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当即脸色微变,掩饰不住的尴尬都快溢出屏幕了。
“啊这……”
他挠了挠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个事。
前些日子,为了打一对新的双锏拿去送人情,他忍痛割爱把忽雷驳给卖了,最近上朝都是蹭的李靖的马车……
可这种事怎么跟李泰说?
我家太穷揭不开锅了,我把它卖了?
我儿子交不起学费了,我卖马凑钱了?
我以旧换新买新马了?
这不相当于是在说你爹发的俸禄太少,我没法过日子了吗?
想到这,秦琼突然菊花一紧。
不对!
好端端的,李泰莫名其妙跑来问他马的事,这莫不是陛下故意派他来探口风的?!
最近朝廷正在严查是否有居心叵测之人浑水摸鱼……
秦琼当即正色道:“回小殿下,我家日子过得还行,没到拮据到要卖马送人情。”
“当然,也不富裕,一家人勒紧裤腰带也是能安稳度日的。”
“我们一家人现在很知足,感谢陛下给了我们如此稳定的生活。”
李泰:“……”
这不就是把马卖了吗?
而且,他就是问了个马,秦琼这么紧张做什么?
“秦伯伯……”
李泰正要说话,却见秦琼的管家一副火烧屁股的模样跑了过来。
“老爷,陛下来了!”
秦琼先是一惊,皇宫内不都忙着准备太子大婚的事吗?陛下这个时候跑来做什么?
而后他猛然扭头看向李泰。
果然!
这就是敌方派来的刺客!
呸!
这就是陛下派来探口风的!
李泰也是直接站起了身。
好家伙!
李二怎么跑来了?!
让他看见自己,那偷溜出宫不就暴露了?!
“秦伯伯!”李泰一把拉住准备出门迎接李二的秦琼:“我先撤了,你别跟我父皇说今天见过我。”
秦琼:“???”
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李泰却已经撒开脚丫子准备翻墙溜了。
然而,一道明黄的身影三步并两步的率先冲了过来。
“青雀!你要往哪儿跑?!”
李泰一惊,上墙的速度更麻利了。
好家伙,听这口气,这是发现自己偷跑出宫来逮自己的!
那他不赶紧跑等几时!
李二动作却更快!
他顺手抄起一个侍卫就扔了过去。
那侍卫稳稳当当落在院墙上方,一脸惊悚的看着李泰。
“小殿下,您别为难小的……”
李泰:“……”
你这分明是在为难我……
见跑不掉了,李泰扭头咧嘴一笑:“哎呀好巧啊,父皇也来翼国公府遛弯啊?”
“遛什么弯!”李二吹胡子瞪眼睛的盯着他:“朕要不是听魏征说在朱雀大街上看见你了,还当你老老实实呆书房看书呢!”
“你怎么偷跑出来的?!”
“你一个人不带你就敢出宫?!朕看你是三天不挨打上房想揭瓦!”
李二一通输出,听的李泰在心里对魏征送去了诚挚的问候。
这个老……可爱,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这么喜欢打小报告!
心里各种问候,李泰脸上却满是委屈:“父皇,你竟然想打我,你不爱我了!”
李二:“……”
这活爹在胡言乱语什么呢?!
这是要气死他才罢休!
而一旁,想要行礼又怕打断李二输出的秦琼一脑袋雾水。
眼前这是怎么个事?
魏王这是偷跑出宫的?
那怎么跑来自己府上了!
秦琼立即上前一步,道:“陛下怎么这么大火气,小殿下才刚到臣府上,臣以为他和陛下一起来的呢。”
几句话,撇的干干净净。
你们父子两个内部矛盾自己解决,休想带上我!
李泰原本没想好找什么借口搪塞过去,秦琼这么一开口,欸,这不就送上门了嘛。
“父皇,”李泰委屈巴巴:“我听人说秦伯伯日子过得艰难,前些日子都典当忽雷驳度日了。”
“秦伯伯可是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的功臣,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一国肱骨如此艰难度日?”
“父皇又日理万机,抽不开身,我便想替父皇分忧,先来问问秦伯伯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若真有困难,也可从中帮衬一二,免得寒了衷心为国的臣子心。”
“结果你二话不说,就说要打我。”
李泰伤心欲绝:“果然,我就是你可有可无的儿子。”
李二一愣。
啊?竟是自己误会了青雀?
他还以为李泰是偷跑出来玩的……
李二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扭头看向秦琼:“你没钱用把忽雷驳卖了?什么时候的事?”
秦琼:“……”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他这下丢人丢姥姥家去了。
“也……不算卖吧。”秦琼摸了摸鼻子。尴尬的都要原地刨坑把自己埋了。
他穷的卖马这事,真的没想让这么多人知道。
李二却一脸严肃:“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朕说,你还当朕是兄弟吗?”
说完,他又看向李泰:“这种事情你怎么不跟朕说,就一个人跑出宫了,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李泰见李二已经成功被自己带偏,可怜兮兮道:“宫里正忙着准备太子哥哥大婚的事,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添乱。”
“再说,我那消息也是听说的,不知真伪,这不是前脚才来找秦伯伯求证,你后脚就来了嘛。”
秦琼:“!!!”
你刚才可是言之凿凿的说我卖马了,我还当你全知道了!
完了!
自己刚才是不是不打自招了?!
“这样啊。”李二一路滋滋冒的火气消了大半。
他就说嘛,青雀这么懂事又识大体的孩子,怎么会如魏征说的那样,只顾贪玩。
哼,这个老匹夫,挑拨自己和儿子的感情,险些上当了!
“咳咳,”李二清了清嗓子,找补道:“朕也是听到了传闻前来的。”
说完。他看向秦琼:“叔宝,卖了忽雷驳是怎么回事,你不如坐下给朕说说?”
实际上,秦琼因为穷卖了忽雷驳的事,他确实不知。
秦琼要哭了。
陛下,我不太想说……
一盏茶后,翼国公府待客厅内。
李二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叔宝,我记得忽雷驳跟着你好多年了吧?”
秦琼心口中一刀:“是的……”
呜呜呜…要不是为着走人情,他说什么也不会卖了他亲亲爱爱的爱驹的。
李二:“那你怎么把它卖了呢?你没钱用给朕说啊,朕有私房钱,借你些还是拿得出来的。”
秦琼心口中了第二刀:“……”
陛下,您儿子就在跟前坐着呢,您能给我留点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