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楼?
不是自杀?
沈南意有些吃惊。
这个说法,与目前了解的情况大相径庭。
温泽吐了吐舌头,面带羞涩:“我喜欢上了我们班一个叫小月的女孩,我还偷偷给她写了情书。她也给我回了小纸条。结果被我妈给发现了。她大发雷霆,要找小月的家长。我一慌,就站到了天台上。”
沈南意一愣,“这事,你爸妈可没提啊。”
“当时我就是想吓吓他们,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有一股风刮了过来,我脚下一滑,就掉了下去。”
天台到地面,不过数秒,他彻底嗝屁了。
“也就是说,你根本不是自杀,而是,有东西杀了你。”
那股风,是什么东西?
温泽点头,又摇头。
沈南意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我后来仔细想过,那股风,有可能就是那天想要杀你的恶灵。”
那一团黑色的浓雾?
“我掉下去之后,魂魄就离体了。但是爸妈看不到我,也没有人来引路,我就东晃西晃,后来遇到了一团黑雾,就是那天想杀你的那个。”
“那团雾会说话。他告诉我,若是想留在人间,可以教我附身之法,但是,前提是必须听他差遣。它教我附身,实际上是想让我吸人血供养他。我可不想做坏事。而且,我还怀疑是它杀了我。他发现我不听话,就想吞了我的魂魄,所以我不停地换人附身,就是为了躲开他。”
沈南意恍然大悟,难怪他见到恶灵那么惊恐:“原来如此。”
温泽:“姐姐,你可以消灭它吗?我看它特别害怕你的天罡印。”
沈南意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它既然在人间作乱,祸害人命,就不能留它了。”
“不过你爸妈不清楚真相,他们一直认为你是因为抑郁症跳楼。”
温泽挠了挠头:“他们管得太严了,所以争吵的时候,我说我抑郁了。结果他们带着我到处看医生,把我都弄烦了。”
沈南意叹了口气,惋惜:“你的爸妈很想你,一直哭呢。”
温泽垂着头,双手握拳,没有吭声。
“你想回去见见他们吗?”
温泽摇了摇头。
沉默了许久,他抬头,双眼通红:“他们会失望的。我这么不争气。”
沈南意心头一窒。
她拍了拍温泽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在天悦会呆着吧。姐姐帮你。”
“谢谢姐姐。”
……
沈南意从天悦会出来后,便去了松江路口的馄饨摊。
她要在这里等阴差阿卢。
陈叔给她下了碗馄饨,老惦记她了:
“怎么好长时间没来了?”
沈南意高兴地搓了搓手,闻着馄饨的香味就上头:
“哎,别提阳间的事了,差一点就让人给嫩死了。”
“哟,还有人敢对你下手?真是活腻歪了。”
陈叔擦了擦手,颇为不忿:“敢情英雨不在,他们都这么对你了?”
沈南意吃了几口馄饨,示意陈叔别急:
“没事,都解决了,别担心,叔。”
阴差阿卢没多久就到了,拉着张板凳一屁股坐下。
他眼里都是促狭:“可以啊,9527,我夜里去找了你几次,边上咋都有个男的?”
沈南意脸一红,埋头苦吃:“你怎么也不喊我啊。”
阿卢叼着根牙签,示意陈叔下碗馄饨,笑得阴阳怪气:
“哪敢呐,那人身上阳气很重。你男朋友?”
沈南意低头吃着馄饨,鼻间轻哼,嗯地一声,算默认了。
阴差阿卢的脸上,那一抹微笑挂不住了,“你说真的啊?”
沈南意抬眼,嗫嗫地说:“就……哎,你别管这个。我和你说那恶灵的事。”
阴差阿卢哼了一声,叼起了烟,冷不丁冒了一句:
“阿雨回来非削死你不可。”
沈南意切了一声,白了他一眼:“我师父怎么会舍得削我。”
阿卢吐了口眼圈,绝望地摇头,手指点了点桌子:
“说正事,那恶灵怎么了。”
沈南意将恶灵害死温泽又附身尸体害人之事说了说,问道:
“我下午还去过太平间,那具货车司机的尸体附近,根本没有魂魄的气息。据温泽说,它会吞噬魂魄提升灵力。咱们地府就没个行动,还让这种东西留在世上祸害人?”
