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红衣官袍,是百姓血染
作者:月色长留   江平之的炸裂修仙传最新章节     
    他是对兵部尚书马作说的。
    马作只觉酒一瞬都醒了几分。咽了一口唾沫,才反应过来。
    厉声喝道:“大胆贱婢,如此扫兴,来人,拉出去砍了。”
    此时另一个舞女闻言,连忙跪地磕头,口中连道:“马大人饶命!洪将军饶命!”
    声音颤抖,已带哭腔。
    洪火灶看也不看,只是随手夹起一块儿醋鱼,放入口中,淡淡道:“马大人,莫妄造杀孽。把死了那个收拾了就行了。”
    马作闻言,面色稍缓;点头吩咐左右道:“快些收拾吧。清洗声音小点,用丝绸软布擦,莫吵嚷到贵客。”
    说完就继续和洪火灶闲聊,不一会儿,几个仆人躬身轻脚轻手地递次而上,各自分工。
    在丝竹声中,马洪二人的谈笑间就打扫得干干净净,简直仿佛这里一刻钟之前并没有死过人一般。
    马作道:“洪贤弟,有件事下次你见到国师的时候,记得给他老人家知会一声。”
    洪火灶问:“什么事?”
    马作:“江南织造局今年产布料丝绸总计七十三万匹,除去上交国库的三十万匹,另外四十三万匹我安排手下都御史销往海外,共换得白银九百四六万两,我与国师五五分账,将国师应得那四百七十八万两,部分兑换黄金,部分存入钱庄兑换银票,择日遣人送上。”
    他端着酒杯,随口说道。
    念到这些天文数字的时候,仿佛在说来二两饺子一样稀松平常。
    连洪火灶都有些吃惊。要知道前年一整年的朝廷的预算总开支也不过两千余万两,虽然因为战争已经赈灾多花了一千多万两,这笔钱竟然可以达到最初各项总预算的一半。
    此事前些年,马作与国师就是如此行事。不过没特意将数额说与洪火灶知晓。
    此时听了具体数字,就算是洪火灶这种心肠,也觉得有一些荒诞。
    江南这几年大旱大涝,竟然还能产这么多布,而徽州饥荒都已到人食人的地步,师尊和马尚书两人竟然年年都分了这么多。
    他忍不住换算,若是将这笔钱财换作前线粮草,能装备多少人,可以喂饱多少士兵,买多少匹马,打多少兵器。
    马作见他沉默,以为是洪火灶听见五五分成,心生不悦,连忙解释道:“分配比例我与国师早有协定,国师愿意将此事全权交给我,愚兄也不敢瞒报分毫。
    国师德高望重,理应多拿。但洪将军要知晓,此五五,非彼五五。国师的五,是他一人独拿,我分得的五,还要上下分配,最后剩余我手,仅有十之二三。”
    洪火灶沉默良久,道:“我并无意见,这些事务,马大人自和师尊商量。马大人让我传的话,我会带到。”
    略一沉吟,问道:“这就是马大人说的神秘礼物?”
    马作抚须,答道:“当然不是。些许金银,有什么神秘可言?”
    说完微笑击掌。
    啪啪两声响。
    屋内两个侍卫闻声,推着一个人高的木架子出来。
    木架子上绑着一个妙龄女子,一头黑而直的长发整齐得梳在脑后。
    女子两掌皆钉着铁钉,脖子上一个铁箍将她牢牢锁在木架上。
    穿着一身宽松的绸子衣服,与其不搭的是,露出衣服的肌肤皮开肉绽,但并无鲜血。看起来是刚刚梳洗过,刚换上的衣服。一阵风吹过,还有淡淡的花瓣香味。
    破开的伤口,仿佛凝着一层浅浅的冰。
    洪火灶抬眉问道:“这是何意?”
    马作笑道:“推进点给洪将军看看。”
    手下闻言,又推进了两步。
    离得近了,院子灯台暖黄的灯光照在女子脸上,女子微眯着眼,
    娥眉入鬓,目若秋水。十分美丽。
    洪火灶并不十分好女色,但这个少女的身材和面容都是上等,特别是眼里那种若有若无的哀思,充满了破碎感,也算是他见犹怜。
    他眼前一亮,称赞道:“不错。”
    马作道:“送与洪贤弟当个丫鬟如何?”
