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
在一间屋子里,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男子,正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他就是益州别驾张松。他正在给让刘备写信,一边写还一边心里赞叹,这扬州过来的纸还真是好用。
或许是主意未定,这信涂涂改改,涂改多了,他又把信给撕了。现在益州的纸多了,价格也便宜许多,他也可以多买些。要是以前,他可舍不得了。看来,永安的交易集市还是挺不错的。
折腾了两个时辰,他终于把信写好了。吃过饭之后,他把信交给一个仆人,让其把信送往葭萌关,那是刘备驻军之处。
葭萌关距离成都路程有六百里路,但道路崎岖,即便骑马,恐怕也得花十天时间。仆人带着信就出去了,一边走路一边发牢骚。这么一个回来得一个多月时间,谁不发牢骚?
仆人骑着马走在成都的街道上,往城门方向走去。突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大街上,原来是大老爷张肃,也就是自家主子张松的兄长。
他连忙下马,向张肃打了个招呼:“拜见大老爷!”
张肃一看,原来是弟弟府上的仆人,他也见过,便随口一问:“你去哪呀?”
“老爷让小人去一下葭萌关送封信!”
张肃一听,心中大震。刘备驻军葭萌关已将近两年,平日没少向刘璋索取钱粮、器械和士兵。如今,刘备兵力都有两万多了。
弟弟张松一向对此持支持态度。市井传闻,张松已经投靠了刘备。张肃一直都不相信,他觉得弟弟又不傻,有益州牧在此不去效力,反而去投靠一个连根基都没有的人?
如今听闻张松派人送信给刘备,他自然心中大骇,难道传闻是真的?
“哦!那信呢?让我看一下!”
“这……”仆人觉得不妥,他的主子是张松,不是这个大老爷。
“怎么?你不相信我?”张肃摆出严肃的表情。
仆人吓得有些哆嗦,大老爷可不好对付,他就把信交了出来。张肃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在信中,张松建议刘备等候时机,出兵南下,夺取成都。这是谋反呀!
“这信我拿走了!”张肃二话不说,拿着信转身就走。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的脑袋里有两个念头正在打架,一个是把这事隐瞒下来,可此事万一泄露,就大祸临头。另一个是告发此事,可是,若是告发了,他的弟弟恐怕性命难保。
想了一个时辰,张肃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放弃弟弟,保全整个家族,向刘璋告发此事。
一个时辰后,张肃拿着信去见刘璋,刘璋看完信后,勃然大怒。自刘备入蜀以来,他对刘备不可谓不厚,刘备要钱给钱,要粮给粮,要人给人。可刘备却迟迟不肯进军汉中,攻打张鲁。
手下人频繁反对,刘璋并不是不知道他可能是在养虎为患。然而,他认为刘备也是汉室宗亲,可能是汉室最后的希望,是以他一直支持刘备。
可没想到,刘备拿着他的供养,不去攻张鲁,反倒勾结自己的下属,企图颠覆自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来人,拿我之令,捉拿张松及其家人,将其斩首示众。”紧接着,刘璋又下令:“传令,让刘璝、泠苞、张任、邓贤、吴懿等诸将做好准备,我欲出兵讨伐刘备。”
刘璋认为,刘备目前约两万军队,实力还不算大,自己军力强盛,应该还打得过。
此刻,成都城门外,一匹快马奔腾而出,向葭萌关方向而去。
八天之后,远在葭萌关的刘备便知道了发生在成都的事情,他连忙召来自己所倚重的军师诸葛亮和另外一名刚投靠他的人法正。
“是君矫杀了我的内应啊,刘璋必会倾军讨伐于我,你们说我该如何应对?”
诸葛亮并不着急,他摇了摇头羽扇:“主公勿忧,近年来,主公广施恩泽,已获民心,今兵力两万有余,又何惧刘璋?只是过早与刘璋交恶,于我军不利。”
“既然刘璋要出兵,那我等不如与刘璋比进军速度,刘璋暗弱,其手下军队,亦是孱弱,出兵不能快速。我军提前得到消息,反不如快速向成都方向进发,伺机夺下涪城,围困成都,如此局势大定。”
纵然眼前有多凶险,诸葛亮都是很淡定,就好像刘璋的军队是纸捏的一样,一把火就能烧光。
“我同意孔明之言,我军既然提前得到消息,这优势就得利用起来。若是在葭萌关死等,用不了多久,刘璋必会加强防备,一路城池关隘都会严加防范,我军兵进成都就困难重重。”法正支持了诸葛亮。
“因此,我军需趁各城池关隘未知实情之前,快速进军,抢占这些城池关隘。主公放心,我在刘璋那里待了数年,其军队疏于战事,光出成都就得花至少十天时间。”
“可是白水关又该怎么对付?”
刘备驻军葭萌关,白水关位于葭萌关的西北面一百五十里左右,驻白水关的是杨怀、高沛两位将军,兵力七八千人。如若刘备真的出兵攻张鲁,则需过白水关。杨怀、高沛两人曾多次写信给刘璋,让刘璋防范刘备,因此刘备对此二人颇为忌惮。
如果他出兵南下成都,攻打涪城,白水关杨怀和高沛必会率军攻打葭萌关。也就是说,他必须解决旁边这个隐患,才能出兵南下。
“这并不难!”法正并不在乎,相比在刘璋手下,此时他深受刘备的信任,更乐意发挥自己的才能:“杨怀、高沛必不知成都之事,主公可以将两人请出来,理由是主公奉益州牧之命,准备出兵北上,攻打张鲁。”
“两人必不会起疑,并且出关相送,主公可趁机将其杀死,白水关就群龙无首,主公必能尽夺白水关之兵,反增加我军兵力,如此更好!”
刘备沉吟一番,心中大喜:“孝直之计果然精妙,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