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听得吃瓜群众瞠目结舌。
这啥意思?
魏王把应国公的妾室接自己府里住去了?!
应国公儿子嫌害臊,去接人,魏王不但不放人,还把人儿子打成了重伤?
啧啧啧,这事不好收场了。
李世民听的嘴角也是一顿抽搐。
有道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简直就是颠倒黑白!
若不是提前问过李泰,还不知道有人竟然敢给自己泼脏水!
五岁大的孩子,抢别人妻妾?
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
魏征看李世民沉默了,以为他是被李泰捅的娄子惊到了,再度一步踏出。
“陛下!事情已经明了,魏王将应国公妾室与小女圈养在自己别院里,这成何体统?此行为有违礼数!”
刘洎也紧随其后:“陛下!此事当若不妥善处理,唯恐寒凉功臣之心啊!”
御史台其他人看两大喷子都出列了,便也帮着一起弹劾起了李泰。
于是,御史台的人都站了出来。
“陛下!臣弹劾魏王目中无人!”
“陛下……”
一道道声音四起,李世民的脸渐渐黑了。
仅凭一面之词,就能群起而攻之,口诛笔伐?
还口口声声事情明了?!
好,真是好得很!
李世民气得头冒青烟。
而人群里的秦琼也是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并不知道李泰为何要将应国公家的妾房接到自己的别院去,但是以忽雷驳那事处理的结果来看,他觉得李泰不是这样分不清是非的人,这事情绝对有内情。
于是,秦琼站了出去。
他一拱手,道:“陛下!臣有话说!”
李世民一看秦琼站出来了,心下微微感到欣慰。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李世民道:“说。”
秦琼站直身子,道:“微臣虽不知魏王殿下为何要将应国公的妾房接回自己府邸去,但臣以为,此事真相如何有待商榷,仅凭一面之词就定罪,实在不妥。”
程咬金憋了半天,也忍不住了。
他一步踏出,道:“陛下!俺觉得这事儿肯定不是相里氏说的那样。”
“这两天俺也有些听闻,那相里氏自应国公南下后,一直苛待他那些妾室,听说还将人赶出府门了好多次!”
尉迟恭也道:“陛下!这事臣也有所耳闻,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蛋,一个巴掌拍不响。”
“魏王纵使真的动手打人,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打人吧?”
“臣以为,此事应当严查,还应国公以及魏王殿下清白!”
李靖也一步踏出,道:“陛下,据臣所知,应国公的两个儿子都已经过了二十,妻妾都已经成群,可魏王殿下才五岁,他怎么可能将两个成年的男子打成重伤?”
说到这,李靖突然想起,李泰在弘文馆只身救出自己儿子的事。
啊……
好像是有那个本事……
李靖卡了一下,又道:“总之,臣以为此事应当有内情。”
李世民没有说话,心下却已经尖叫鸡:不愧是老子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们!关键时刻还得是你们啊!
李世民沉吟片刻,看向了一直不曾开口的孔颖达。“先生既然一起过来了,想必不是受人所托,就是有了耳闻。”
“此事你怎么看?”
孔颖达沉默了片刻,拱手道:“陛下,老朽前来确实受人所托,因不信外界传言,才亲自前来。”
“老朽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但凭借老朽对魏王殿下的了解,他并非诸位大臣口中所言那般目中无人,嚣张跋扈,恃宠为骄。”
“遂老朽以为,片面之词难成事实,还是将三方人叫在一起,当场对证才知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过错方。”
李世民脸上终于有了点神情。
等了半天,终于有人说点子上来了。
李世民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就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说清楚,免得辱没谁的名声。”
“来人,传魏王和相里氏,也将杨氏母女带来。”
“既然有人要朕做主,那朕就做这个主了。”
王德闻言,赶紧小跑着出殿了。
半炷香后。
李泰站在甘露殿中,看着地上用担架抬进来的武氏兄弟,默默擦泪的相里氏,以及缩在一起不敢说话的杨氏母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看来真有人喜欢上赶着打脸呢。
李世民见人到齐了,明知故问道:“青雀,有人状告你将应国公两个儿子打成了重伤,有没有此事?”
李泰斜了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李二一眼,淡声道:“有,人是我打的。”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那地上已经看不出人样的武氏兄弟,竟然真的是李泰动手打的!
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能把两个成人打成这样?!
这事纵使李泰自己承认了,还是很令人匪夷所思好吗?
而相里氏见李泰一口承认了,顿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陛下!您看看,魏王他将国公的两个儿子打成这样,还如此理直气壮!”
“呜呜呜!果然是因为国公不在家,人人都觉得我这个妇道人家就好欺负……”
相里氏哭的凄凄惨惨戚戚,一旁的杨氏却是脸色铁青,而武媚娘更是紧紧盯着相里氏,衣袖下紧握的小粉拳捏的指节都发白了。
这个将他们母女二人拒在门外,直接将她们与国公府断绝关系的恶毒女人,竟然在这哭惨?
李世民看这女人颠倒黑白的话是张口就来,怒道:“放肆!这是何地,容你在这哭哭啼啼!”
相里氏顿时闭嘴了。
李二忍了半天,才忍住将人拖出去打一顿的火气,开口道:“青雀,你说,你为什么要打人。”
李泰斜藐了相里氏一眼,开口道:“父皇,儿臣以为,打了应国公儿子这事儿臣并没有做错什么。”
“相反的,儿臣以为,应国公应当感谢我。”
“哗!”
人群又是一片哗然。
魏征更是气极反笑,道:“魏王真是一张巧嘴,狡辩起来是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在下佩服啊!”
刘洎也道:“蜀王殿下,此事你既然自己已经承认打人,就不要再抵赖了。”
李泰下巴一扬:“我是承认了打人,可事情究竟是怎样的你们都不曾问清楚,就如此着急拿我的错,你们御史台的人就是这样办事的?”
刘洎一噎,闭嘴了。
李泰看他安静下去,才再度开口:“诸位,不如让国公夫人自己先说说,杨氏母女究竟是怎么流落街头的吧?”
“哦对,让武氏两兄弟自己也说说,他们一大早就硬闯进本王府邸,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李二眼底闪过激动神色。
啊!
这样舌辩群儒的青雀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李二大手一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