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离开香兰院后,直接去了邱氏那里。
“母亲,大伯回京这事,府里人怎么都不知道?”
邱氏放下手里茶杯,皱眉道:“我也不清楚,还是张嬷嬷来送来消息,我才知大哥回来了。”
谢清也是皱着眉,“太凑巧了,谢姝刚把芙蓉院砸了,大伯父后脚就到。”
“大伯只看见我们欺辱谢芸,却没看见谢芸嚣张跋扈,手段狠厉的模样!真是太邪门了!”
邱氏冷笑一声,“邪门?无非就是那丫头算计好的!”
“今时今日,我们切不可再小瞧她了!”
谢清点点头,刚伸手去端茶,掌心忽地一痛。
她面露狠厉,冷声说:“谢姝也是一个蠢货,没脑子的东西!”
“三婶也是怂货,上次撞见三叔破事,就整日窝在屋里不出来,这次谢姝惹了事,也不见动静!”
邱氏让身边王嬷嬷取来药膏,细细给谢清涂上,才淡淡说:
“你三婶至今就谢姝一个丫头,你三叔那一屋子莺莺燕燕的,她不赶紧笼络亲热起来,争取在生下一儿半女的,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三丫头。”
谢清一听这话,眉头紧紧皱着,看了邱氏一眼。
才说:“母亲你也盯着父亲一些,最近他回来越发晚了。”
邱氏冷笑,“无妨,只有日夜做贼的,哪有日夜防贼的。”
“如今,我只要抓紧这掌家大权,多多攒下钱财,把你还有你哥哥哺育好,就是你父亲找一百个外室,我也不会在意。”
“清儿,你可得给母亲争一口气啊!我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
谢清呼吸沉了几分,邱氏继续说:“你是这家中最有出息的女儿,无论是谢芸还是谢姝,她们都只是你垫脚石!”
“你姨母在宫里也为了不断打点,若是...若是日后你嫁入皇家,富贵权势定然不会少!”
谢清呼吸乱了,她眼中噙着兴奋,“母亲放心,女儿必然不会让你还有姨母失望!”
“将来,女儿定要成为那人上人,让这谢家再无一人敢对母亲不尊!”
邱氏脸上挂着欣慰的笑,满眼怜爱的抱着谢清,“不急,我们慢慢来。”
“这次你大伯回来,谢芸和崔氏那个贱人有了依仗,我倒要看看,你大伯看中夫妻情分,还是念着养育之恩!”
*
谢芸的芙蓉苑被谢姝砸过后,邱氏就以奴仆保护不周,陆陆续续给谢芸添了几个小丫头。
其中一个叫夏竹的,成了谢芸的贴身丫鬟。
这日一早,谢芸刚起床,夏竹端着一盅药膳进来。
笑呵呵的说:“姑娘,这是二夫人让厨房送来的乌鸡汤,都是用药炖的,专门给你补身子的。”
瓷白小盅放在桌上,谢芸看了看,闻着倒是药香扑鼻,确实是用了不少药材的。
谢芸淡淡说:“二婶真的疼我,上次惹了她,还记得给我炖药膳。”
夏竹还是笑呵呵的,一直看见谢芸喝了鸡汤,脸上的笑才算真的笑。
“毕竟姑娘养在二夫人跟前,都当亲女儿看,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的?!”
谢芸眸子微微一沉,人家有正经亲女儿,她一个大房的,算哪门子母女?
她怀着满腔狐疑喝着鸡汤,细细打量着眼前夏竹。
接着,夏竹又说,“说来,老爷都回府两日了,也不来看看姑娘.....”
听了这话,谢芸眼底的狐疑一下散去,在抬眸,一片清澈明媚。
“你不提,我都忘了,父亲回府到现在,的确没来看过我。”
夏竹一见谢芸接了她的话,立马说:“只怕....老爷觉得姑娘最近几日惹了家中人,心里有些不满,故意晾着姑娘。”
谢芸啪的把勺子丢在盅碗里,板着脸:“胡说!”
“父亲最疼爱我,怎么会因为这些小事,故意冷落我?!”
“你这说这话,难不成在挑拨离间我们父女关系?!”
听着谢芸说的话,夏竹有些傻眼,这大姑娘怎么不按她说的话走啊?
“没有没有,奴婢不敢啊!”
夏竹一下就跪在谢芸脚边,声音又急又怕的:“姑娘可真是多心了,奴婢就是...就是替姑娘不满,绝无挑拨意思啊!”
谢芸歪头看她一眼,心中冷笑连连。
她还以为邱氏能安排什么聪明人进来,没成想,弄了一个比方嬷嬷还蠢的人。
她冷声说:“这次念着你是初犯,我饶你一次,若是下次,杖毙!”
夏竹吓得半死,哆哆嗦嗦就退下去。
见人下去后,谢芸扣着嗓子眼,很快就把喝下去的鸡汤全吐出来。
清明从外面赶紧跑进来,赶紧给谢芸倒了水漱口。
谢芸拿出帕子擦着唇角,一双眼微微眯起。
前世她看不清邱氏这些隐晦手段,她利用药理相生相克的法子,直接毁了她的身体,导致她无法怀孕!
她嫁入周治府中半月,宫里太医给她把脉把出来的!
后面周治知晓这事,暗中还将太医灭了口,那会她还傻得天真,以为周治灭了太医的口是为了保护她。
现在她仔细想想,一个野心勃勃,只为大统的人,怎么会接受一个不能生育的妻子?!
清明皱眉:“姑娘,夏竹还留不留?”
谢芸点点头,“留,我要看看,我这二婶到底要做什么!”
没一会儿功夫,夏竹又进来,小声说:
“姑娘,二夫人说她想看看你,让王嬷嬷来请你过去。”
谢芸挑眉,望嬷嬷亲自来的?
她淡淡笑着说:“好,正好我手上的伤也痊愈了,也该看看二婶了。”
到了邱氏的葳蕤院,刚进门,就听见谢姝爽朗的笑声。
王嬷嬷小声道:“今日三姑娘也来看夫人,大姑娘这.....”
“无妨,反正二婶在,她也不敢乱来的。”
谢芸面无所动的说着,心底冷嗤一声。
难怪夏竹想方设法在她面前提邱氏,感情是在这设套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