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瞧向小野学姐。
    只见小野学姐戴着一副耳机。
    她的神情十分复杂，说不上是愉悦的快乐，还是痛苦的皱眉。
    她的脸色红润，不知道发生了甚么。
    难道……
    她的意识进入了电子空间，正在和恶魔发生一些不可名状的事情？
    林源想到这里，他微微有些心惊。
    若是真发生了那种事情，那可不能写。
    林源与眼镜少年走入了大型机室。
    林源稍微观察了一会。
    确认身穿白大褂的小野学姐，虽然看起来奇奇怪怪，但没有太大的攻击性后。
    他一下子摘掉了小野学姐头上那铁四角牌的监听耳机。
    小野学姐的脸色登时一变。
    她回过神来望着林源这位自己老板的金主爸爸，以及一旁的眼镜青年。
    你们来干什么？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出这句话。
    眼镜那边就把耳机戴在了头上。
    他的脸上也泛起了奇怪的红色，有了奇怪的表情。
    林源毫不留情的直接将他头上的耳机打掉。
    颇为干练的小野学姐让人看到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还挺养眼的。
    你也想让我看你的另一面？
    脏了我的眼睛！
    林源指着耳机和大型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野学姐本想强力反驳林源。
    可当她想到眼前这个人可是带来了任地狱这样一个大金主，以及心理声学这个大项目的主顾。
    她不由得就把林源当成了主人。
    她说道，“这是我根据白天得到的数据，所写的音频生成程序。只是……”
    她说到这里，脸色有些奇怪，她支支吾吾道，“好像是出了一点点问题。”
    “一点点问题？”
    林源望向了眼镜少年。
    他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眼镜少年说道，“我听到了，一个很奇怪的旋律。”
    “有多奇怪？”林源追问。
    眼镜少年说道，“一开始听的时候，像是白噪音，可是仔细再听发现里头有一些莫名的旋律。”
    “听到那个旋律之后，就会觉得头皮发麻，四肢感觉也不太对劲儿。”
    “就仿佛这噪音直击身体上的某些点一样。”
    他的眼神望向了那個耳机，竟然有着强烈的渴望。
    难道是自发性知觉神经反应？
    林源心中犹疑不定。
    所谓的自发性知觉神经反应，便是所谓的asmr，又称颅内那个啥。
    其曾经在火爆过一段时间。
    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它逐渐被列入了软那个啥的范围，渐渐从地上转入了地下。
    要说它的初级版本，便是雨声之类的白噪音。
    确实能够起到安神助眠的效果。
    林源望向小野学姐，他说道，“是他说的这个样子吗？”
    小野学姐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我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咬我的耳朵……”
    “我的耳朵向来……有些敏感……”
    小野学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望着地面上地砖的缝隙，好像要钻进去。
    这种让陌生的外人知道自己私密事情的行为，感觉很是羞耻的时候，为什么还有一点莫名的开心？
    这是怎么回事？
    小野学姐觉得自己好像变得有些怪怪的。
    林源这边则是颇为狐疑。
    他曾经企划过一个有关于asmr的音游，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最后没有上马。
    他对于这东西还算比较了解，它虽然很吸引人，但是绝对没有小野学姐和眼镜学长那么大反应的程度。
    林源没有以身冒险的想法。
    他说道，“让我来看看代码。”
    小野学姐让开了位置，林源盯着大型机的荧幕。
    眼前这台电脑虽然说是大型计算机，可实际上它的性能羸弱的很，甚至还不如1999元越用越流畅的菊花牌手机。
    哪怕就是编程仙人在这里，也开发不出来性能太过于优异的程序。
    林源稍微看了看代码，他的手指向了一行代码。
    他问道，“这是调用了什么东西？”
    小野学姐说道，“调用了国立未来科学实验室ai人工智能程序。”
    “人工智能程序？”林源反问道。
    小野学姐点了点头。
    她说道，“近几年来曰本的国策之一就是大力发展半导体和电子信息化产业。”
    “由产业省和东京大学以及京都大学牵头，还有像是我们京都工业大学一众学校一起，成立了国立未来科学实验室。”
    “这个ai人工智能程序，便是实验室的结果之一。”
    原来是这样。
    林源微微点了点头。
    他对此并无意外。
    曰本这个国家，发展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产业结构和类型已经与它事实上的“宗主国”米国高度类似了。
    无论是借着世界石油危机，以“省油”为特点发展起来的曰本汽车行业。
    还是从米国硅谷传播到全世界，开启了大规模集成电路革新的信息时代。
    曰本在一些米国人不愿意从事的，复杂的，利润率却很低的产业，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当米国还用一卡车一卡车运送制造芯片所需要的掩膜片的时候。
    早就从事光学产业的妮康和嘉能就已经开始研发和制造光刻机了。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最先进的光刻机，便出自这两家。
    而家大业大，什么都想做的索妮。
    同样也有自家的光刻和半导体项目在推进。
    如此“上进”的曰本，让米国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如果说明年的广场协议，敲响了曰本这个非正常国家的丧钟的话。
    那近几年来，米国发动的贸易战便是序曲。
    米国如此的从外部压迫，曰本内部的产业反倒是愈加的团结起来。
    产业省为主导，联合各个大学和诸多企业一起成立的未来科技实验室，便成为了突围的希望之一。
    虽说从后世看来，曰本进行的很多技术研发，好像都走入了歧途。
    但那更多的是以成败论英雄。
    曰本发力什么技术路线，米国便禁止什么路线在自己国家售卖。
    毕竟米国是全球最大的单一市场。
    而消费级产品的研发，终归还是需要打开市场不断提供现金流。
    林源知道所谓的基于大语言模型的人工智能的理论基础论文，哪怕在1988年看来，都是上古论文了。
    可那是真正的力大砖飞。
    纯纯的用算力堆起来的。
    曰本如今哪有那么多算力，这个接入的ai人工智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怎么就能让一个普普通通的类asmr白噪音变得这么吸引人？
    林源决定探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