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
任父先是一惊,继而道:“孩啊,小平已经过世快一年了……”
任平的尸体是他亲眼看着进了火化炉的,怎么还可能会给自己写信来呢,这孩子和儿子感情这么深吗?难道悲痛伤了大脑了。
“大叔,你别害怕,也不要紧张,你听我说好不好。”
任父疑惑地看着张云飞想要听听他想说什么。
“有些事情是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常人眼中的死亡,其实是另一种重生,我先前说的任平现在活的很好,是个大家少爷,住大屋子,有十几个人服侍他,都是真的呢。”
任父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了张云飞一眼,这孩子 莫不是个傻子吧。
只听着张云飞又说道,“任平现在十六岁,长的眉清目秀,现在也在那边种蘑菇,赚大钱呢,还有几十亩地,还有一个管家给他打理家业。”
任父伸手摸了摸张云飞的额头,没有发烧啊。
“大叔,我说的是真的呢,不信你看这信,是不是任平的字。”
张云飞急了,这大叔怎么就不信呢。
任父一脸不相信地打开纸,那纸上七大八小写着一些毛笔字,内容就是: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不要伤心,我是到了另一个世界,过的很好,你们要保重身体,不要太操劳,好好安度晚年,说不定一家人还能在另一个世界团聚之类云云……
“大叔,你看这字是不是任平写的?”
张云飞眼巴巴看着任父读完信,马上就想要他确认。
“这话是个儿子都会说出来,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小平说的,但这字却不像是我儿子写的。”
任父叹了一口气,忍着眼泪,笑道,“好了,孩子,你能来给小平烧个香,看看我们老两口我们就很高兴了,不用再用这个方式来安慰我们,时间都这么久了,我们再不能接受也受下来了。”
这看着还是不相信呢。
张云飞道,“这是他亲手写的呢,这是毛笔字和钢笔字肯定是有区别的。”
任父笑道,“他亲手写的,你又是怎么拿到的呢?”
话是这样说,他还是又将信再看了一遍,却是有些心惊,这字仔细看,还真是有几分儿子字迹的影子。
他小心地将信叠好放进口袋里,又将那袋子钱推回给张云飞,“孩啊,你的心意叔领了,叔真不需要,我们没有什么花销,而且,小平车祸后,还赔偿了一些……你这个,拿回去吧,真用不着的……”
两人正推搡着,那任母和王美丽整治了饭菜过来。
任母刚刚和王美丽也是聊了不少,但王美丽对这个任平一无所知,只是将自家的一些情况说了些。
任母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儿子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远方的朋友了,还说是他的救命恩人,儿子好像从来没有去过那什么汤阳呢,听这女娃的口气,她老公也没有来过留羊铺的,这是怎么救了人家的,这倒是奇怪了。
“吃饭,先吃饭,今晚就住在咱家,房间多呢,才造了还没有装修呢,还想着给小平结婚用的……”
“小平他娘,说那做什么……吃饭,两娃这远过来,早饿了……”
……
是夜,王美丽和张云飞自然是被安排到一个房间一张大床,张云飞是倒头就睡,那呼噜打的耗子都能吓掉胆,王美丽也是习惯了,倒也能睡的着,这不在医院里,没有那种心总提着的感觉,睡觉也是半醒不醒的,今天她倒也是很快就进入了深睡眠。
可怜那两老口却是一夜没有睡。
“这个娃,又是带礼品又是给钱的,以前怎么没有听过有这个人呢?”
任母问她男人,“你先前和他说什么呢?”
任父道,“这孩子倒是个好心肠的,怕我们伤心,还弄出一封信来,骗我说是小平写的,说小平现在另一个世界,是个少爷,有田有地,有佣人还有管家……”
任父说着说着,声音就带了哽咽之声。
“我倒是希望是这样啊,可明摆着人家是安慰我们,这人死了,哪里有什么魂啊鬼啊的,谁见过的啊,再说了要是小平在另一个世界写的信,他又是怎么拿到的呢,难不成他也是鬼……”
任母颤抖了一下,“你可别不信,我上次找了人关亡,说的就是儿子过的好,住大房子,有人侍候呢。”
“你又来了,一年你都关亡几次了啊,那些神婆的话能信嘛,迷信,知道吧。”
“头顶三尺有神明,那关亡婆说的多准啊,还说我儿子在下面会结婚生孩子的……要不我们给他配个阴婚吧……不然他一个人多孤单的……”
“别瞎扯……睡觉……”
任父一把将灯拉熄,黑暗中却不停地翻身。
“娃他娘,儿子以前的记账本你放在哪里了?”
“干 什么?”
“我总觉得那信上的字,是有些像儿子写的……”
……
任父任母一晚都没有睡,拿出任平以前写的字来对比,越看越像是儿子的字,两人虽然嘴上说一定是张云飞模仿了儿子的笔迹,一面心中又是疑疑惑惑,却又感觉无比荒谬。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两人就想着再找张云飞问问,也许可能他说的是真的呢,说不定他也是个神棍,是通灵之体呢。
两人走到张云飞睡的房间里,就听到门里有人说话。
“姐姐,你不要扎我,不要扎我……”
声音是个小女孩的声音,里面还有跑动追逐的声音。
“你别跑,打了针就好了。”
“姐姐,不要扎我,我不要回去,不要在黑房子里……”
……
两老对视一眼,奇怪,这怎么有个小孩子了。
“云飞,美丽,你们起来了吗?”
任母敲门。
“阿姨,快进来,帮我个忙。”
这些天在医院里,都是医生护士来给张云飞打针,每次那张云飞发作时,看到白大褂的医生都是面露惊恐,吓的缩在墙角,虽然也挣扎,却并不会东逃西窜的。
但今天他却见到王美丽拿出针剂来,就开始在屋里逃窜,根本不给王美丽靠近。
虽然声音是小女孩,但身体都是大男人,腿长步大,在屋里绕圈圈,把王美丽累的气喘吁吁,怎么也追不到。
“怎么了?”
任父任母连忙推门而入,见到两人在绕着圈子追逐。
这是什么城里人的游戏吗?还是新的锻炼方法?
“大叔,帮我按住他,他犯病了!”
任父任母进来,张云飞明显是惊了一下,身体停了一下,任父一把抱住他,王美丽手上的针剂就顺利扎到了他身上。
然后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奈与不甘,慢慢地闭上了眼,倒了下去又睡了。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打针?”
任父惊道。
“他每天早上都会有些人格分裂,要打个抑制针,不要紧,一会就好了。”
人格分裂,那不是精神病吗!
任父任母张大了嘴巴,还想问儿子的事的,这精神病的人能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