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星看着大家都离开了,然后对男子说道,“你不必再跟着我了,我已经找到了我要找的人,接下来就会回家去,再没有其他的事情了,我也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归宿,你救了我的命,这是对我的恩情,我应当报答,只是你也清楚的看到了,我此刻已无能为力,不能为你谋得更好的差事,不过如果你需要什么倒是可以及时提出,力所能及,必当报答。”文星自觉对男子愧疚。
男子听着文星的言语,弦外之音便是不想带着自己,一路上自己也知道文星是有要务在身的,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稍微叹了一口气。
“公子不必如此,救公子是我的分内之事,我已经将公子认定为我的主子,如若再说报答便有点过分。”男子声音低沉,没有半分情感。
“好,那既然如此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去厢房内睡下吧。”只是此刻文星也不知道,男子虽然取了他衣袖间的银票,定下了厢房,却只是留给了他,此刻再别无去处了。
那名男子退出了文星的房间,于是在马棚处坐着,等待着天亮。
冬季的天气是格外的神奇呀,天色在完全的明亮之前会有突然的变黑,然后再加重,最后又猛然的透彻明亮。
此刻,夏夏姐姐已经去找店小二,说明了自己想要的早点,并且将算好的账已经结过,店家将做好的食物端回了厢房内,然后夏夏姐姐便去喊醒了纤柔。随后,袁斐也入内,几人喝着鲜粥,吃着早点,纤柔还是不放心文星,便想着过去看看。
夏夏姐姐不放心纤柔,袁斐更是不放心,便与纤柔一同去找文星,入门便看到文星,衣着华服,看着气色,倒是恢复了不少正立在窗口,今天屋内非常的温暖,可是屋外却大雪飘飘,格外的漂亮,如果是换作其他的日子,或许文星会第一时间想到同纤柔一起去踏雪寻梅,可是在这里已经物是人非吧,看着纤柔进来,文星有说不出的激动,似乎又觉得相遇是一场梦幻一般,转瞬即逝,随即紧握着纤柔的双手。
“还记得府里的桃花吗?他虽然比不上梅花,但别有一番风味,可是如今大雪飞扬,却难得一见雪中红梅,是不是有点遗憾呢?”文星看着一同而来的袁斐,也不禁与纤柔亲近起来,想用自己从小到大对纤柔的熟悉来让袁飞知难而退。
对于袁斐接近纤柔的目的,文星也一并认为是图谋不轨,任何人没有原因的接近纤柔都会让他觉得对方是有所目的的,所以即使袁斐救过自己,他也不会打心眼里认定袁斐是个好人,所以想尽快将纤柔带在身边,离袁斐等一行人远一点。
“当然记得,只是我们已经长大了,再也回不到那年的冬天了,”纤柔说着,语气间也是遗憾满满。是的,在她的印象里,每一个特殊的日子都有太子哥哥相伴,可是每每想起内心里仍有一种不舍,一种苦楚,就像是一根尖刺,狠狠的扎在了心底,然后留下了一道疤,即使尖刺已经被拔掉了,但是留下的疤痕也会在某个阴雨天泛滥,疼痛。
索性不去多想,又打量着文星,“身体是否康复了呢?我想我们应该启程了吧?似乎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日,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纤柔对着文星说着,自己也是很急切的想回到队伍里去,如果自己逃婚引起两国战争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远不是玉竹等人可以干涉的。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可以随时出发,”文心看着纤柔,不紧不慢的说着,“只是你要吃点东西吧,再怎么样不要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已经吃过了,只想进来看看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咳咳咳,”一旁的袁斐看着二人,非常的生气,一不能说是生气,总之他的眉目间就是很不开心,只是夏夏姐姐倒是很平静,因为她最早知道纤柔不是一般的人,自己亲眼看到纤柔与别人能够和睦相处,也并不奇怪,能够与怎样的人在一起都不觉得很奇怪。
而袁斐则是非常的不同,之前刚刚见到纤柔时,一副俊俏公子冷漠无情的样子,现在对纤柔却又是另一副嘴脸,明眼人都看得出自打救上纤柔之后就喜欢纤柔了,只是二人一路玩着闹着,也没有人戳破这层关系呀。
更何况都能感觉得到纤柔对儿女之事并不放在心上。
“哎,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早上吃饭的时候没有吃好呀?”纤柔听着袁斐的咳嗽声,转过身对着袁斐说,然后又看了看夏夏姐姐,就对他二人说,“恕我不能够陪着两位继续前行,我已经找到了朋友,现在就要回家去,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希望可以在出更大的事情之前赶回去,毕竟,毕竟一切都有源自于我,我想出面去解决。”
“啊?什么什么意思?合着你要走,而且要分开,我们一起走不行吗?为什么要分开?而且我还可以保护你呢,”袁斐满脸的不解啊,他可能不是很愿意与纤柔分开。
“没有,没有,家里变故太多,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好朋友,他武艺高强可以保护得了我,我也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大家各有事,我们定会再见面,”纤柔心虚的低下了头,他不敢直视夏夏姐姐的眼睛,因为当时夏夏姐姐说一起去追随走失的商队时,纤柔那时候便小小的动了心思,想着自己要先找到和亲的队伍,于是便对夏夏姐姐说她要去往南边走,或许南边能找到他的朋友,然后他们一起回去,只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将夏夏姐姐放在自己的计划之中,现在说出要与夏夏她们分道扬镳,肯定会惹得众人不满。
“怎么你找到朋友就不想和我们一起走了吗?”袁斐看着纤柔,委屈巴巴问着,确实他对纤柔还是有点感情在身上的,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帮到纤柔。
“好,既然如此,那就此别过,不过出了什么事情也可以随时来找我们帮助,我们相遇一场实属不易,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恩情才好,”夏夏姐姐算是对纤柔做了一段完美的结束吧。
“好了,告辞,”说完,夏夏姐姐便出了门,随后来到马棚,骑上快马便走了,只留下了袁斐一人。看着纤柔有说不出的情感,压在喉咙间,他想出去追夏夏,但是又不想和纤柔分开,想了一会儿,便追随着夏夏去了。
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跟着纤柔,还是夏夏姐姐都会再次相遇到其他的人,只是纤柔此刻,或许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自己也不便打扰。可能夏夏出来也是为了让纤柔不再陷入为难的境地。
而后,文星整理好了着装,便带着纤柔去了马棚边,想骑上自己的快马,赶紧去追上队伍,只是来到马棚处,却看见那名男子正靠在马棚边,眼睛闭着,似乎睡着了一样,外面雪下的那样的大,蜷缩在角落里的他,看着让人都难受,纤柔动了侧隐之心。
“文星,他是谁呀?”
