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南方民兵在南边的国防军第一步兵团的阵前列好了阵,大战一触即发。
而在费城南郊,白人的九千民兵也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和南方的民兵同时发起进攻。
在费城北郊,汤姆逊的华协军第一大队也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随时要冲进城去。
整个费城从铁通变成了火药桶,只要一颗小小的火星,就会被引爆。
秦汉正站在前敌司令部的营地中部,向着南方看去。这个位置他只能看到费城北郊的一些建筑,汤姆逊的华协军第一大队就在那里。
但是,他关注的是更远的南边,也就是第一步兵团的位置,因为那里才是这场战争的关键。
虽然他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心却连在那里。
其实不只是秦汉,刘二、陈三牙、汤姆逊……以及所有的官兵,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位置上。
早上十点钟,秦汉突然听到了一点声音。
那声音像雷声,但是又更沉闷连绵,远在天边。
这时,刘二也从帐篷了跑了出来,站在秦汉身后,说道:“陛下,美国人开始进攻了。”
“好,我知道了。”
刘二没有说话,他知道陛下还在思考,命令很快就会下来的。
“命令陈三牙,做好战斗准备,不管出现任何情况,务必要消灭从城中发起进攻的敌军。”
“命令汤姆逊,带领华协军第一大队,攻占总统府,活捉华盛顿!”
“命令第一舰队,配合第一步兵团,随时准备对美军南部各州民兵发动炮击!”
“命令第二步兵团其余各营,全体官兵全部进入防线,准备迎敌!”
“是!”
费城这个火药桶终于要被引爆了。
其实不只是在费城,纽约的攻城战几乎也在同一时刻展开了。
陈三牙比秦汉更早听到南面传来的枪炮声,他跑上了阵地旁的一个小山坡,举着望远镜朝南看去,但是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听着那头传来的热闹的枪炮声,陈三牙内心非常着急。
虽然陛下说了城里的白人一定会从他们的阵地上发起进攻,但是陈三牙还是有些担心,担心这个巨大的功劳会从自己的指缝间白白熘走。
他看了看南边,接着又看了看北边的费城通向城外的那条大道和那片空地,仍然静悄悄的。
难道白人们真的换了一个方向进攻吗?
正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实战中出现了一面美国人的星条旗,接着就是第二面……眨眼之间,成百上千的美国民兵从道路的那一头走了出来。
他们的线列歪歪扭扭,手上的武器也五花八门,不少人的手里甚至拿的是长矛和大刀。
民兵的年龄差距很大,有正值壮年的中年人,也有两鬓苍苍的老人,更有乳臭未干的少年。
但是无一例外,全都面黄肌瘦:十天之前,费城缺粮的情况日益严重,就连民兵也分不到足够的粮食了。如果再往后拖几天,恐怕他们连枪和长矛都拿不稳了。
费城北面的这条大道并不宽,只有十几米,但是大道的尽头是以前开阔地。
开阔地的西侧是一座高地,那里不好攀爬,而且也有国防军驻守,北面则是水流湍急的特拉华河——在空地南边五百米的地方,就是海防营和步兵营的弧形阵地。
整个空地横向宽度大概有两百米宽,费城的这些民兵的线列横向有10个连队,纵向有十个连队。
因为宽度有限,线列排得非常紧凑,连和连之间几乎连一根针都插不下去了。
“奶奶的,总算是来了!”
陈三牙大喊了一声,冲下了小山坡,因为太着急了,整个人差点就摔倒了。
这个时候,国防军的士兵早已经发现了像潮水一样涌出来的美国城镇民兵。
用不着他们各自的营长下达命令,士兵们已经在战壕里做好了战斗准备。
美国人的民兵实在事太多了,但是他们又缺少训练,所以线列排了很久才逐渐成型。
几分钟之后,这个庞大到令人震惊的线列方阵,就迈着凌乱的步伐,像一只庞然巨兽一样,步履蹒跚地走向了国防军的阵地。
刚开始走的时候,线列还很整齐,但是没过多久,排面就开始乱了起来,士兵们相互推搡,整个线列越来越扭曲。
陈三牙看着他们越来越混乱的秩序,不由得就替他们担心了起来,生怕他们会发生踩踏事故,或者把自己人挤到特拉华河里面去——最东侧的连队距离特拉华河只有几十米的距离。
在己方没有炮火支援的情况下,排出这么拥挤的线列几乎是在自寻死路,但是,华盛顿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整个费城现在就如同一个笼子,现在是他们打破笼子的最后的机会了,只要能打通和南部民兵的联络,一切都还有转机。
几分钟之后,民兵方阵距离国防军的防线只有四百米的距离了。
这个时候,国防军的阵地上响起了枪炮的声音。
所有的轻机枪、步枪和迫击炮同时开火。
子弹和炮弹射向了费城民兵的线列,还没等那些可怜的民兵回过神来,就一批一批地倒了下去。
但不知道是求生的欲望太强,还是身后的督战队不让他们后撤,整个线列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就继续朝着国防军的阵地冲了过来。
而且民兵们越冲越快,顶着国防军密集的火力往前冲了一百米。但是也在身后留下了上千具的尸体。
死的人很多,但是活着的人更多,在这拥挤的线列当中,民兵们产生了一种虚假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让他们完全忽视了死亡,一往无前,踩着自己战友的尸体不停地往前走。
这时,东侧另一个步兵营的迫击炮从高地上开始对民兵线列进行炮击,促使整个线列往特拉华河的方向移动了一些,有些士兵已经站到河水当中了。
陈三牙站在一个机枪小组的旁边指挥战斗,脚下铺满了滚烫的金灿灿的弹壳,还扔着几根发烫换下的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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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射手不停地更换着弹夹,手都被烫出了血泡,但是他丝毫不敢停歇。
陈三牙看着像疯了一样冲锋的民兵,后背不禁冒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