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家待了几天,张芜还有一星期休息时间就要开工进组下一部电影。
白仪倒是很清闲,下半年她可以安心上课,假期多时间充裕,借着机会去探班张芜。
用完早饭,张芜去书房搜索关于白仪的信息,看能不能找出对方在童年遭受的事情,先从学校查起。
刚坐下,看到右边带锁的抽屉,上面插着钥匙,她向门外看了眼,隔壁厨房叮叮咣咣的刷锅洗碗声音传来。
目光盯着,手慢慢靠近:就看一眼不会有事吧?
她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是我们家,有什么不能看的。”
除非她有新欢!
张芜下一秒就掐断了这个想法,白仪是她见过所有追求者里面最专一,最正常,最具有传统观念。
钥匙向右转动,抽屉被拉开,里面赫然出现一份白底黑字的几页纸。
“公证书”映入张芜眼帘,她心猛地一跳,好像拿了份烫手山芋,翻开第一页出现张芜,白仪,张富名字。
甲方(未来被监护人):张芜,女,一九九五年十二月十六日出生,身份证号:…
乙方(未来监护人):白仪,女,一九九九年一月五日出生,身份证号:…
丙方(监督人):张富,男,一九七六年八月三日出生,身份证号:…
鉴于:甲方因三月一日车祸,深度昏迷丧失自理能力,清醒期间因车祸留有严重心理问题。甲方,以及父母出于对乙方的完全信任,指定乙方作为甲方未来的监护人。同时乙方愿意在未来担任甲方的监护人,履行对甲方的监护职责。丙方系甲方的父亲,愿意作为监护监督人,对乙方履行监护职责的行为进行监护。
看着一条条内容,全是对张芜有利的信息。
比如:甲方不需要向乙方付任何劳动报酬。
乙方所获取的报酬均由甲方保管,用于日常开销,游玩,投资,旅游,等所有,乙方没有权力过问或追回。
如乙方发生意外,乙方所有资金用于照顾甲方,父母,弟弟妹妹。
乙方所属股份财产,均交由甲方。
……
签订日期:本协议二零二零年三月二日。
协议生效:本协议经协议人共同签订后生效,永久有效。
二零二零年三月二日浙省华市公证处签订
泪水像豆珠一样落在纸上,张芜抬眸看着站在门外端着一盘苹果的白仪。
“你…怎么把这个也带来了。”张芜沙哑着嗓子。
白仪将切块的苹果放到她面前,手轻轻擦拭掉眼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我这次穿越还有个目的。”
张芜抓着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口一问:“什么目的啊?”
她拿起牙签将苹果送到张芜嘴里,身子靠着桌边,注视对方认真道:“就是,如果二零年的你依旧不肯和我复合,这份公证书就是我最后的底牌。”
果肉在口腔明明是甜的,此刻却是酸涩,双手抱住对方的腰,脸靠到她身上,放声哭泣。
白仪一手抚摸她脑袋,一手轻拍她的背,轻声细语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宝宝,不要哭…我也会跟着难受。”
张芜哭久了,趴在她身上有些累,抬起沉重的脑袋看向她,软软的问:“所以那年,我醒过…签完协议就昏迷过去了,对吗?”
她低头看着对方眼眶的泪花,俯身一点点亲去,温柔道:“是,你甚至没仔细看内容,只知道上面有我们的名字。”傻瓜,你知不知道即使是亲近的人也会出卖你,你这么单纯…我怎么放心的下。
她眨巴眼眸,露出单纯无邪盯着白仪,“那我为什么还会在醒来那天跟你说分手?”
白仪看她一脸无辜,好像自己成了那个抛妻弃子的罪人,莞尔一笑,捏着她耳垂,柔声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那天早上我端着粥,刚打开盒盖,转过身发现你醒了,你定定看着我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你开口,‘白仪,我们分手吧!’”
张芜像一个好奇宝宝继续问:“然后呢?你不是应该捏着我手腕,甩出公证书,生气地说你休想离开我,我们已经签订终生契约了。”
白仪蹲下身子委屈地看着她,“你也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啊,我刚碰到抽屉,你一巴掌拍掉我的手,恶狠狠说‘别想用绳子捆住我,就算你留住我的人,也留不住我的心。’我哪里还敢动啊。”
她本想死皮赖脸每天来看张芜,结果第二天,对方一大早就离开医院去国外接受治疗。
张芜双手捧住她的脸,吻住那片薄唇。
良久,才慢慢松开,痴笑道:“我想起来了,好像不止一次对你挺凶的,你知道我临走前,在你额头留下一吻吗?”
白仪摇摇头,“你如果涂了口红,我肯定知道。”
张芜伸出手,微挑眉,白仪从口袋拿出口红打开盖子,目光紧紧盯着她涂上一层红润,那道炙热的目光映入白仪眼里。
额头留下一个红印,空气中留有淡淡柑橘的清新感,她半垂眼眸使劲嗅了嗅,将这个味道留在自己记忆中。
白仪应该会无比庆幸,此刻的自己还不知道,未来寻着味道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张芜。
“现在知道了,”白仪轻触被温热的唇留下的痕迹,愉悦道:“这个迟到了好久的吻,以一种新的方式出现。”
张芜轻捏她下巴,覆上唇,“现在你也有口红了。”
看似是一句废话,但在白仪心里千斤重,她怕张芜一句话也不肯跟她说。
就像那年无缘无故被分手,每句推开的话,犹如狂风暴雨,她们的距离从亲昵变陌生。
白仪兴冲冲地告诉她,“国庆放假我去探班。”
张芜柔情地眼眸看着对方,试探性地问:“能带我去看看她吗?”
怕白仪不清楚,缓缓开口:“何潇。我七号那天请假,我们一起去。”
“可是你在南方拍戏,她在北方,”白仪怕她误解自己意思,“我怕你来回折腾太累了。”
“白仪。”张芜打断她继续说服自己的理由,目光坚定道:“为了查凶手十年都等了,我的一天又算得了什么。”
她两手扶起白仪,抱紧对方,阖上双眼,脑袋靠她肩膀,柔声道:“如果她知道你这些年一直活在自责中,何潇在天之灵能安心吗?”
白仪双手颤抖,低头看着地上的暖阳,听张芜说:“她的大仇已报,现在她只剩下一个心愿,看到你开心,幸福。”
她慢慢松开怀抱,“她喜欢什么花?我们去的时候带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