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茗因为带着叮当是不能乘公交车的。所以她和来时一样奢侈的又打了一次出租车。钱就是好,只用十多分钟就到幸福小区大门口了。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熟悉的小区环境,熟悉的单元楼道。踏上熟悉的台阶,每上一步就像在叶茗的心口压上了一块砖,让她没来由的沉重。
推开房门,先放下叮当,扫视一圈后发现贾义成不在,顿时松了口气。
也对,周末他一般都会出去喝酒。几点回来?叶茗自然不知道,但是现在与她而言越晚越好!
发生昨天那样的事,叶茗暂时真的不知道再怎么和贾义成“和平共处”下去。她需要时间。
回到卧室,把包裹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取出来重新挂好,叶茗便去洗漱了。昨晚没睡,强撑着今天又玩了一天,导致上下眼皮打架。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干,只想早点上床休息。
躺下后她忽然想起明天是下午班,需要住站。正好关掉闹铃好好补一觉。
“叮咚”是雅雅给她私发的信息:“你今天怎么了?看着脸色很差。他是不是又问你要钱了?还是怎么了,吵架了?”
“没要钱,他昨天因为我做的饭不好发脾气让我出去,我就一个人在车库待了一晚上,没睡觉。没事,都过去了。”
看到回信,本来悠哉悠哉躺宿舍的雅雅猛的坐起来,气血上涌一口气发了一大串语音:“啊!你怎么那么傻!你咋不给我打电话?我宿舍不方便还可以带你去旅店啊,咱们可以找便宜点的。怎么能让自己这么受罪,这都秋天了你不知道吗?感冒了怎么办?这两天流感还比较厉害。再说了,凭什么你走?你怎么就…唉!”平时柔柔弱弱的姑娘少见的红了脸,嗯,显而易见被气的。
“现在已经没事了…”叶茗尝试岔开话题:“你到了吧?”
“…我到了,我就是没想到你!…你要不要给你哥说说目前情况?总要有人给你出出头,要不然都要被欺负死了!”雅雅有点无奈。
“没事,我哥也不容易,就不给他添麻烦了。你也不要给悦兰或其他人说。先这样吧…,雅雅,有你真好!好困,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好吧,你…唉!算了,你睡吧。”雅雅望着暗了屏幕的手机发呆,她怎么就那么傻呢!当初不听劝,现在还是一样不省心。
…………
叶茗不知道昨晚贾义成是具体几点回来的,只在半夜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开门声。
早上七点便被他的洗漱声和叮当的汪汪声吵醒了。
把叮当从床边捞起,继续蒙着被子装睡。
“你昨什么时候回来的?”就在叶茗觉得他应该去上班的时候,卧室门被贾义成推开。
装不下去就索性不装了,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平静回道:“没看表,可能八点多吧。我晚上住站,麻烦把叮当照顾好。我明中午回来。”
“不用你说,你怕是忘了叮当还是我买回来的吧!”。贾义成挑了下眉不屑的扫了一眼叶茗后“哐”的一声关上门走了。
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的叶茗穿好衣服,先带着叮当下楼解决它的生理问题。
盯着它微微拱起的背和在草丛里若隐若现蹲低的圆乎乎的屁股,叶茗觉得她心理可能出问题了,怎么越看越可爱呢!
生活太枯燥,唯一的乐趣来源就是叮当,没办法!叶茗自我安慰。
下午三点,穿好工服的叶茗必须要走了。抱起叮当一顿狂亲后给它添满狗粮,凉好开水。叮嘱它在家要乖乖听话等她回来。
在公交站台等了满满十五分钟,叶茗已经不耐烦的时候,红色11路公交车才缓缓拐过转角,慢悠悠的驶入站台。
前面介绍过,叶茗现在是运输公司的一名跟车售票员。
跟车售票员的工作不同于车站售票员,工作时间安排是根据所跑路线的班次表定的。因此,上下班时间并不固定,也会时常住站。
比如叶茗跑的班线是a市到宁县的,每月正常情况下需要住站七八次。除了排班休息四天外基本每三天形成一个循环:
第一天早班八点发车,票员需要提前至少四十分钟到站。从宁县返回就是下午一点左右,路程大概两小时。
第二天可能就是十二点的班次,从宁县大概四点发车返回。
第三天就轮到了下午班。除了下午两点的头班,剩下的班次基本都要住宁县站。
宁县站那边配有员工宿舍~一栋破破烂烂的小二层。司机师傅住一楼,票员住二楼,一般三人一间。因为条件有限冬天没有暖气,是农村那种需要煤炭的火炉子,过去后要自己续火取暖。当然站内也没有食堂,不过在门房处可以提开水。
站外餐馆倒是不少,但是价格一般比市内更贵。就算叶茗再想省钱,这笔开销是没法消减的。所以她经常只买一碗五块钱的牛肉面,这通常是最便宜的伙食成本了。
今天下午,叶茗的班次是四点的。和她搭档的师傅姓林,四十多岁,大概和她母亲同年。高高瘦瘦,戴副眼镜。像一位可亲的长辈,待人特别和善。是票员私下里公认的最好的师傅。
下公交车后,叶茗直接从候车厅穿进车站来到后面停放班车的院子。
荷载35人的中巴,天蓝色的车身,前门是被打开的。林师傅已经开始擦挡风玻璃和车前的工作台了。一般这种活都是票员的工作,其他司机师傅是指定不会干的。如果票员在上站前没有做好这些基础准备工作就会被训斥。
林师傅看到上车的叶茗,擦玻璃的手不停,抬头和蔼的打招呼:“丫头,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