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一月,北方寒冷的城降临一声婴儿哭啼声,那天整座城覆上一层白雪。
一个名叫白仪的新生儿开始踏足这个世界,开启她的新征程。
她像所有人一样开始咿咿呀呀学说话,一岁的年纪学会走路,数数,说话,并且结交了对门姓顾的小姐姐。
那个早已断奶的小姐姐每次吃过晚饭都会来找她,两家父母约好以后上同一所学校。
白仪本该是开心的度过童年,那年的走丢让她开始走向一条布满荆棘的路,而她自认为这条路会孤独的走下去。
直到遇见一个人,彻底改变了她的想法,她被拉出阴霾,活在阳光下。而那人迟到了整整十七年才踏进她世界。
“我有没有说过不许穿白裙子,你为什么不听!”
这是白母第一次对年仅三岁半的白仪打骂,一下又一下的用戒尺抽打她手臂。
她声泪俱下,但没有让母亲停下,反而开始打屁股,“不许哭,做错事为什么要哭,下次还敢不敢再犯!”
“我不敢了,呜呜呜呜…妈妈不要打我了,白仪知道错了,再也不敢穿白色衣服了。”
下班回来的白父来不及换鞋,抱着年幼的白仪进了房间。
哭声随着关门声戛然而止,白母丢掉手里的戒尺,刚放学回来的白哲闻声赶去,只见白母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妈,您没事吧?”他看了眼散落一地的白色布条,来不及放下书包便开始捡,忽然,他恍然大悟冲着白母吼叫,“妈!”
这一声彻底将白母喊回现实,错愕地看着周围,瞬间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她连忙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刚走没几步,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妈…这是我送给妹妹的生日礼物,您不喜欢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他双眼布满血丝,手止不住颤抖,沙哑道:“为什么要撕毁她的梦!”
“我…”她原本怀着歉意在听到门里白仪的哭声,脸色变得淡漠,“我说过很多次不许接触白色,她不听我就让她长长记性。”
转身走向卧室,留下白哲一个人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间紧闭的房门,冷笑道:“为什么您唯独对白仪要求这么严格,连解释也懒得说…”
在她上幼儿园的第一天,是父亲和哥哥,送她开学报名。
早已在门口等候的顾小安看见沉闷的白仪高兴地招手,“白仪,我在这里,总算等到你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说着她跟白父,白哲问好,一把提过白仪黑色的书包,牵起她的手带去新班级。
学校的小朋友脸上充满笑容,白仪看的有些呆了,她唇齿微张指了指滑滑梯,白哲蹲下身子摸摸她脑袋,“妹妹想玩那个对不对?”
白仪定定看着他,白哲歪歪头等她说话,但等来的只是白仪垂眸点头。
他轻叹口气,叫来顾小安,“小安,你带着她去玩一会儿,我去给你们拿水。”
顾小安稚嫩的脸上在看到白哲阳光少年的笑容时出现微红,“嗯嗯,你放心吧白哲哥哥,我会照顾好白仪的。”
那天是白仪露出的第一个微笑,她在顾小安的指导下挪着步子走上楼梯,顾小安则在滑梯终点等她。
“白仪,你慢一点啊不着急,”她对着乱插队的小朋友一通说教,转头温柔地看着白仪,轻声细语,“没事儿,有我保护你。”
从滑梯下来,白仪看了半晌,露出浅浅的微笑,“谢…谢谢小安姐姐。”
一个炙热的怀抱将白仪包裹着,娇软地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太好了,你终于肯说话了,答应我以后要这样保持,多笑一笑。”
白仪紧抓着衣角,沉默半晌,在顾小安执着地盯着她,终是点了点头。
她原本的世界好像随着微风徐徐,绽开了一丝星光。
而那个光像星星一样闪耀。
报完名从教室出来的白父,背着书包欣慰地看着自己女儿那一抹笑容,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当作屏保。
“白哲哥哥,你看到白仪她对我笑哎,”她拍着胸脯夸耀,“这个第一人可是我。”
“你很棒啊,”他从兜里拿出糖果放到顾小安手里,蹲下身子轻轻捏了捏白仪的脸,“我们家妹妹是最棒的,哥哥为你开心。”
他拆开糖果袋,给白仪喂了一颗,准备抱着她离开,顾小安双手张开挡在前面,一脸严肃地说,“白哲哥哥,今天可以让白仪跟我回家住一晚吗。”
她又怕对方不同意,不舍地看了眼糖果,随后塞到他口袋,目光坚定道:“我不要糖,只要白仪。”
白哲略显难为情地回头望着身后的白父,眼神好似在求助一般,得到白父点头,他欣喜地将怀里的白仪放下,“好吧,明天早饭过后我来领她。”
顾小安一脸认真地敬了个礼,“她跟着我肯定吃香喝辣,有我一碗汤少不了白仪一碗饭。”
地面渐渐泛起一层红色,路的一边是清冷,另一边是欢声笑语。
“你没有问过我就私自把她带到别人家,”白母拽着白父袖子几乎疯狂的喊道。
白父依旧温和道,“没事的,顾家和我们是世家,小安那姑娘也是我们看着长大,她性格开朗说不定能让咱们女儿回到以前。”
吵闹声被隔绝在二楼的房间,白仪专心致志地堆积木,顾小安端着果汁进房间,静静看着她摆弄。
半晌,顾小安递给她一杯果汁。
白仪放下手里的积木,伸手之际看着期待的目光,唇齿微张,“谢谢,谢谢小安姐姐。”
接过喝了几口准备继续搭建,顾小安坐到她对面笑嘻嘻说:“你很棒啊,这么难的工程只花了十分钟,将来一定是个厉害的建筑师。”
白仪心底一颤,抬起头的瞬间眼眸闪过一丝温暖而后代替的是淡漠的语气,“是吗…但我以后要按照父亲铺的路继承家业。”
顾小安抓着她手腕认真地说,“没有人能操控你的人生,白仪,我们是独立的个体,不是提线木偶。”
“你永远是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做你认为正确的事。”
白仪感动之际,顾小安不忘补充一句,“当然,违法乱纪,不道德的事可不许干。”
她嘴角勾起笑意,笑中带泪点点头,那滴泪是喜极而泣,是她压抑的情绪,是顾小安鼓励她做自己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