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壶百思不得其解,想想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就把这两点不解丢到了脑后。
立冬后几天,古壶收到将军大哥派专人送来的信。
信中说,皇上已经决定在今年之内定出太子,就在五皇子和三皇子中选一人,皇上虽然没有明说会先选谁,但有偏向选五皇子的意思,支持五皇子的年轻朝臣更多了,不过他们都只是暗中活动。
而景王爷和何立群等老臣及皇后,则公开表示支持三皇子,说三皇子是当今皇后所生,而五皇子不过是失宠多年的皇妃所生,不配做太子,为此,景王爷还跟皇上产生了矛盾。
将军再次嘱咐古壶,大宁太子之争可能影响朝廷权力格局,而朝局的变化可能引起与天长国等三个邻国关系的变化。
将军要古壶对太子之争不要任何表态,就算平时在自己府衙中也不要提及此事,说不准府衙之中便有皇上黑匣子机构的耳目。古壶现在是大宁举足轻重的人物,不能让皇上知道他在这事上的态度。
将军还提及,最近一年来,皇上的身体已大不如从前,已经有三个月没正式上朝理事,一旦皇上有个三长两短,朝局形势将更为复杂,
将军说,古壶要加紧增强自己的实力,静观形势的变化,只要实力在手,便能以不变应万变。
看完将军的信,古壶又一次感受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可能又一场权力的博弈即将来到,以他和将军此前的谋划,他和将军将站在五皇子一边,只是现在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
古壶立即请来文先生,给他看了将军的这封信。
文先生看完后说:“现在是又一个关键时刻,我们应该密切关注各方面的态势,谨慎行事。”
“这位景王爷也是的,皇上是他同父母的兄长,五皇子和三皇子都是他的亲侄子,他为何不支持聪慧勇毅的五皇子,而要支持憨厚的三皇子呢?难道是为了以后好控制三皇子?”
文先生这一说,古壶突然想起景王爷拉走坐尿坝铁动物和派重兵护厂守山之事,便把自己的疑惑也讲给文先生听。
文先生听后,严肃地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事不那么简单,景王爷可能有什么阴谋。要么是针对大人你的,要么是针对此次太子之争的,古大人不妨利用天奴帮之力,查一查他想干什么?”
“对呀。”古壶一拍大腿,“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
文先生出去后,古壶立即把陈志莲叫进来,让她传下命令,务必查清景王爷拉起那些铁铸动物的目的,并密切注意景王爷的所有动向。
陈志莲刚出去,侯戈带了两个人进来,说有急事。
来人是大将军石诚派来的斥候,他们飞马前来,送来一封石诚的亲笔信。
石诚在信中说,据部下斥候所报,最近,与定长州紧邻的对面天长国青龙州和乌狼州二州的八万兵马有异动,似乎要主动向我方发起进攻。
古壶当即回复,让两斥候传回命令,他命令石诚和范义伟及刘争三军做好迎战准备,若对方真敢主动进攻,务必三军配合,全歼来犯之敌。
看着斥候匆匆离开的背影,古壶冷冷一哼,你天长人还不服气?那就再让你们长长记性。
果然,十天之后,天长的八万兵马趁着夜色,突然分三路发起突袭,可他们却钻进了石诚早就布好的口袋。
经过一夜的激战,天长八万兵马九成被歼,只有一成逃回,石诚乘胜追击,一举占领了青龙、乌狼二州。
天长其余的兵马吓得躲得远远的,在与新占领的二州之间空出了近百里的缓冲地带,定长州的地盘,又扩大了一半。
古壶把新的战况写了专门的奏章,派出飞骑,加急送往宁都向皇上禀报。
这一次与去年一样,都是天长兵先行进犯,他身为戍边大将,在这种情况下有“先战后奏”之权,何况他胜利了,扩大了大宁的地盘,他知道,这是皇上乐意看到的。
果然,没多久,他就收到了皇上派人送来的圣旨,皇上不但旌表了他,还称他为大宁之“柱石”。
古壶知道,到这份上,不当“柱石”也不行了。
到冬至时,古壶手下三军的兵马总数已经达到三十万人,达到大宁总兵力的一半还略多,成了名副其实的“柱石”。
这天,古壶和文先生正在议事时,陈志莲敲门进来,她看了看文先生,欲言又止。
古壶说:“我的事文先生都知道,我们在一起谋划搞定天下的大业,天奴帮的事也不必瞒着文先生,以后遇到紧急之事,一时找不到我时,也可以直接找文先生。”
“遵命!”陈志莲抱拳道,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给古壶,“大人,景王爷可能要谋反。”
“谋反?”古壶和文先生都大惊,二人共同看陈志莲递过的信。
这份情报是天奴帮在景王府中的人探得的,上面说,景王爷把从坐尿坝拉走的铁铸动物拉到了他的一座名叫“南天山庄”的庄园里秘密打制兵器。
而他之所以用这些铁铸动物而不用从铁厂销售的铁,是害怕古壶从铁厂的销售账目中看出破绽。
怀疑景王爷谋反的另一个依据,是最近半年来,他与宁都城的城防守将郭元和另一位将领杨武来往密切。
杨武是拱卫宁都城的中军大将,手下有五万兵马,驻地离宁都城仅二百里,骑兵半天就到宁都。
一位王爷,与驻城将领和卫城将领来往过密,而且还在大量私铸兵器,不能不让人怀疑。
看完这份情报,古壶和文先生两人的面色都严峻起来,如此风云突变,要是景王爷谋反得逞,他还会让他现在支持的三皇子当太子吗?
