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蔡经理。”晋城市商业公司经理蔡顶的办公室迎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他们是市刑警队队长杨清波、晋城市公安局站前派出所副所长汪克。

    “二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对于警察上门，蔡顶还是非常忌讳的。他也有警察朋友，而且对于刑警，他也是不怕的。毕竟他有什么事情，也是纪委来找，轮不到警察来管他。可是，谁愿意跟这些抓人的警察多来往呢。

    不为别的，就是周围人怀疑的目光，就让人受不了。中国人的观念，看见警察找谁，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摊上事了。再多想点，就是这个人是不是犯了什么事。然后越想越多。

    “我们想找一下你的公子蔡铁。”汪克说道。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一听说是找蔡铁的，蔡顶的脸色变了。果然警察上门，没有什么好事。

    蔡顶这个人一直来说都是非常要强的。他参加工作，别人干的工作，他总是要比别人做得多，还做得好。这么些年下来，蔡顶在哪个地方工作，都没有叫人说个不字。

    只是当有蔡铁这个儿子以后，一切都变了。蔡铁这个孩子从小就调皮，学习不好。长大了还跟一些社会青年整日混在一起。这让蔡顶非常没有面子。他也不是说不管，可是蔡铁这个孩子天生叛逆，你越是管他越是不听。难不成，还要把蔡铁打死不成。

    见管不了，蔡顶索性不管，完全放弃了蔡铁。不过放弃这种事，也就是说说而已。有不管父母的子女，没有不管子女的父母。蔡顶对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还是一直操心的。

    “蔡经理，蔡铁去哪里，你们家里人怎么能不知道呢？”杨清波有些惊讶。

    “他总是跟一帮狐朋狗友在一起，晚上不回家也是常事。昨晚又没有回家，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蔡顶解释道。他是真不知道蔡铁在哪里，当然有句话他也没有明说，那就是他知道也不会告诉眼前的两个警察。还不知道蔡铁又闯出什么祸了，蔡顶已经想好了，两个警察走后，他马上找蔡铁问清楚，然后第一时间找关系摆平。

    “你最后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昨天中午，他说他要跟朋友去玩。再就没有回来。”

    “他的朋友，你都认识吗？”杨清波问道。

    “基本不认识，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小流氓。对了，里面有一个叫郭绪的人，这个人我认识。”蔡顶的一句话，让杨清波眼前一亮，看来找到蔡铁这条线，还是比较正确的。

    “郭绪？你了解他多少？”杨清波追问，他想不到一个大公司的经理居然会认识郭峰这样的小流氓。

    蔡顶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回忆：“郭峰的叔叔以前在我们公司工作。后来因为打架斗殴被送进过监狱。家里的人曾经找过单位，说想让郭峰接班。”

    接班，在六七十年代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那个时候，找一份正式工作非常不容易。为了能够更好地团结单位职工，也是为了将利益内部垄断，很多单位推出了接班的规定。允许职工子女在父辈退休后，接替父辈入职，继续服务企业。

    “我跟郭家人说了，犯罪进监狱，就会被开除。职位都没了，接班那是绝对不可能。可郭家人不听，来闹了两次事。最终单位看他们确实不容易，也是不想多事，就让郭峰在公司当了一段时间临时工。”

    “也就是这段时间，郭峰认识了小铁。”蔡顶叹了口气。当时他上班时，小蔡铁总是缠着要到公司来玩。蔡铁的妈妈是医院的医生，三天两头就要值班，小蔡铁一个人在家，蔡顶又不放心，就只能带到公司来。三来两去，单位最小的临时工郭峰与经理的公子蔡铁就成为最好的玩伴了。

    蔡铁不愿意读书，对于这点蔡顶倒也不是非常在意。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有一个好的学习成绩。但蔡顶也有自知之明，蔡家历来就没有读书好的子弟。每代都是靠着精打细算的心思，寻找机会。

    蔡顶本人就是社员出身，后来担任大队会计，然后到供销社工作，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不能说蔡顶是个不努力的人，他走到今天也付出了不少辛苦。不过，蔡顶知道，辛苦工作他可以做到。让他把书读好，他是做不到的。自己都做不到，那凭什么要求自己的儿子也能做到。

    蔡顶在商业部门，也算是见识不少。他知道读书并不是一个人唯一的出路，很多有钱的老板文化水平也不是很高，照样成就了一番事业。蔡铁文化水平差一些没有关系，至少他还有一个可以为他提供支持的父亲，再加上蔡家祖传的商业基因，相信如果蔡铁肯努力的话，未来也一定不会太差。

    这一切在郭峰出现后，就发生了变化。蔡顶不怕蔡铁读书不好，却怕他走上歪路。尤其是7080年代，人们对于社会青年还是比较歧视的。公众普遍认为，只有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才会在社会闲逛，没有单位肯要。但分正景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连个工作都没有。担心归担心，管又管不了。蔡顶整天为蔡铁也是操碎了心。

    “警察同志，蔡铁他不是又惹什么事了吧。”蔡顶还是没有忍住，问了起来。

    “我们找他，不是因为他犯了什么事情。而是找他了解一些情况。他要是回来，你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记住，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杨清波加重了语气。

    “他是不是出事了？”听到杨清波的话，蔡顶不由心中一紧。他意识到蔡铁可能是出什么事了。

    “我们正在调查。你不用太担心，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杨清波边说边带着汪克离开。

    “这个蔡铁，我看是凶多吉少了。”走出商业公司后，汪克叹了口气。

    他们都是老侦查员了，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来之前，他们已经了解了蔡铁一伙人其他成员的情况。他们都没有什么事。而且昨晚，他们分开时，蔡铁就说要回家。现在蔡顶说蔡铁一夜未归。今天早上，郭峰、薛鹏又被神秘杀手干掉，这一切要是巧合，那就太不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