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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压根没往自己想要的方向考虑,南宫佞懒懒扬眉,到底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
“我记得……”大掌轻揉着自己的腕,意有所指,“有人似乎懂穴法,按得很舒服。”
柳禾瞬间了然。
初时她被困在不夜堂,为躲避长胥疑只好藏在南宫佞的浴池里,他促狭使坏要她伺候。
谁料那时她脑回路清奇,顺手给他按摩了半晌。
此事他竟记到了如今。
不过……
来时她特意绕路去看了眼那鼎,体量确实唬人。
便是强如南宫佞这样的高手,若要将其挪动也绝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见她不动,男人故作怅然。
“也罢……看来是有人知晓如今身份有别,在下不过俗人,怕是再无机会受到那般渥恩了。”
明知他在故弄矫情,柳禾也懒得跟他计较。
既帮了忙,她自不能忘却。
“胳膊,”柳禾撸了撸宽大袖子,大大方方冲他招手,“伸过来,我帮你按。”
意图得逞,男人漫不经心伸去了左臂。
抓着他的腕将手臂搁在桌上,柳禾认真摸索穴位。
入手是粗壮饱满的触感,紧实肌肉包裹下隐匿着微凸的筋脉,隔着衣袖都能感受到炽热。
就是这样壮硕的臂膀,每每都能将她单手轻易托起,像是在抱孩子。
柳禾一边试探着力道,一边询问。
“这两处疼不疼?”
男人眼睫微垂,从她发顶那朵雍容的长盛牡丹缓缓下移,落上少女皎皎的面庞。
见她问话,他顺口答了。
“疼。”
柳禾心道,想来是挪鼎时拉伤了。
接下来她一连试了几个地方,南宫佞却无甚分别,一口咬定了每处都疼。
也不知是真疼,还是在有意唬她。
柳禾正纳闷,忽听门外传来一阵熙攘脚步声,似乎是朝臣簇拥着长胥疑正往这边走来。
声响越来越清晰了。
将要示意身前的南宫佞仔细留神莫被发现,腰肢却被大掌毫无征兆掐住。
粗壮的手臂稍一用力,便已轻易将她托了起来。
不过瞬间的功夫——
柳禾已离地坐在了柜前花架上,后背不轻不重抵住柜身,身前是男人炽热坚实的胸膛。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这家伙前脚还嚷嚷着手臂哪哪都疼,转过头就这样轻飘飘将她一把捞起来。
又拿她当傻子耍。
亏她方才还心有不忍,只当他为帮自己的忙伤了身。
这般想着,柳禾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抬手欲将他拂开时却被单臂束住。
门外众人越来越近,虽不会到此处来,却不乏有耳朵好使者。
譬如说——
长胥疑。
恐二人如今之举被人看了去,柳禾不敢出声,只得用口型警告他快些放她下去。
偏生他不为所动,不轨之意昭然若揭。
南宫佞身量高了她许多,如今坐在花架上才勉强平齐,似乎只要稍稍垂首就能触及她的唇。
这距离太危险了……
几乎与柳禾的想法同时,男人已倾身而下,直直寻觅着她的唇齿吻了过来。
她只觉心腔一惊,下意识抬手推搡。
花架轻晃,吱呀响动。
察觉到外侧人群中长胥疑的声音骤停,似乎注意到了此处的动静,柳禾瞬间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倒不是只担心长胥疑瞧见。
她更怕他妒气上头,不管不顾带人闯进来与他们撞个正着。
若让一堆人瞧见她与摄政王单独共处一室,还在行如此亲密之事,指不定会平添多少麻烦。
柳禾想得认真难免分神,下唇忽被男人不轻不重咬住,霎时间唬了她一激灵。
听少女倒抽了口气凉气,男人闷声低笑。
柳禾气得直翻白眼。
这家伙……
好了伤疤忘了疼,看来是先前被她咬得还不够。
既不敢闹大动静惹人注意,她却也不甘心就这样被他捉弄取乐,狠了狠心张口就咬。
谁料南宫佞却似已被她咬出了经验。
唇齿交融之际,她次次发狠咬下,他却皆巧妙至极地躲避过去,继而侵入更加强势。
一来二去,竟显得像是在彼此取悦。
不愿再多压制,男人缓缓合眼,抬手捏住她尖巧精致的下巴,略上挑些方便攫取更多。
南宫佞的衣袖擦过柳禾的脖颈,朝服料子微凉,他的体温却是滚烫。
冷热交替,惹得她不自觉捏紧了身下花架边缘。
衣衫摩擦的细微响动,寸寸纠缠的融渍声。
一切都被无限放大。
眼瞧着男人的指尖将不老实地挑起她的衣带,柳禾正要伸手去挡,忽听人群中又是一阵喧嚷。
紧接着是行礼声,不绝于耳。
似乎是什么人来了。
一时分神,竟被他趁势钻了空子。
炽热粗粝的大掌覆上肌肤,烫得她身躯微颤,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
南宫佞动作柔缓,轻抚她的后腰以示安抚。
外侧的行礼声也渐渐清晰。
“请贵客安……”
贵客?
“南瑶祭神礼近二十年不曾有过,姜先生虽已出仕,却还能赏脸来做大礼掌灯者,实乃吾等殊荣啊……”
柳禾一愣。
祭神礼是为新皇继位做准备,需辅佐前任圣上德高望重之人亲自掌灯者。
想不到来的竟会是他。
此事无人提起,只怕长胥疑本人也不知,不然定会提前告与她一声,好提前做准备。
但愿姜扶舟不知在她鼎上做的手脚。
到底不是色欲大过一切的性子,南宫佞察觉到不对,入侵的动作瞬间止住。
虽依旧贴合,却都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院内。
知晓她定会担忧姜扶舟察觉鼎身被挪动之事,长胥疑顺势阻下了他。
“祭神鼎已围,只待时辰妥当便可开礼,”视线落在王喜身上,话锋一转,“燃灯时所需的经文和祷词,可都准备好了?”
祭神所需之物早已准备妥帖,主子也曾亲自确认过。
如今有意提起,自是另有打算。
王喜识趣,立马跪地配合。
“奴才失职!竟忘了准备……主上饶命!”
边说边在地上重重磕了两下,额角霎时间一片血色,看得姜扶舟不由蹙眉。
他认得这个叫王喜的太监。
初回此地时,她曾与王喜私交甚好,在辛者库里相互扶持过一阵子。
若王喜今日犯过,就这样被长胥疑处死……
她念旧心善,怕是又要伤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