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月冷哼一声,提高了音量,残忍的说道:“我说你没用!”
“阿月你……”
安酒真真切切听到了,瞪大了双眸,眼底全是震惊和难受,双手死死握拳,手臂上青筋暴起,表情隐忍又震惊,他以为阿月是来救他的,可他听到了什么。
阿月居然骂他没用,用骂那些下人的语气骂他!
他岂是那些下人能比的!
安酒双眼通红,眸子慌乱的垂下,他怕看到萧霁月更冷漠的神情。
即便被她这样对待,安酒第一反应却不是恨她,而是道歉,“对不起,阿月,是我没用,没能抓住沈砚舟,以后我一定会亲自抓他回去……”
萧霁月再次冷冷打断他,“没有以后了!”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洞内的安酒,对他全然没了以往的亲昵姿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冷漠和无情。
“没用的东西,就在里面慢慢等死吧,我是不会救你的!”
对于萧霁月而言,这样的安酒已经丧失了价值,没有价值的他对她来说就是废物,她才不会救这样一个废物呢。
闻言,安酒整个人都如遭电击一般,不可思议的朝她看去,看到的却是她冰冷的眼神。
那里面没有一丝感情。
看他就如同看那些曾被她折磨过的下人一般,高高在上,又极其冷血。
安酒苍白的脸色变的更加苍白了,没有一丝血色,怔怔的看着萧霁月,木讷的出声,“阿月……”
“废物,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
萧霁月怒喝一声,他苍白的面色,透着死亡的灰白,她忽然就笑了。
那笑依然灿烂,灿烂到耀眼。
安酒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她折磨人后的满足笑意。
他见过太多次了,却从来没想到,那样的笑容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此刻的他,和曾经被他带到萧霁月面前供她折磨取乐的那些人没什么不同。
他也不过是萧霁月取乐的工具罢了。
“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真是好笑极了!就你这样的废物,也配肖想我!”
萧霁月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安酒对自己有意,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指使他去做任何事。
时不时的会对他表现的亲昵一些,让他以为自己在她那里是不一样的,可萧霁月始终是看不上安酒的,安酒在她那里,和那些下人没什么区别。
非要说有区别,那就是,安酒是个有点用的萧家看门狗罢了。
萧霁月放声大笑起来,笑的疯癫病态,她其实等这刻等很久了。
她向来最喜欢折磨人,看着他们绝望无助的样子,她就开心。
可折磨人不仅有肉体上的折磨也有精神上的折磨,只不过萧霁月向来懒得费心思去折磨别人的精神,肉体折磨是最直接能给她带来快乐的!
而安酒则不一样,她虽然没折磨他的肉体,但却折磨了他的精神,看着他一点点为自己沉沦,再被自己无情的抛弃,萧霁月体验到一种之前从未体验过的快乐。
“瞧瞧,你那痛苦的模样,真是赏心悦目啊!当了萧家这么多年的看门狗,终于要解脱了,你该开心才是!”
萧霁月笑着,吐出的字眼如针般,扎向安酒的心脏,他现在终于体会到那些被她折磨人的感受了。
从他纵容她和她同流合污的那一刻起,注定要沦为取悦她的工具,他不过是她身边的一条狗。
不少人说过他只是萧家的一条狗,安酒从不在意,可当那个字从萧霁月嘴里说出来时,他的心仿佛在滴血一般,痛的没法呼吸。
原来只是一条狗啊,他还以为自己在她那里是不一样的呢。
真是异想天开啊!
安酒的脸色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痛的,满脸通红,呼吸急促,浑身也在止不住的战栗。
“啧啧,真可怜!”
萧霁月居高临下的欣赏着安酒的丑态,毫不掩饰的嘲讽道。
能在死前为她带来最后的快乐,他也算死得其所。
萧霁月站着欣赏了一会儿,直到安酒逐渐平静下来,她才撇撇嘴,无趣道:“你就在这里发烂发臭吧,我要走了。”
“看门狗!”
