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尤欣然接过,在对比来说最为干燥的那块地面上铺开,盘腿坐下。
舒服了。
这也是受罚之前的最后享受了。
而一同被抓的另一人,则是无言的杵在了原地。
苏牧尤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了一句话:往那一站就是兵。
他抬起手按了按眉心。
不行,不能笑。
得忍住。
很快,苏牧尤确实也笑不出来了。
押他们进来的人没过多久就去而复返。
站在最前方的族长扫过他们此时的状态,冷哼了一声,意有所指,“这个倒是听话。”
越是这样,就越要警惕。
从外头被带回来、生命得以延续的试药人,都整天想着往外跑。
眼前这个自顾自跑进来的闯入者,没了那层救命之恩,还被拘在族内当试药人,怎么想都应该怨气十足才对。
就算被蛊虫控制,该有的情绪也不会少。
结果,全然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苏牧尤收到了族长的暗示,默不作声的冲着他点了点。
表示自己心里都有数。
眼神交流结束,正事儿就需要被搬到最前面了。
“带出去吧。”族长冲着手下点了点头。
得到命令的人上前一步,打开了关着大祭司囚牢的门。
直到一群人往外走时,敖译才发现自己被落下了。
他的手撞在了铁栏上,发出了点沉闷的声响。
一伙儿人应声回头,将他眼巴巴又沉默的样子尽收眼底。
“又不是出去玩闹的,你就留下吧。”身为族长的老者转瞬间就有了安排。
族里的事,在族人面前批判就足够了,外乡人没有掺和的资格。
而且,阿俟现在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这名闯入者的主子。
在手下面前,还是给他留一点面子吧。
话音落下,一行人停下的脚步再次动了起来。
苏牧尤最后给了死士一个警告的眼神,让他听话安稳的留在原地。
敖译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被包围着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前。
直到看到眼睛都泛酸了,才收回了视线。
他抬起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担忧、关心、紧张,密密麻麻的交缠在了一起。
成了一张大网,将他层层叠叠的牢牢捆住。
心绪在这种情况之下,根本无法安宁。
敖译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铁门上。
身为死士,撬门当然也是需要掌握的技术。
他拔下了发髻中简单的木簪子,按下头端的小按钮。
机关运作,木簪的尾部瞬间弹出了一根细长但坚硬的长针。
这是他的暗器,也是最后的底牌之一。
囚牢的锁款式老旧,想来避世许久的原因,要破除完全没有压力。
就在敖译要将冲动转化成现实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去了苏牧尤最后看他那一眼。
浑身的力气忽然被抽掉。
出去了,然后呢,又能改变什么?
是对方会跟着他一起从这儿离开,还是族长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不用罚?
都不能。
不仅如此,大祭司还会因为他的擅自行动而生气。
敖译收起了手中的暗器,转过身无力的靠在了铁门上。
缓缓闭上了眼。
逃兵似的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想外面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