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月听宋微风这口气,还以为这一夜,自己逃过一劫,谁知宋微风将宋微雨打发走后,硬是将宋微月说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宁佳进来换蜡烛,提醒宋微风时间已经不早了,才终于被放过。
宋微月头昏脑胀,入睡极快,这一夜,宋微月梦到了自己年幼时,还未生病时,母亲每年到了秋季便会给自己织上一件毛衣,母亲织的毛衣可真暖和啊!
次日醒来,宋微月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一晚上都是抱着宋微风睡的。
听到房内动静,宁玉挑起帘子,端着洗漱用品进来,宋微月使眼色,微风姐昨日怎么会在我这里睡?
宁玉眨了眨眼又耸了耸肩,二小姐要过来陪你睡,我们也拦不住呀!
“微月。”
“唉!”宋微月反射性大声应道。
宋微风吓了一跳,“你这般大声作甚,莫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宋微风狐疑的看着宋微月。
“没了没了,”宋微月恨不得对天发誓,呜呜,微风姐姐发起威来好可怕,我已经深受教训了。
宋微风这才转过身继续梳妆,“你手没好这些日子,我就住你这边陪着你,顺便照顾你。”
“微风姐,我有宁佳宁玉照顾,我……”宋微月话未说完,便见宋微风眼泪蓄满,要落未落,昨日就是这样,只要自己稍微抗议一下,宋微风便睁着这样的一双眸子看着自己,我缴械投降,主动的。
“呵,我不是怕你太辛苦了吗!”宋微月勉强笑了笑。
宋微月眼睁睁看着微风眼中的泪又缩回眼眶,我也想要这个技能!
有了宋微风监督,盘账是不用想了,幸好宁佳宁玉算盘都拨的不错,宋微月只要在一旁指点一下,倒也误不了事。
可宋微月时时记挂着那棉线一事,见宋微风刺绣时的娴静模样,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微风姐姐会不会纺纱?
有了此想法后,宋微月便按耐不住了,坐在小圆墩上扭来扭去。
注意到宋微月动静的宋微风睨了她一眼,“怎么了?想出门?”
宋微月两眼一亮,双手捧心状跑到宋微风跟前,“微风姐,你,会不会纺纱呀?”
“纺纱?”宋微风纳闷,宋家向来都是买布置衣,纺纱作甚。
不过在未入宋府做丫鬟前,宋微风也曾帮过自家娘亲纺过纱,纺纱很简单,就是需要耐心,费时间一些,比起织布要简单太多了。
“你是想学织布吗?若是想学织布,还得去采购织布机回来。”
“不不不,我就是想学纺纱。”宋微月斩钉截铁。
宋微风虽疑惑,但也未多问,只是道:“那你得准备些棉花回来,不然怎么学纺纱?”
宋微月激动的差点蹦起来,在屋内转了几个圈圈在仔细吩咐宁玉去隔壁杂货店里买上十斤棉花回来。
宋微风死死盯着宋微月那只猪蹄手,见她虽高兴但未曾磕碰到,这才松了口气,赶忙将人拽住,按进椅子里,“小祖宗,你好生安静会吧!就是棉花买回来了,你手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学啊,那般心急干嘛?”
“没事啊,让宁佳宁玉学啊!”宋微月一脸理所应当。
“你不学?”
“我看。”宋微月提着猪蹄晃了晃。
宋微风气的要死,宋微月不学,那这般激动作甚。
站在一侧的宁佳发声,“小姐,我会纺纱,不用学。”
“啊,你会?”宋微月震惊。
“我估计宁玉应该也会,家里的丫鬟估计有不少是会纺纱的。”宁佳这一言,直接打破了宋微月的想象。
还是宋微风直言快语,“我大昭朝赋税中,纳税向来就是交粮食与布帛,银钱倒交的少,所以只要家中只要是有织布机的,女子基本都是会纺纱与织布的。”
所以,在女工上,宋微月觉得自己还可以大胆些。
宋微月让宁佳去问问,看浆洗房、针线房的女仆,若是手上没什么事,又会纺纱的就都过来帮忙。
宁玉回来的时候,除了棉花,还带了一套纺纱工具回来,见宋微月都不认识,宁玉怕宋微月怪自己自作主张,连忙道:“这些都是纺纱必须要用的,店家还问我要不要织布机。”
“不用不用。”这就是纺纱要用的工具吗?宋微月拿起一个小玩意,“这是纺锤。”
宋微月又指向一个大玩意,宋微风又道:“那是脚踏缫车。”
这下子宋微月才是真的相信宋微风是会纺纱的,对比宋微风,宋微月自认为真的会的太少了,好像大昭朝女子该会的,她都不会,就是写毛笔字,打算盘也都是后面学的。前世上的十二年学都是白上的一样。
宁佳这时也将人带过来了,宁齐、宁平、宁亮、宁洁、榆钱婶子、秋葵婶子几人居然都来了。
“你们,都会纺纱?”宋微月惊讶。
榆钱婶子骄傲道:“若是说织布可能还有许多人不知,这纺纱我雍州女子基本家家户户都会。”
宁玉解释道:“小姐,雍州地贫,唯有棉花闻名大昭,基本家家户户都会种棉花。”
几人都是勤快人,话语间就自己分工好了,搓棉条的搓棉条,纺纱的纺纱,打线圈的打线圈,忙碌了一个白天,几人才把十斤棉花忙完。
看着秋葵婶子熟练的将棉纱团打个节,宋微月问:“这就好了吗?”
秋葵婶子笑了笑,“还早着呢,还得浣纱、晒纱、上浆、再晒纱,直到这纱线能用才行。”
幸好这些天阳光明媚,如此宋微月也足足等了七天才拿到棉纱团,看着眼前一箩筐的棉纱,宋微月心中高兴,大手一挥,让宁佳给几人都发五十文的赏钱。
接下来,就是把棉纱变成棉毛线了。宋微月一如既往的去请教宋微风。
宋微风不明白,这纺纱就是为了织布,既是要织布,棉纱应当越细越好,如此才能密不透风又省棉花,做粗壮些是什么意思?
宋微月见比划无效,看了看周边有没有和棉毛线相同粗壮的物什,最后从头上取下一个发簪,指着细长的一段道:“就是这般粗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