如果不阻止,很有可能造成大宁内乱生战,遭殃的还是大宁百姓。
可是要阻止,现在还只是怀疑,如何阻止?就算自己手上有三十万兵马,也不可能开去宁都,就算开去了,可能被景王爷反咬一口,说我古壶谋反。
如果那样一来,内乱必然引来外祸,要是其他三国同时围攻大宁,那后果不堪设想。
古壶一时陷入两难,文先生也一时拿不出可行的主意,古壶真想此时将军大哥在身旁,能有个商议之人。
一时拿不出好的办法,古壶只好把这事用数字密语写了封信,他与将军没有飞鸽传书的通道,他只好写了同样的两封,一封让侯戈立即找到最近的王记文宝斋,让他们迅速传送。
另一封,派人沿官道飞马直送,他不知道哪一种方法更快,只好两路齐发。
三天后,古壶突然接到皇上的圣旨,要他即刻进宫面圣。
将军大哥的回信还没到,皇上又派人来叫,古壶感觉到了事态的紧急与严重,是有其他要事?还是皇上也觉察到了他那位亲兄弟景王爷的异常,要他这位边关大将前往勤王?
如果是后者,圣旨又没有令他带兵前往。
古壶与文先生商议,决定带上从石诚军中挑选三百精锐卫士,由侯戈带领,作为刺史卫队前往。
到了宁都,真要遇上景王爷造反,迫不得已时,还可利用将军大哥的黑土社和天奴帮的力量,擒贼先擒王。
主意一定,古壶派人立即召石诚前来,向石诚说明了情况,要他挑选出卫队,古壶离开后,他要密切注意天长动向,最好不要与天长人起冲突。
“石兄,定长州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古壶握住石诚的手说。
石诚自信一抱拳道:“放心,我们这里有三十万精锐之师呢,无论是内乱还是外祸,我们都能对付,倒是你只带几百人前往,要多加小心!”
只用一天时间,石诚便组建了三百人的卫队,清一色的精骑兵,由一位校尉带领前来府衙报到,古壶命令侯戈和校尉共同指挥这支卫队。
除了卫队,古壶还带上了陈志莲等三女两男五名天奴帮的人,他们到了宁都,可随时联络在宁都的天奴帮成员。
把府衙政务交与别驾从事叶志宏,古壶带着人马准备出发时,定伯突然前来。
“大人,带上我一起去。”定伯坚决地说,语气不是像是请求,更像是命令。
古壶:“定伯,这次不是微服私访悠哉游哉,此次是奉旨进宫,是有要事急事要办,你老年龄这么大了,就不用劳累奔波了。”
定伯摇摇头:“正因为有急事要事,我才要跟着照顾你,以前你出门都是我跟着,这次要不带上我,我在家里不急死也要闷死,反正你带了那么多人,也不在乎多带我一个,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跟你去。”
“好吧!”古壶见定伯态度坚决,只能答应。
此次是奉旨进都城,古壶身着官服,和侯戈一起坐在双马驾的车里,另外十多辆马车,是准备在沿途露宿时的物资,三百名卫队士兵全都顶盔掼甲,配备长刀和弓箭。
大队人马上了官道,向着宁都方向一路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