最后三个字,萧霁月着重强调着,眼里带着挑衅和轻蔑,看着安酒濒死的眼神出现了怨恨,她笑的更开心了。
“恨我?可惜,这辈子,你都没机会杀了我。”
萧霁月欣赏够了,转身离开,离开之前还将洞口旁的大石块踹了下去,就让她送他最后一程吧。
安酒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从前对萧霁月有多喜欢,此刻对她就有多恨。
以前他觉得,若是有一天,他能死在她手上也是幸福的,可真到了那个时候,安酒无比怨恨。
可笑他对她的那些自以为是的感情,到头来不过是供她取乐的途径罢了。
恨,滔天的恨意,支撑着安酒睁开眼睛看萧霁月最后一眼,却只看到了萧霁月无情的背影。
大石块落下,砸在了安酒的胸口处,他猛地吐了一大口血,眼底全是不甘和怨恨,死死盯着萧霁月离开的方向。
她可以践踏他的尊严,却不该践踏他对她的感情。
萧霁月,他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就在这时,洞口上面传来萧霁月的惊呼声,“是你!”
阿蛮看见当初那个追着她打的坏人,身体本能的抖了抖,慌忙躲在沈棠身后,并小声提醒她,“沈棠,她是坏人!”
沈棠轻笑了一声,眼神盯着萧霁月,回道:“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何况两人刚才还目睹了一出狗咬狗的好戏,正准备离开之时,被萧霁月发现。
萧霁月的坏或许别人不知道,可沈棠却是知道的,小时候两人还为一个头饰大打出手,只不过她有沈家护着,萧霁月才拿她没办法。
后来她又听说,萧霁月为了一串手链就把人打的遍体鳞伤,这样的事,时常发生,萧家帮她遮掩的很好,不熟悉的人都以为萧霁月善良可爱,殊不知她是披着天使的外表,却有一颗恶魔的心。
长大后更是变本加厉,以折磨人为趣。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萧霁月冷哼一声,视线落在沈棠身后的阿蛮身上。
都是因为这个贱人,她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出门都要遮遮掩掩的,今日,她定要她血债血偿!
沈棠不知道两人之间的过节,只是警惕的盯着萧霁月的一举一动,这个女人向来狠毒,出招更是阴险。
她不是很有把握能对付的了她。
“阿蛮,待会儿我说一二三,我们一起朝左手边的方向跑!”
沈棠小声的跟阿蛮说道。
只是还不等她再次开口,萧霁月就手持鞭子冲了过来,凶狠的朝两人挥了过来。
沈棠推开阿蛮,自己朝着相反的方向躲,勉强躲开了萧霁月的鞭子。
还不等她喘口气,萧霁月就又挥舞着手中的长鞭,一边挥舞着,一边狂笑着。
“今日,就是你们这两个贱人的死期!”
萧霁月早就想弄死沈棠了,从两人第一次打架开始。
只不过,她身边有老墨那个老东西保护着,她几次失手,这才不得不停手。
萧霁月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长鞭,神情癫狂,像是着魔了一样。
沈棠和阿蛮两人拼命躲避,还是不慎被挥打了几鞭子。
沈棠气的破口大骂,“萧霁月,你这个疯妇!”
“疯妇?沈棠你这个贱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萧霁月尖利刺耳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索命的恶鬼。
这一次,她挥出的鞭子里竟爬着一条细长的虫子,那虫子,沈棠从未见过,模样很是怪异。
沈棠呆愣了一秒,刚想避开,鞭子已经到了眼前,虽然没有打到她,但鞭子上的那条虫却朝她飞扑过来。
“贱人,去死吧!”
随之而来的还有,萧霁月尖利刺耳的声音。
“沈棠,有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蛮冲了过来,赶在虫子扑到沈棠身上之前,抢先一步扑到了沈棠。
两人重重摔在地上。
沈棠疼的痛呼一声,顾不得身上的痛,连忙推开阿蛮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阿蛮!”
