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欺雪的确是个美丽的女人。
她的美,低调而内敛,惊鸿一瞥,恍然心恋。
那种清纯的美,不施粉黛,无比纯粹。
被壁咚时,摘下眼镜的那一瞬,刹那间的芳华,让江烨心跳加速,错愕紧张。
他没想到岑欺雪如此内敛,美得不可方物。
那是对漂亮异性自然的悸动,源于身体内纯粹的冲动。
理智占据上风,他将岑欺雪推开,却被倔强的少女重新掩盖。
“这眼镜,好比紧箍咒。”
江烨苦笑一声,身陷囹圄,命中注定。
他下了楼,将眼镜收好,将岑欺雪的警告,铭记在心。
“如果敢背叛幼怡姐的话,我就把你给咔嚓掉!”
那一声警告,无比的认真,不容亵渎和放肆。
“欺雪给你什么礼物呀?”
“一副黑框眼镜?唔……小烨戴上去,但也蛮……搞笑的。”
沈幼怡捂嘴轻笑,并没有深想。
“还不错,戴上后又沉闷又老土,倒是可以遮掩扮丑。”
江烨将眼镜摘下,装在口袋里,收好。
“小烨还是一如既往,臭美自恋。”
沈幼怡轻哼一声,无奈的吐槽道。
江烨笑了笑,没有反驳。
“呐,你们坐一会喝茶,我去帮奶奶端菜上桌。”
岑欺雪下了楼,对沈幼怡说了一声,便准备去后厨帮忙。
初恋短暂如秋蝉,凋零败落,没有归期,便已死寂。
“我来帮忙。”
“幼怡姐不用啦,你和他坐着等一会就好了。”
岑欺雪微微摇了摇头,眼角的泪意蛰伏,逐渐消弭,无法探明查清。
她换了副黑色眼镜,和江烨的那一副,是一对的。
沈幼怡无奈,只好和江烨静坐喝茶。
岑欺雪轻笑一声,去后厨上菜,身影忙碌。
不一会,菜快要上齐,满满的一桌,香气四溢,令人馋虫大动。
“鸡汤来喽!”
岑婆婆端着鸡汤,缓步走来,轻轻的放在桌子中央。
孙老头紧随其后,端了一碟酱牛肉。
菜上齐,坐好,其乐融融。
“小伙子,来两口?”
孙老头倒了一杯白酒,对着江烨笑了笑。
这小伙子,是个俊后生,就像他当年那样。
“老爷子,我酒量不太好,见谅。”
老人家今天高兴,江烨也没有拂人心意,小酌一杯,无伤大雅。
虽然他酒量不太好,可孙老头的酒度数很小,比啤酒没高多少,问题不大。
“爷爷,给我也来一杯,忙了些许,有些口渴了。”
岑欺雪的心情有些不太好,忽然想喝点了。
酒是烦恼根,一醉解千愁。
“乖孙女,有心事?”
给岑欺雪倒了一小杯,老孙头打趣道。
“没有就不能喝了?”
“再说了,今天开心,陪爷爷喝点酒,热热气氛嘛。”
岑欺雪笑颜如花,说着借口,借酒消愁。
“幼怡姐要不要也喝一杯?”
“不了,她酒精过敏,就以茶代酒吧。”
江烨笑了笑,替沈幼怡挡酒道。
青梅是酒蒙子,一沾酒就醉醺醺的,不省人事还好,却爱发酒疯,又呆又萌。
“欺雪,我不能喝,抱歉呀。”
“还有老爷爷,岑婆婆,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沈幼怡略带歉意的笑了笑,她不能喝,也不能希望江烨多喝,走个流程就好。
“不用拘束,小幼怡你和他随意点,不用搭理那臭老头子。”
岑婆婆笑了笑,给沈幼怡撕了一个大鸡腿,心疼道。
沈幼怡很清瘦,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也该多吃点补补身体了。
“呐,小欺雪。”
岑婆婆将另一只鸡腿夹给岑欺雪,嘴角的笑,和蔼慈祥。
沈幼怡看在眼里,羡慕在心。
她被奶奶从小打到大,没被这样宠溺的疼爱过,多少有些羡慕的。
“呐,小伙子,吃点牛肉,尝一尝奶奶的手艺。”
“都是新鲜的牛肉,现卤的哦。”
岑婆婆没有厚此薄彼,也给江烨夹了块酱牛肉。
“岑婆婆的手艺真不错。”
江烨一边和孙老头小饮慢酌,一边吃着酱牛肉,饭桌上的气氛,温馨和谐。
岑欺雪默默的喝着酒,碗里的鸡腿很美味,可她却没有什么胃口。
沈幼怡和江烨坐在一起,无比般配,她只不过是匆匆路过的萤火,转瞬即逝的飞蛾,抓不住恋爱的余热,也不敢放手一搏。
酒有些辣,根本不好喝。
她笑的越来越勉强,和江烨推杯换盏,将祝福牵挂于怀。
进一步,狂风暴雨,重蹈覆辙。
退一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餐桌上,其乐融融。
就像是一家人的晚宴,气氛恰到好处。
……
小酒店里,说不定哪处就藏着摄像头。
垃圾桶里的纸团,欲盖弥彰。
王有才,没钱了。
他急得像是一只蚂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渐渐沉不住气,差点上蹿下跳。
“那个比还没联系你吗?”
“一百万没有着落了吗?”
“啥时候才能拿到钱啊?”
王有才愁眉苦脸,连连抱怨。
“烦死了!”
“闭上你的臭嘴,你再问钱也不会蹦出来!”
岑梅烦不胜烦,涂满脂粉的脸蛋被愤怒掩盖。
她将胸前的白色枕头砸向王有才,大力之下,气得花枝乱颤。
“梅梅,别生气呀,我这不是替你着想嘛。”
王有才舔着脸,捡起枕头,对岑梅点头哈腰。
在一百万面前,他早就成了一条听话的狗。
“那个女人真是个臭傻逼,她把我拉黑了。”
“一百万,估计没戏了。”
岑梅点了一支烟,娥眉紧蹙,烦躁不堪。
“啊?”
王有才如坠冰窟,跌坐在地,抱住平头,颤抖不已。
到手的钱没了,他该如何还上欠款啊?
要是来不及还钱,那群不讲理的家伙,可是不讲丝毫的情面啊!
“瞧你那比样,遇到一点破事就会哭爹喊娘,床上不如人就算了,你床下也不如人?!”
岑梅愤怒的掐灭烟头,在绝境之中,眼眸一凌,越发狠厉。
“我也没办法啊,可是还不掉龙哥的钱,我……我恐怕得被卸掉一只腿啊!”
“梅梅,我不想和那个废人一样瘫痪在床啊!”
“救救我,帮帮我,我……”
王有才跌坐在地,抱头痛呼。
他是典型的窝囊废、猪队友,顺风送,逆风投,一点主见也没有。
“别哭了,蠢货!”
岑梅冷喝一声,额角青筋毕露,暴怒如狂。
王有才被吓住了。
“梅梅,你有办法了?”
“自然有,钱你不用担心。”
岑梅深呼一口气,默默的闭上眼睛。
“先找那两个老不死的拿点钱应急,再把欺雪卖了吧。”
“把她卖了,钱不就有了!”
“而且!”
“那个蠢女人把钱打在了卡里,可卡在欺雪的手里。”
岑梅睁开了眼,眸子里,只剩下贪婪与绝情。
“你是说……”
王有才面色微白,心惊胆战。
“嘘……”
食指抵触在干裂的唇,岑梅的笑,阴翳如魔。
“别说出来。”
“我们现在就上门……”
“讨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