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皇帝站在城墙上,嘴角含着笑意,远眺着城外驻扎的军营,任你来了多少人,都抵不过一只小小的虫子。
他想,那鹫鄂浑身上下的虫子委实恶心,但是好用是真的好用。
只要好用就可以了。
卓渊几次骑马跟上带队的将军,想要阻拦他的行动,但是他们十分确认那信号就是提示他们的。
最终游说无果,卓渊也不能在此时动手,便也跟着他们,卓渊发现,自己的速度比往日快了很多,虽然夜黑看不太清楚,但是很明显耳边的风声很大。
鹫鄂站在城墙最高楼阁上的屋顶,同样看到了那刺目的火焰 ,双目瞪大,有些不可思议,那信号弹传出来的火焰仿佛勾出了他尘封已久的回忆。
多少年没见过这个火焰了,最后一次还是那年布下鬼蛊阵的时候吧。
鹫鄂并没多想,因为那鬼蛊阵已经将二十万大军全部困死,无一生还,对面安营扎寨的依旧是夜凉卓家的人,他们使用这样的信号火焰再正常不过了。
大魏皇帝和将领在城墙上看着对面的火把越来越多,越来越整齐,靠近这边的速度也很快,想来是有人已经传递了消息给夜凉,对面也显然是有所行动了,不禁有些担心。
皇帝身边的将领小声的对皇帝说:“陛下,我等是否要准备出城迎战?”
皇帝也不知道鹫鄂是怎么打算的,抬眼看了看站在最顶上迎风而立的人,很显然他是一点都不慌的。
皇帝没说话,而是朝那里走去,人还没到,鹫鄂就飞身下来。
等他一下来,地宫里跟他一起出来的几个蛊人也鬼魅一般跟着他。
鹫鄂从怀里拿出四个瓶子和一个盒子,招来人:“你们将这瓶子放在城中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动作要快一些。”
每个蛊人接过瓶子转身就离开了,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个字。
只有大魏皇帝知道,这些人这辈子都不能发出一点声音了,与其说他们还活着,还不如他们是蛊虫驱使下的容器。
看着鹫鄂开始行动了,大魏皇帝的心稳了稳,问:“可要我们所有人撤离这座城?”
鹫鄂说:“你倒是比你家先祖要仁慈一些。”
大魏皇帝听到这话,心里明白,先祖建立大魏朝,那是真真建在累累白骨的基础上,那二十万兵马也曾是他的部下,生死相托的兄弟。
大魏皇帝被他噎了一句,也不再说话。
突然,鹫鄂双目瞪得溜圆,双手青筋凸起,一把抓住自己的衣襟,不敢置信的转头看着城中那几人离去的方向。
大魏皇帝的心也提到嗓子眼,不明所以的看着鹫鄂。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城中有一处燃起了熊熊烈火,那蓝黄色的火焰显得诡异至极,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明亮,仿佛跳跃在心尖上,让人心口猛跳。
“卓渊你怎么做到的?”
鹫鄂自言自语的一般咬牙切齿的喊道。
看着那宛如一条火把龙的队伍越来越近,他周身全是暴怒的气焰,大魏皇帝及周围的所有人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拉开了一些距离。
突然鹫鄂眼神再次凌厉,大喊一声:“你胆敢?”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那黑红色的血液仿佛是活的一般,沾着地面就翻滚起来,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那一滩血向人群这边滚过来,皇帝也是惊惧的看了一眼,将身边一个侍卫推了上去,那血液一沾到人肉,就像八爪鱼一般覆了上去。
大魏皇帝眉头紧皱,城中又有一处蓝黄色火焰,再傻的人都明白了,那是鹫鄂要布阵的人遭到了卓渊的袭击,被活活烧死了。
大魏皇帝也明白了,鹫鄂虽然厉害,可是他也有弱点,那便是他怕火,只要对他用火就可以控制甚至杀了他。
看着那侍卫惊恐的叫喊滚打,想要摆脱那血,可是那血钻进了身体里就不会再出来。
侍卫感觉被血沾到的地方滚烫刺痛,大声尖叫,鹫鄂稳了稳神,一把将侍卫拉过来,扣住他的头拉长脖子一口就咬住他开始吸血,在场所有人,饶是见过腥风血雨的将军,也是咧着嘴嫌弃的看着,恶心得厉害。
皇帝不动声色的退出人群,转身离开,还没等下城楼,便听到有哨兵大喊:“夜凉军打过来了。”
皇帝赶紧回头看了一眼,瞬间被震愣在了当场,那火把像飞一般朝城墙冲过来。
大魏皇帝不禁问身边的人:“那是什么?就算骑马也不会这么快的移动?”
身边的人早就失了魂,也不管皇帝了,都在逃命。
皇帝又想靠近鹫鄂,让他保护自己,可显然,鹫鄂并不会理会自己,甚至在他受伤的时候,有可能会成为他的补给。
再三思量后,顾不得那么多,魏皇帝转身带着几个侍卫跟着人群离开,藏匿在人群之中。
鹫鄂满脸是血的抬起了头,看着城中燃起的第三团火焰,紧接着就是第四团火焰,脸上血迹很快被皮肤吸收,脸上泛起灰白色,
城墙上无人敢在逗留,因为火龙转瞬就已经到了城墙下,城里的百姓给夜凉大军开了城门,夜凉大军长驱直入,顿时火把将城墙照的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卓渊和钱三、袁劭一直到进了城都不明白自己怎么过来的,可眼下又明明已经站在了城内的街道上,看着夜凉军挨家挨户的寻找着什么。
最诡异的还是百姓们纷纷点了灯,给夜凉军指路。
田将军和廖将军已经站在城墙上,与鹫鄂面对面对峙着。
卓渊策马上了城墙,远远的看着两位将军和眼前这个死人脸的人,卓渊不禁想起苏宁的脸,她虽然脸色苍白,但并没透着死气,而眼前的人却透着一股腐烂的死气。
卓渊耳力好,刚一站好,几听到田将军说话,但是声音却不是他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沧桑又悲凉还带着激动:“鹫鄂,好久不见。你以为你能困死我们,我们就没办法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