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苏元守在殿外。
前几天因为未曾守过还颇为不适应,会时不时疲累打瞌睡,不过今天他已经吹了两个时辰的夜风,可人还是没有完全冷静,热的心慌。
不一会儿,殿内传出声音。
“苏元,倒杯水给我。”
苏元听到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心头一紧。
进殿,倒水送到她床边。
无意看到她身着白色薄纱裙,肩上的衣服已经滑到了手臂中央,露出里面的明黄色小衣和一片白皙。
苏元耳朵又红了,赶紧移开视线不敢看,“女君,喝水。”
染妖儿接过杯子,慢慢抿着喝。
边喝边把炙热的眼神留在他脸上,现在这家伙对她是越来越有耐心了,有趣!
诱惑的口吻:“苏元,你是不是也渴了?嘴巴看起来好干啊!”干的都翘起了皮。
苏元绷紧唇线,“臣不渴。”
染妖儿喝了一大半,杯子里剩了一小半没喝,把杯子给了他。
“不喝了,你下去吧!”
苏元端着杯子到外殿。
莫名其妙看了看手上的杯子,看了许久许久。
等他人走后,那个杯子已经空了。
他又守在外殿,不一会儿又听到殿内在叫他的名字。
事情真多,难道每天夜里都这样吗?当她的下人真不容易,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又推门进去。
这次不再是简单的理由,染妖儿直接从被子里伸出脚,“苏元,我脚冷,给我捂捂。”
觉得没表达完整,又补了一句,“到床上来捂。”
苏元满脸惊骇,全身瞬间变僵,硬着头皮推辞,“臣不敢。”
“你不敢的话那我就换别的人来。”染妖儿知道这兄弟现在的纠结,她偏要逼他快点做出选择。
一句话又成功让苏元陷入了挣扎纠结的思绪。
让别人来……这种事让谁来合适?不行,谁也不行,苏元怎么想怎么别扭……
于是在经过漫长的思绪斗争之后,苏元脱了鞋子上床,小心翼翼靠在床尾,脚太小了,两只手心悉数能握住个大概。
软软的滑腻触感让他不知所措,她的脚还没全暖和,反而是自己的手心冒了一层汗。
偏偏染妖儿不安分,一直在他手心里像条小鱼似的乱动。
动的苏元心头窜起一簇火苗。
苏元索性一把把她的双脚摁在胸膛前,“女君,别乱动,安分点。”
染妖儿调笑,“你在命令我吗?”
苏元老实道:“臣不敢。”
染妖儿故意叹息一声,“不敢不敢,你敢干什么?等你敢的时候,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给你吃。”
他就这样安安静静捂着,染妖儿睡着了。
苏元还把她的双脚抱在手上,目光落在她安安静静的睡颜上,心想:她真的是变了很多,变的跟以前那个残暴麻木的人完全不一样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大?
至于后悔,自己会后悔吗?会为了什么事后悔?苏元竟然迷茫了,越想越头疼。
程家练兵校场。
程南来回踱步,有些心情烦躁。
韩信忠疑惑,“将军,你转什么呢?”
程南吹气瞪眼,“你管我?”
韩信忠看似无意感叹一句,“不知道女君的伤好没好……”
而这句话像是戳到了程南的脊梁骨似的,他立马掀开门帘往外走,“巡查登记的事你负责,我还有事,先走了。”
莫名其妙领了差事的韩信忠想给自己两个耳刮子。
明明是休憩的时候,不得不去沿街沿户走访巡查。
“千花楼……”他站在一家挂着红绿色绸布的招牌前,里面人进进出出,生意非常好。
莫名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见过。
里面出来一位穿着花衣服的大娘,浓妆艳抹,摇着手绢,是楼里的老鸨,“哟!这位公子稀客,里面请。”
非常热情把韩信忠带进去,边笑边介绍:“喜欢什么样的,咱这千花楼什么样的姑娘都有,保管给爷找到满意的。”
韩信忠拿出腰牌,“我是来登记巡查的,你们这里有没有新来的没有去户籍司报备的人?”
合着不是送上门的银子大娘立马热情锐减,浪费心情表情,不咸不淡说:“没有……怎么可能有,我们都是老老实实报备的。”
旁边路过的烟雨可听不得老鸨的话,立马插嘴告状,“有!前段时间楼里来了一个女的,一来就成楼里的头牌。”
明明她以前才是头牌的,凭什么被一个半道来的女人抢了功?
老鸨瞪眼怒吼:“你个死丫头,多嘴什么?”
立马跟韩信忠解释,“官爷,误会,都是误会,那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的。”
烟雨还在继续愤愤不平争执:“我可没胡说,你不就是看人家长的漂亮吗?一来就眼巴巴的让她当头牌。”
“哪只辣鸡在背后说姐姐的坏话?”染小二扭着小腰从楼上步履翩翩下来。
烟雨看见她,瞬间怂了缩头不说话。
染小二看见韩信忠,立马笑靥如花靠过去,“原来是壮士你啊……今天专程来找我的?”
她抬起胳膊想靠在他肩上,被韩信忠一躲。
拉开一个远距离,“并非专程来找姑娘,卑职乃奉命行事,例行户籍登记造册一事。”
染小二无语,她明明这么漂亮可爱,这小子当她洪水猛兽?“奉谁的命?本姑娘谁的命也不听,只听自己的。”
“奉当今女君的命。”
染小二刚来这个地方掉进了一片鸟不拉屎的林子里,浑身脏的跟乞丐似的,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跟了一群流民才到这儿了,找到了工作。
现在钱还没赚多少,等赚够了钱再去找局长。
染小二没好气,脾气一点就燃,“哦……那你说说当今的女君姓甚名谁,凭什么要听她的?我染小二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难不成还能是黑户?”
韩信忠黑脸,“女君的名讳岂是你能过问的?”
这虎头虎脑的臭小子还敢对她黑脸,染小二偏就跟他杠上,“哼!那我也偏不告诉你。”
韩信忠没应付过像她这样麻烦的家伙,脸都气红了,“你……不怕我把你当他国奸细抓进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