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叶舟和岳雁谣虽未刻意使用轻功,但他们的步频也远比一般人要快。
不知不觉间沿着当初从京城中逃离的路线又来到了城门口。
此刻虽已经是宵禁时分,但江叶舟手持沈尧赠予的令牌,一切自是畅通无阻。
卫兵放二人出城后,他们又顺着来到了城郊的一处僻静的树林里。
岳雁谣看了看四周,开口道:“叶舟,这里就是你第一次救下我的地方,也是我们两个第一次并肩作战的地方,如今想来真是恍如隔世。”
江叶舟回忆当时情形:“不瞒你说,我当初还在想像你这样了不起的姑娘将来一定要幸福,嫁个好人家,不能苦了自己……嘿,谁知道落我手里,当真是苦了你了。”
岳雁谣道:“我也好不到哪去,虽自认聪明,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剑非和你联系在一起。”
“我们两个能有今天恐怕还要感谢师父的撮合,也不知道他当初设计让我盯上你,安得是什么心。”
江叶舟无奈笑道:“利用你拖我下水呗,和现在的花辞树一个套路,可惜如今却没有机会敬他老人家一杯谢媒酒。”
岳雁谣往西边看了看:“机会也不是没有,师弟与我说过,师父和师兄就葬在前面的无尘寺中。”
江叶舟道:“我也听说了,只是一直不理解为什么。”
“你当初在这里可是杀死了身为临渊教教主之一的觉空,无尘寺出了那档子事之后太后也不大来了,舍利子没捞着,香火也是大不如前。”
“你师弟把诸葛大人和陶先生葬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岳雁谣道:“师弟原也是不愿意的,但架不住接替觉空当上住持的觉明师傅再三恳求。”
“他说临渊教一事是无尘寺对不起朝廷,对不起刑赏台和诸葛大人。”
“若是师父和师兄葬在此处,他们阖寺上下愿意日夜诵经替他们二位超度以登西天极乐。”
“季大人又代为说情,他担保无尘寺上下只有觉空一人心怀鬼胎,别的僧人都是无辜的。借此机会让他们聊表心意,戴罪立功也是好的。”
“师弟一想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便将师父和师弟的坟茔迁到了无尘寺外,并且在寺里上了牌位。”
江叶舟道:“觉明这老和尚我见过几次,虽看着慈眉善目,但多半也是个人精。”
“他知道无尘寺出了这种事,朝廷虽不会公之于众,但民间的传闻是少不了的。没有了太后这块金字招牌往后香火钱不好挣,总得想个应对之策。”
“诸葛大人和陶先生在民间颇有人望,把他们二人的牌位移到寺里也算是能补贴些许收入。”
岳雁谣冲他笑了笑:“剑非先生,看破别说破。这年头挣钱既不容易,也不可耻,只要他们好好维护师父和师兄的灵位,老实诵经也就是了。”
两人又走了几里的路程来到无尘寺中,打算祭拜一下诸葛幽和陶尘客。
向接引僧通了姓名之后,却是住持觉明亲自赶出来迎接。
此时已是后半夜,老和尚多半已经睡下。
他现在能出现多半是接了通报后重新起身穿衣,跑到门口。
江叶舟见他热情如此,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觉明大师年事已高,我们这后半夜前来叨扰原本已是过意不去,还累得大师亲自迎接,佛祖要是知道,多半要怪罪了。”
觉明双手合十道:“江三侠,岳小姐,您二位太客气了。你们一位是在仙缘岛上与沈元帅联手力压群魔,不久前又走通了造化剑道的如今江湖上最炙手可热的年轻侠士。”
“另一位不仅天姿国色,还是诸葛大人的弟子,智勇双全,二位乃是本寺求也求不来的贵客,老衲岂有不倒履相迎之理?”
“再说,当初的事情本就是我寺对不住朝廷的信任,对不住刑赏台和诸葛大人。鲁大人愿意给我们这个赎罪的机会,已是天大的恩赐。”
“来,二位随我来,诸葛大人和陶先生的牌位就在偏殿。”
觉明对二人的感谢当然是发自肺腑的,他虽不知江叶舟和岳雁谣具体做了些什么,但想来以他们的身份在捣毁临渊教的事情上肯定是出了力的。
若非如此,他便是念一辈子经又岂有机会登上这住持之位?
可恨的只是觉空留下一个烂摊子,委实不大好收拾。香火不盛之后,寺里常驻和挂单的僧侣都少了许多,香客和居士自也陆续减少。
两人随着觉明来到偏殿,果然看到偌大的殿堂中立着一排排灵位。
能在这儿立牌位的多半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这些人每年会给寺庙一些供奉,算是寺院的重要收入之一。
可出了临渊教的事情后,这些人也多半不再给寺庙投钱了。
可觉明未免尴尬,也不好意思将这些牌位撤走,依旧装出一副香火鼎盛的模样。
诸葛幽和陶尘客的灵位在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从灵牌的质量和四周的供奉来看,维护得算是极为用心。
两人给诸葛幽和陶尘客分别上了三炷香,又拜了拜。
待到祭拜结束,觉明又故作神秘地谄笑道:“岳小姐,令尊大人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富豪,不知对佛法是否有兴趣呢?”
“我这里有个绝无仅有的宝贝,岳小姐和江三侠如果有心也可结此善缘。”
江叶舟心道自己果然看人极准,这善缘拿什么结呢?当然是拿银子结。
而且老和尚特意提到岳清和,就意味着这宝贝要花不少钱。闹了半天觉明在这儿等着自己二人,既不是看僧面也不是看佛面,而是看银子的面。
岳雁谣挥了挥手:“什么宝贝?”
觉明一听她有兴趣,忙吩咐旁边的小和尚道:“快去,把那宝贝拿上来。”
那小和尚似乎有些犹豫:“师父……这……不太好吧。”
可觉明似乎不愿放过这个机会:“没事儿,江三侠和岳小姐也不是外人,你只管拿来就是。”
他又转头接待江岳二人:“两位,他去后头拿东西,咱们稍待片刻,老衲引你们去看些有意思的东西。”
说完,他带着两人来到偏殿之后一间较小的屋子。这屋子虽不大,但门口却弄了几层台阶,做出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