    洪火灶摇头:“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平素不近女色,眼下又有战事,总不能带个女的在身边。”
    说完奇道:“一个弱女子,把她这么钉着干什么,还像锁野兽一般锁着。”
    马作面有得色:“洪贤弟有所不知,这可不是个弱女子。”
    他面颊微红,又饮一杯,才接着道:“为了捉这女子,损失了李窗七十多个手下。”
    洪火灶:“哦?”
    马作道:“这个女子武艺非同一般,甚至可以说超凡脱俗!李窗在周末幽州打猎时,见到这个女子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地倒在森林里 。
    李窗见其姿色不错,就吩咐手下抬回去看能不能治活。谁知手下刚一动手碰到她,她一下惊醒,就欲离开;府兵遂打算用强,谁知她一瞬间就杀了碰到她那个府兵。
    李窗觉得有趣,让手下百余人一拥而上。女子抬手间就杀一人,三招两式,一小会儿功夫,就解决了二三十人;更奇的是,她打出的掌气,能令人骨肉结冰。女子虽然带伤,以寡敌众反而又杀数十人。
    李窗眼见形势不对,正欲乘马撤退。却见女子突地脚下踉跄,像是气息不通,一下栽倒。府兵趁机连捅她背两刀,接着一拥而上,才勉强将她制服。”
    后来李窗害怕她手掌再喷寒气,就用钉子给她钉在架子上,穿了琵琶骨,全身锁着。将她送与我了。”
    洪火灶听得津津有味,瞥了眼地面,又抬眼看看马作,咧嘴笑道:“如此奇女子,马大人怎么不自己享用?”
    马作道:“此女子如此凶狠危险,我这等凡夫俗子是无福消受了。今日洪贤弟来拜访,倒是提醒愚兄了,贤弟本就勇冠三军,又是国师弟子,道法也是差不了的;自然制得住她。将她送与你,简直再合适不过。”
    洪火灶笑道:“我这点修为,战场上砍砍金兵还行,与高人动起手来就差点意思了。你将这女子送我,万一她伤势一恢复,我没制住她,反被她制住了怎么办?我命岂不是就此休矣。那马大人可就是杀人凶手了。”
    马作听出他在开玩笑,也大笑:“诶!贤弟过谦了!
    再者说,被美人制住可不一定会丢掉性命,说不定她见贤弟你一表人才,顶多让你丢掉衣服!”
    洪火灶也大笑。
    马作转头对着女子打趣问道:“是不是,美人?”
    回应他的是一口唾沫。
    给马作吐个正着。
    众人大惊。
    “大胆!给我打。”
    马作喝道。
    推架子的府兵闻言,立时从腰上抽出长鞭,唰唰唰就是三鞭子。
    鞭子噼啪作响,女子的绸缎衣服顿时被打得破裂。
    露出雪白的肌肤,皮开肉绽。
    府兵手臂抡圆了又是两鞭。
    第三鞭鞭尾扫过女子面门时,却被女子牙齿咬住,她直直地盯着府兵的眼睛,目光中有彻骨的寒意,奈何全身却动弹不得。
    另一个府兵见状,也拿出鞭子,一鞭抽在她的脸上。
    喝道:“撒口!”
    清秀的脸上顿时被打了一条长长的红印。
    几鞭下去,马作怒气也稍微消了些,想到毕竟还有客人在,说道:“算了。打破了脸,留了疤不好看,就这样吧。”
    说着回过头去,端起酒杯:“来,贤弟饮酒。”
    却见洪火灶饶有兴趣地看着女子的伤口,微微蹙着眉似在思索什么。
    洪火灶突然问:“你究竟是什么人?在哪个山门修行。”
    回应他的又是一口唾沫。
    洪火灶脑袋一歪,轻易躲开了。
    马作见状,又欲发火。洪火灶抬手拦住。缓缓站起身来,
    两步走到女子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颌:“你若不说。我此刻就杀了你。”
    他的手微微用力,女子的下颌骨被捏得嘎吱作响,她却毫无惧色,睁着一双妙目,道:“如烟。
    无门无派,你要杀便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两个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