阴差阿卢丢掉烟头,用脚一碾:“上一次它袭击你,我就汇报上去了,但不知为何上头一直没给回复。不管他,冲着它几次对你动手,我去灭了它。”
沈南意一喜,激动地搓手:“怎么做?”
“诱敌。”
阴差阿卢眯起了眼睛,附耳在沈南意的耳畔说着计策。
沈南意频频点头:“好,我去安排。”
……
沈南意回到公寓,差不多是晚上11点了。
慕栖洲穿着睡衣,靠在沙发上看文件,看到她立刻就迎了上去。
“回来了?问得如何?”
沈南意脱下了外套挂在衣架上,脸色一红:
“你怎么又赖在我这里?”
“小没良心。”
慕栖洲搂着她的腰,凑在她的脖颈闻着她的香气:
“最近这么危险,我当然要时刻守着你。”
沈南意转身,眉眼一弯,摸着慕栖洲的脸安慰道:
“别担心,我可是地府入了编的9527,背后有人。”
慕栖洲提唇一笑,高挺的鼻子与她的俏鼻蹭了蹭:
“那当然,你可是最棒的沈南意。”
沈南意洗完澡后,一身白色休闲珊瑚绒睡衣,干净又可爱。
沐完浴后,小脸白皙粉嫩,慕栖洲忍不住对着她的脸颊亲了又亲。
他搂着沈南意,一同躺在沙发上看最爱的《超能陆战队》。
“顾家的事,彻底解决了。”
慕栖洲摸了摸她刚刚吹好的头发,黑丝顺滑,香味扑鼻。
他们这几日用着同款的沐浴露和洗发水,身上的味道都是一样的。
沈南意抬起眼望着他:“嗯?这么容易?”
慕栖洲轻轻啄了啄她水嫩的红唇:
“顾天明是个识时务的商人。”
他知道顾小芊和慕栖洲二人的关系不可挽回,自然是选择最有利顾家的路。
那就是不和慕家为敌。
顾天明将顾文顾武两兄弟呵斥后,又亲自上慕栖洲的办公室道歉。
“我听罗绮说,顾小芊今天被转去了私家养护医院了。”
慕栖洲轻嗯了一声:“顾天明送她去英国了。”
沈南意俯靠在慕栖洲的胸口,手指无绪地在他身上划着:
“也好,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慕栖洲被她指尖的一笔一划,勾得神思游离,气息沉重。
他的大手将沈南意向着自己的胸口一压,下颌抵着她的头,嗅着她头发丝的香气。
慕栖洲修长的手指缠着她的头发,把弄着:
“他们不会再对你下手了。”
没有什么能够再阻挡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
慕栖洲今天偷偷去选好了钻戒,定制款式是加急又加急。
他很急,求婚仪式所需的一切,都交给了蒲世杰去安排。
但这个季节的鲜花要从国外空运过来,场地也需要布置。
蒲世杰拍着胸脯喘大气说,最快也要三天后。
慕栖洲只能按捺住自己焦躁的心,静待着日子道到来。
三天后,只等她点头,沈南意就是他的未婚妻了。
慕栖洲心里的喜悦无法言表。
他一个翻身,将沈南意压在了身下,俊朗的脸与她贴得紧紧的。
密密麻麻的吻从额头、鼻间落到了唇角,他的气息逐渐厚重,吻得力度也深了许多。
沈南意纤柔的双手触摸着他裸露的胸膛,热得烫人。
慕栖洲被她的指尖触碰,胸口激剧起伏,让她也不由得跟着喘息。
他的吻时而温柔、时而霸道,一双漆黑的眼眸微微垂着,沁着销魂蚀骨的爱意,如浪潮涌起又落下,将沈南意包围在他的领域里。
沈南意的手慢慢攀至他的脖颈,深情又稚嫩地回应着他。
“小意,我想要你。”
慕栖洲压抑地喘着粗气,附在她的耳畔,烫得燎人。
落地窗外,开始飘起了雪花。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