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皎,群星璀璨,夜色变得更加撩人。
自从魏氏怀了身孕,吕布便再没碰过她。
这么多年魏氏独守空房一路走来,其中的辛酸也许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阿吕小的时候,魏氏还有个人在身边陪伴,跟她说说话,打发打发时间。
虽然身边没有男人,魏氏倒也并不觉得太苦闷。
可阿吕长大之后,便不跟魏氏在一个屋子睡了。
无数个冰冷的长夜,都是魏氏自己咬牙含泪挺过来的。
她也曾努力过、也曾争取过、也曾哭闹过、也曾抱怨过,可纵然使出浑身解数,都不能换回吕布一个夜晚的陪伴。
一个夜晚简直就是一种奢求,哪怕是一个时辰,她也无法拥有。
后来魏氏彻底死心了,她对吕布由爱生恨,爱有多深、恨有多浓。
魏氏甚至盼着曹操能够早日攻下下邳,把吕布斩首示众,然后自己就可以凤凰涅盘、重获新生了。
如今年过四旬的魏氏,更是到了一个煎熬的年纪。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站能吸风,坐能吸土。
这个年纪的女人,对男人的渴望,就像对食物的需求一样迫切。
而有吕布在魏氏身边盯着,占着茅坑却不拉屎,魏氏只能守活寡,这样的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
听魏续说吕布要出城去送死,魏氏简直欣喜若狂。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可以美梦成真、夙愿以偿了!
又听魏续说,陈宫和高顺留下来守城,魏氏更觉得是好事成双。
陈宫温文尔雅、满腹韬略,长得虽然没有吕布高大英俊,但却是个正人君子。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竟然至今还孑然一身,这不正是天赐良缘嘛!
这日傍晚时分,魏氏精心打扮了一番,趁着迷人的夜色,来到了陈宫府上。
陈宫一看魏氏前来,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这个远近闻名、老少皆知的州牧夫人可是第一次来自己府上,想必她肯定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可她一个妇道人家,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能有什么正经事呢?
陈宫又突然想到了魏续。
前几日魏续因为临阵脱逃,导致吕布痛失好局,还折损了近三千人的兵马。
当时吕布要杀魏续,自己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是不是魏氏冲着这件事情来的?
然而转念一想,陈宫又觉得不对。
吕布虽然想杀魏续,但魏氏和阿吕过来哭闹了一阵,最后吕布又妥协了,放了魏续一马。
那件事就算是不了了之了,这魏氏还来找自己干嘛?
一时之间,陈宫也不知道魏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觉得还是静观其变吧。
“吕夫人大驾光临,令在下的寒舍顿时蓬荜生辉!”陈宫一见了魏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魏氏听陈宫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感到美滋滋的,也不客气,笑盈盈地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吕夫人,您此番前来,有何见教啊?”陈宫一边递上茶水,一边问道。
魏氏一想,这男女幽会,总不能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吧。
怎么也得有点儿前戏,于是她问道:“我听说吕布要到城外去扎营,可有此事啊?”
陈宫看了看魏氏,只见她今天一反常态,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好不令人作呕,不禁又把目光移向了别处。
难道吕布是把这件事告诉魏氏了?
这个吕布啊,不是告诉他妇人不得干政了嘛,怎么还随便透露军事机密?
莫非今天魏氏前来自己府上,是想劝我别让吕布出去扎营?
那可不行!
自己的一番战略部署,又怎么能让一个妇人给搅和了?
想到这里,陈宫说道:“嗯,确有此事!曹军目前正在城外挖战壕和地道,我想趁他们还没挖好之前,让吕将军赶紧带领一波人马突围出去,到城外扎营,与下邳城成掎角之势。这样,敌军便不敢贸然进攻我们了!”
“我说老陈呐,你们男人打仗的事我不懂,不过我知道,你可真是只老狐狸啊!为啥不让吕布守城,你去外边扎营啊?”魏氏一脸坏笑地问道。
“吕夫人啊,我若是有奉先一半的武艺,也就自己带兵出去扎营了!奉先武艺高强,少数敌军根本奈何不了他。但我就不同了,我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冲锋陷阵实在不在行啊!”陈宫耐心地解释道。
“哎呀,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守城就你守城呗,那么认真干嘛!”魏氏嗔怪道。
陈宫尴尬地笑了笑。
魏氏看陈宫不再出声,又挑起话题道:“老陈啊,你看我今天这妆化得好看吗?”
陈宫礼貌性地看了一下魏氏的脸,发自内心地不敢恭维。
这女人吧,化妆原本无可厚非,但前提是起码得有点儿姿色。
化妆其实也是一把双刃剑,有姿色的女人化妆属于锦上添花、画龙点睛,没姿色的女人化妆则属于雪上加霜、画蛇添足。
长相粗鄙又上了年纪的女人,化了妆就跟鬼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若是不化妆,反而给人感觉朴实无华、和蔼可亲,能够正视自己的缺陷,不虚伪、不做作,敢于以真面目示人。
但这些话陈宫也只能自己在心里想想,绝不敢说出来,否则魏氏这个泼妇还不得把陈宫给挠死。
想到这里,陈宫笑着道:“不错,吕夫人这妆化得真不错!”
吕氏听了陈宫的恭维,顿时心花怒放,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又问道:“真的吗?”
陈宫苦笑着点点头。
“你若是喜欢的话,以后我就天天化给你看!”魏氏一厢情愿地说道。
陈宫听了这话,不禁瞠目结舌。
天天化给我看干嘛?
难道她这是要……
陈宫简直不敢再往下寻思。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嘛!”魏氏一边摆弄着发髻,一边痴痴地说道。
陈宫这次是彻底被雷到了。
此情此景,他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唯有沉默,沉默是金!
看陈宫一副害羞的样子,魏氏灵机一动,说道:“哎?老陈,你们家怎么有蚊子啊?”
陈宫有些难以置信地道:“不可能吧,这都眼看着入冬了,哪会有什么蚊子!”
“绝对有,不信你看看!”魏氏一边挠着后背,一边就要宽衣解带。
陈宫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冷冷地道:“吕夫人,你要做什么?”
“你别紧张,我知道你一直没老婆,没什么经验,第一次难免会有点儿紧张。不过这个东西吧,一回生两回熟,熟悉几次就好了!”魏氏含情脉脉地说道。
话说到这里,陈宫彻底明白了魏氏此番前来的目的,原来是想勾引自己。
“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夫人自重!”
陈宫说着拂袖走出了屋子。
“哎?老陈你干嘛去啊?回来呀!”魏氏冲着陈宫的背影叫道。
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
不过这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放在个别人身上根本就不适用。
比如说吕布,女人要想追他,必须得有姿色,没姿色的话那就得在事业上能够帮助他,否则根本别想得到他。
再比如说陈登,那是非貂蝉不娶的主儿,别的女人在他眼里都是庸脂俗粉、残花败柳。
女人追陈宫的话,别说是隔层纱了,隔好几座大山都不只。
魏氏等了半宿也不见陈宫回来,最后只好悻悻地返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