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妖儿知道染珺景心里一直有的膈应,她也不着急,等小蓝回来,这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皇兄既然关心我这个妹妹,不如这段时间就代替妹妹上朝如何?我准备过几天去风鸣寺礼佛待一段时间。”
凤鸣寺就是那狗院判闭关的地方,她得去一趟。
什么?染珺景脑子的弦立刻绷紧,连忙扣手推辞,“女君,此事不妥!”
是在故意试探他吗?
想太多,不累吗?染妖儿其实纯粹是懒,能躲则躲,她可不想应付那一堆老臣子,“就这样说定了,皇兄记得明日准时,不能让朝臣久等。”
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染珺景没想到进一趟宫反而给自己招了这么大个麻烦。
顿时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臣先告退了。”
染妖儿起身追上前,“皇兄,我送你。”
裙摆过长,被脚下的门槛绊住,故意往前倒,“哎呀……”
染珺景听到动静,迅速转身,很轻易把她搂住。
好瘦!
同时旁边多了一双手,是苏元的。
他就这样尴尬站着,神色动了动,收回手又默默站到了远处。
染珺景对上怀里人干净又纯粹的目光,说不出的感觉在挠着心扉。
扶起她,“当心点。”
染妖儿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谢谢哥哥。”
一声从来没有听见过的【哥哥】溢出,娇软动听,像是触碰到心底的那一抹柔软,染珺景头皮无端麻了一下,表情极其不可思议。
要说她没有别的目的就奇了怪,她整个人现在就变的很奇怪。
当他出了御书房,在外面跟无所事事来回转悠的谢清碰个正着。
“你在这儿干什么?”
“回太医院,路过。”
“路过路到这儿来?”太医院跟御书房的路根本不在一条线上,撒谎也不知道找个好点儿的理由。
谢清看似无意问:“你们聊什么了?”
“她让我代替上朝。”
谢清瞪大双眼,“什么?”
“你说是不是在试探我?我都这样了她难道还不放心吗?”染珺景目前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性。
他这样一说,谢清也觉得是这个理由,但是她……像这种人吗?谢清心里稍稍动摇。
荣华殿。
采榕想伺候染妖儿洗漱休息。
染妖儿不愿意让她累,“你去休息,让苏元进来。”
采榕顿时明白她的意思,迟疑后还是劝了一句,“女君,还是好好注意身子。”
染妖儿稍显尴尬,“采榕,别想太多。”
怎么?她现在说一句这种话都会被误会了?
采榕还是离开了,很贴心帮她准备好了浴巾,洗澡水,茶水。
苏元进殿,按理说她一个外臣本不应该半夜三更去女子的寝殿,但既为君命,违抗不得。
寝殿里面除了她再没别的人,满室暗香浮动。
染妖儿站在浴池边,目光凉嗖嗖看着他,命令道:“苏元,来帮本君宽衣。”
苏元先是一愣,踌躇不前,颔首犹豫了许久没动,才说:“女君,男女有别。”
染妖儿不耐烦,张开双臂催促,“快点,想想你的好夫人。”
这个威胁的理由都说烦了。
苏元唇角轻启,想说些什么却又泄了气,闭口不言。
慢慢上前褪下她的外衣,中衣,她还没喊停。
快要到最里面的薄衣服时,苏元迫不得已涨着一张脸问:“够了吗?”
染妖儿心想,兄弟,这才到哪儿?一寸肉都没露就不行了?
“不够,继续。”
苏元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下去了,闭着眼睛退到旁边,“女君还是自己处理吧。”
他虽然闭着眼睛,但能清楚听到旁边的动静。
包括每一件衣服落地的窸窣声音。
越听耳朵的绒毛都立起来了,听的胆战心惊。
接着是水声。
她进了浴池,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苏元额头上冒出了很多汗,很想逃离这个地方。
染妖儿拍了拍水面,溅起了点点水花和花瓣,“来帮我搓背。”
苏元完全不敢睁眼睛,埋头叩手,“女君,臣去唤丫鬟来。”
染妖儿语气坚决而强硬,“苏元,我就要你来,今晚谁也不会在。”
苏元感觉像是被套进了圈子,羞恼道:“女君是在故意戏耍臣吗?”
切,自作多情!染妖儿懒懒散散说:“放心吧!我现在对你没兴趣,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否则我就折寿五十年并不得好死。”
这样重的毒誓,苏元根本不想她这样,心头塞了一下,听她这样说不该开心吗?为什么会心里堵的厉害,她真的没兴趣了吗?
画面一转。
苏元已经跪到了浴池边上,眸上绑着白绸缎,拿着帕子缓缓给她擦拭肩颈。
热气飘上来,已经把他的白绸缎熏湿了,但他仍然闭着眼睛。
染妖儿撕着花瓣玩,把花瓣一片片丢到他身上粘着,“你很爱你的未婚夫人吗?”
苏元择了一个中立的说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染妖儿弯唇笑笑。
手悄悄勾上他遮着双眼的绸带一扯。
苏元只觉得一阵刺眼的强光袭来,迫使他睁开眼睛。
随后的画面水雾散开,雪腮云鬓,冰肌玉骨,水波浮动,半遮半掩。
青丝夹着花瓣片片飘荡在水面,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到了,活色生香不足以形容的绝美画面,真的比画上的仙还美。
染妖儿面对着他,手指绕着绸带,笑里尽是得逞的意思,“所以真的喜欢吗?”
她是不是疯了?他不仅是外臣,更是个男人!
苏元鼻腔发热,浑身沸腾滚烫,脉搏狂跳,起身往后退,吓的连续撞到了几根灯架子。
慌不择乱,只有立马转身背过去不敢再看。
“臣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的确没有认真考虑过,婚约大事向来是高堂做主,自己听从就是,袅秋为人并没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没意思,不禁逗,她有那么可怕吗?
染妖儿从浴池中出来,自顾穿好衣服,“那请你好好想想。提前恭祝你们百年好合。”
苏元不见得有多欣喜,只是口舌愈发干燥,“谢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