“我也不清楚,只是顺道多管了闲事救了他,带着一起来了,他中途也救了我一命,我觉得应该扯平了,想让他离开,不要再跟着我,不成想他居然在这里。”
纤柔转过身拉起文星的手说,“既然他救了你,那就当是救命恩人,他想要跟着你,便让他跟着吧,我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有一个人能够在身边照顾着你,我也放心,”文星本不想答应,但是看到自家小姐都这样说,从小就是一副遵从命令的样子,此刻也毫不意外,听从了纤柔的建议。
“那好吧,他如果愿意就让他跟着我吧,我们一起走。”
“哎,小哥,醒醒,醒醒呀快醒醒,”纤柔站在一旁,喊着那名男子,男子睁开了眼睛,看着文星站在自己的眼前,不知道是激动还是难过,只不过头低的特别低。
“你怎么在这里?昨天晚上没有离开吗?”文星问着那名男子,这时,男子想张口诉说什么,却咽了下去,没有言语。
“好了,这样吧,你要是实在想跟着我也可以,可能一路上苦了点,其次,对于我和这位姑娘的事情,便不要打听,也不许多问,更要管住自己的嘴,你应该明白,我不擅长留着人,”文星算是为男子下了最后的通牒呀,男子瞬间眼睛里发着光似的看着文星。
“好,好,我不会多问的,好,我就想跟着你,”男子激动的手舞足蹈,随后便向文星介绍起了自己。
“公子,您以后便叫我尚平吧,这是我的名字,我不希望您不能记住我的名字,”男子说完,眼里满是欣喜,盯着纤柔,就像看着自己的恩人一般,毕竟只有纤柔的话,才能入得了温馨的耳。
“好名字,我们上路吧,”纤柔对着文星,文星看着纤柔,心里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不想带他去想亲的队伍里,但是听到纤柔想主动回去将事情扭转,自己也没有要劝说的话。
随后,尚平便在店家的指示下,又带来了一匹马。随后,三人一同上了路,尚平骑着马在文星的后面,文星带着纤柔,走在前面。
此刻的风雪很大,纤柔的脸露在外面被冻得通红,文星便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鲜肉的身上,紧紧的抱着纤柔。
“对了,我都没有问你,你去了哪里,我到处找你都没有找到你,”文星说着很急切的语气,他自己真的找了好久,那种恐惧感,让她再次抱紧了纤柔。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吃下了玉竹给我的食物之后,我便失去了直觉被丢在了一所破庙里,值钱的东西也被人搜刮的去了,身上的衣服也没有了,然后又几伙人又出现在破庙里,当时你都不知道,我害怕极了,可是全身都不能动弹,最后挣扎着等身体好了一点,躲了起来,然后他们走完之后我就爬上了山,说来也奇怪,真的很神奇的一座山,只不过我吃了点糕点就下了山,我觉得到现在都像是一场梦,你都不知道有多难过,多刺激,不过也很难忘,我见到了一位小孩,他的名字叫远方,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纤柔说着说着,文星的眼泪便流了下来滴,在了纤柔的手上。
“你怎么了?文星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都不知道你经历了这么多事,光是被人扔在荒庙里,要是出了点其他的事,或是被人掳走,我都会恨死我自己的,我没有保护你我,我真的对不起你。”
“没事,我倒觉得蛮有意思,也蛮刺激的,只是,只是我到目前都没有想明白玉竹是不是受了谁的指示,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挑起战争还是帮我逃离呢?可是他居然背着我,这让我真的很难接受,我也不知道回去了该怎样面对她。”
“没事,有我呢!玉竹似乎变了,不像之前我们一起长大的那个人,倒像是另一位冷血无情的人,她说起话来也那么的让人觉得不好接受。”
“文星,我还没有问你,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不应该跟着和亲的队伍吗?”
“我,我担心你,所以就来找你。你说的破庙是不是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我去过那里,可是我没有找到你,你都不知道那白茫茫的雪地,让我心里多难过,我真害怕我找不到你。”
这样文星与纤柔,骑着一匹马,在风雪中聊着天,只是纤柔见到了文星,心里便多了几分顾忌,因为他都不知道玉竹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或者说玉竹是不是有更大的事情瞒着他们?
只是觉得越长大人越会变,太子会变,父亲会变,玉竹也会变,让鲜肉觉得自己的身边都是一群陌生的人,没有一点点自己熟悉的模样,他握着文星的手,冰冷凉刺骨,只有这种清醒的感觉,才让他觉得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切身处地为自己着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