她这时才惊恐的发现,那条细长的黑虫子咬在阿蛮的手臂上,此刻,正拼命往阿蛮皮肉里钻。
阿蛮低头,看见了这惊恐的一幕,吓的愣住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经历这么恐怖的事。
那虫子模样诡异,身体的一小半已经钻进了她的皮肤里,并不断撕咬着她的骨肉,带来锥心蚀骨的疼。
阿蛮疼的眼泪流了下来,无措的看向沈棠。
沈棠也愣住了,沈家虽然养蛊,因着沈砚舟,她也见过不少后山不常见的虫子,但这虫子她从未见过。
接着她想起阿爹提过萧家培育的变异蛊,难不成这就是萧家的变异蛊?!
沈棠诧异了一瞬,凶狠的看向萧霁月,不等她问出声,萧霁月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瞧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这可是我亲手培育的变异蛊,能被它咬死,也算是你们走运!”
“果然!”
沈棠双眸猩红,攥紧了拳头,死死盯着萧霁月,趁她得意之时,猛地朝她扑了过去。
“你这个毒妇!会不得好死的!”
萧霁月得意忘形,对沈棠完全没有防备,被她这么一扑,狠狠撞在了背后树干上,撞的她当即口吐鲜血。
沈棠却不放过她,抽走她手中的鞭子,扔到一旁,又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毒妇,去死吧!”
此刻,沈棠的理智完全被愤怒代替,心里一直叫嚣着杀了萧霁月为阿蛮报仇。
虽然她和阿蛮认识的时间不长,阿蛮又是她最厌恶的沈砚舟的人,可这一路走来,她已经把阿蛮当成了朋友,阿蛮可以毫不犹豫用命救她,她亦会为朋友赴汤蹈火。
“沈棠!小心!”
在沈棠迟疑的一瞬间,阿蛮的惊呼声从身后传来,等她回过神来后,阿蛮已经来到了她的身旁。
小手紧紧抓住萧霁月的手。
沈棠低头看去,就见萧霁月手中竟还有一条白色细长虫子,和刚才那个黑色虫子模样差不多。
阿蛮抓着的正是萧霁月手中的白色虫子,她拧巴着小脸,看向沈棠,无措的道:“沈棠,我抓到它了。”
和沈砚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阿蛮胆子变大了很多,虽不会被虫子吓到,但也不会主动接近它们,遇到时还会绕远路,可现在,她手中正捏着一条模样诡异的恶心虫子!
而且那虫子还在不断扭动,尾端缠上阿蛮的手指,沈棠还未说什么,只听阿蛮惊呼一声。
“它在咬我!”
沈棠闻言,赶紧拍开她的手,“阿蛮放手!快放手!”
阿蛮也听话的放开了手,只不过那虫子的尾端已经刺入她体内一小截,原先那黑色虫子,已经不见了踪迹,阿蛮不知道它是钻进自己骨肉了了,还是被她无意中甩掉了。
沈棠这会儿也没空管萧霁月了,帮阿蛮使劲拍打着那虫子,她也注意到了黑色虫子不见了。
“阿蛮,那条黑色虫子呢?”
阿蛮摇头,“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知道?”沈棠瞪大了双眼,惊愕的垂眸看着黑色虫子咬的伤口,内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它已经钻入阿蛮骨肉之中了?!
沈棠无比自责,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都是因为她,阿蛮才会被萧霁月那个毒妇的蛊虫咬。
还害她被咬了两次。
豆大的眼泪掉落在阿蛮的手心中,阿蛮抬手轻轻抹去沈棠的眼泪,“沈棠,你别哭,我没事。”
沈棠泪眼朦胧的盯着阿蛮的伤口,那条白虫子没了半条身子,可剩下的半条身体还残留在阿蛮肌肤里。
她抬手狠狠抹了一把眼泪,从腰间掏出匕首来,道:“阿蛮,待会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阿蛮疑惑的看着她,见她拿出匕首,正要问,只见那匕首的尖端已经对准了自己手臂。
“沈棠,你要做什么?”阿蛮讶异中带着疑惑。
“把它挖出来!”沈棠言简意赅。
她很清楚萧霁月的阴毒,养的蛊虫也是阴毒的,她向来喜欢培育那些折磨人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