手可以伸到大清的角角落落,可以伸到任何一个省!
这是可怕的。
也是不被允许的。
“那尊从你府中流出的刻有赵忠卿的玉雕已经在朕的手里了。
说吧,你俩多少年前勾搭上的?
是他赵忠卿当上户部尚书后?
还是说他还仅仅是一个户部侍郎的时候?
那天房地产朕被围在工地上,你俩表演双簧也表演的挺好的。”
见皇帝认准了这个事实。
尤其是平白无故多出张大宝这个匠人的的尸首来,朱大开慌了。
他是一万个没想到,张大宝会死。
明明命令撤回的时间间隔挺短的呀……明明挺快的,明明……自己要是再早一点找到赵大人,听了他的话,不仗责张大宝。
如今是百口莫辩啊。
就算是照着赵大人的话说,也恐怕是被相信机会不大。
朱大开只感觉心脏跳动的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双眸里的太上皇乾隆也愈发模糊起来。
整个身体摇摇欲坠起来。
噗通——
一声。
整个人吓的昏迷不醒。
嘴中还在喃喃道:“臣和赵大人刚认识……臣不是有意要杀张大宝,冤枉……冤枉。”
乾隆当然不会饶恕。
这种把戏他看腻了。
任何奸臣大难来临,死到临头之时,皆是这般。
“来人呐,给我押赴大牢!”
说完。
让人去叫来赵忠卿。
这个朱大开胆子太小。
估计醒来后,没两句又得吓晕过去。
既然整起案件这朱大开,赵忠卿二人离不开关系,那就换审问赵忠卿也是一样。
“来人呐,给我带赵忠卿过来。”
……
与此同时的赵忠卿,在看到朱大开迟迟不归后,当即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来。
经过打听得知。
因为张大宝不懂得衙门挨板子的弯弯道道,没有交钱,只是十大板子,便一命呜呼了。
巧的是,第十板的刚刚结束,咬着麻布的匠人张大宝瞪着眼睛刚刚断气,朱大开无罪的命令刚刚传过去。
谁都没想到。
这帮没收钱的衙役可以下手这么快,这么狠。
为了早点下班,仗责如此用力。
终究是晚了一步,一小步。
但这一小步却是致命的。
直接造就了朱大开杀人灭口的事实。
该死~
赵忠卿揉揉额头。
陷入思虑中。
长长吁出口气后的赵忠卿虽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但他明白一点,也知道有些事一定要做。逝者安息。
张大宝没错。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提出把宝贝送去卖掉,作为房地产的银子,如果自己收下,就不会有这么一档子事。
唉……这张大宝也是一片好心,还在雕像上小字雕刻自己姓名,以作寓意,却落得如此下场。
自己有错,朱大开也有错,衙役也有错……错错加错,让张大宝不明不白死掉。
这个责任。
他赵忠卿得负。这是没说的。
赵忠卿抬头仰天,天上万里晴空,他的心中却无边阴霾遮蔽。
朱大开没回来。
皇上肯定是要找上自己的。
只是时间问题。
他得趁着这点时间,去做一定得做的事,逝者为大。
“来人呐,备轿。”
“大人,去哪?”
“张大宝家。”
府中下人互相看看,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猜到发生一定发生了天大的事。
众人都注意到,一向微笑示人的赵大人,脸上肉眼可见的哀伤。
……
张大宝家。
遍地白色纸钱洒落。
篱笆围成的小院内,零零散散的几名还在低头哭泣不止的家属,亲朋已然散去,更给这破落的小院平添上几分凄凉。
大堂中,停着的棺材板已经掀开。
独立下空荡荡的棺椁。
家眷坐在长凳上抹着眼泪。
“呜呜呜,当家的,你怎么死的这么冤呐!!!”
“去雕刻个玉像的功夫,就把命给丢了~~~”
“去之前前,你还乐呵呵的冲着儿子说,要给大人物当朝户部尚书赵忠卿雕刻专属的,富有寓意的房雕,它将是你这辈子最伟大的作品,最用心的作品~~~”
“你那么开心的去,却是如此凄惨的回,老天爷啊,您到底有没有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