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娇驾马一路狂奔通过朱雀大街,扭头回首察看汪牧野并没有追过来后。
她后怕的拍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她与秦隐刚才一番半真半假的说辞,唬得汪牧野没有看出端倪。
加上虞逸云身处皇宫,不能随时与他传递消息。
所以她与秦隐这是利用易容术成功的骗过汪牧野了?
沈天娇美美哒调转马头,拐进另一条岔路不远处的暗巷里。
而后吩咐秦隐拿出备好的衣裳,帮助佟掌柜三人脱去身上血衣换好。
她待三人换好衣裳后,从袖口掏出三张人皮面具,一边给他们戴上,一边跟他们解释此番救他们出相府的目的。
佟掌柜一听沈天娇要带他去御前翻供,指证虞丞相屈打成招写下陷害离王的五大罪证,并刑逼他们签字画押的经过。
他吓得心头一跳,扑通跪到在沈天娇面前:“这位爷,求您饶了小的全家老小吧!我若不按丞相说的办,他会马上派人去屠尽小的满门啊!”
沈天娇示意秦隐扶起佟掌柜,她则擦拭掉脸上的易容伪装物,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老人家,我是沈毅杰大将军的女儿沈天娇。
此次奉皇上之命调查离王残害虞三公子一案的真相。
我已经从离王心腹莫凡的口中得知,离王根本就没有动武器伤过虞三公子。
他只是命周总管往虞三公子身上倒了一盆盐水,而后言语羞辱了他几句,便匆匆率众离开你的四海客栈。
如今这些内幕都将传到皇上耳中,你,确定还要帮着虞丞相陷害当朝皇子吗?”
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佟掌柜你可要想清楚了。”
沈天娇半真半假的忽悠他们三人道。
佟掌柜见沈天娇将那日的情景说得分毫不差,一张老脸唰的变得惨白。
他略带哭腔抖着嘴唇道:“沈小姐,小人和他们都是被逼的,还请您在皇上面前说明实情,救救我们一家老小啊!”
沈天娇故意板着脸沉声道:“老人家,只要你向皇上禀明虞丞相陷害离王的真相。
我想皇上他会酌情处置你们三人,绝不会连累你们的九族的。”
佟掌柜想起虞丞相的凶残手段,心有余悸的道:“可……可这么一来,虞丞相他绝不会放过我们的。”
沈天娇扶额轻叹口气,暗骂虞逸云老贼太过狠毒,都害得无辜百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老人家,我问你,你说咱们南明朝皇上大?还是丞相大?”
佟掌柜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当然是皇上大。”
“这不就结了嘛!你觉着虞丞相栽赃陷害当朝皇子,皇上会轻易饶了他吗?”
沈天娇接口谆谆善诱佟掌柜。
佟掌柜三人心中一动,沉默片刻后,齐齐答应沈天娇接下来听从她的安排。
沈天娇见顺利说服了三人,便弃了相府的马车,带着改头换面的佟掌柜三人步行去明王府藏匿。
她这次没有直接将人证带去皇宫,一来是没摸清楚虞逸云到底掌控了皇宫多少人马。
二来是担心虞逸云安插在皇宫里的暗庄杀了他们三个灭口。
所以她得想个万全之策,确保他们几个的人身安全后,再带他们进宫面见皇上陈述冤情。
待安全回到明王府,沈天娇嘱咐秦隐留在王府照看佟掌柜三人。
她自己则换了身衣裳坐上明王府的马车赶到皇宫,径直去了宣德宫求见皇上。
不曾想汪牧野恰好先一步回到宫里向南明帝复命。
沈天娇并没有急着进去打扰南明帝办案,不过她托安逸转告南明帝:【若想离王脱罪,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一人出宣德殿。
并暗中派绝对信得过的金吾卫团团包围宣德宫。】
南明帝与虞丞相等人见他并没有将佟掌柜三个人证带到场,俱都意外之极。
南明帝心头一喜,暗道没人证就暂时定不了离王的罪行。
日后再设法把这事儿摆平了,大不了多出点血堵住虞逸云那老狐狸的嘴便是。
离王是他与皇后的嫡子,作为父亲,他不愿看着自己的儿子赔上一生,作为君王,他不想自己的嫡皇子就这么废了。
所以不管是站在父亲的立场,还是站在君王的立场,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南明的嫡皇子,为一个朝臣的儿子付出惨重的代价。
如果可以用金银、权利、与物质换取皇儿的平安自由,哪怕他花再多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这时安逸回到南明帝身边,凑近他耳边将沈天娇说的原话尽数告知。
南明帝心头一喜,挥手示意安逸下去照沈天娇的意思安排。
而与南明帝相反的是,虞逸云见汪牧野没有如约带来那三个人证。
他心头咯噔一下,瞬间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虞逸云拉长老脸沉声质问:“汪统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夫向皇上举荐你去相府提审人证,你为何双手空空而归?”
汪牧野积攒一肚子的怒气,在听到虞逸云不善的质问后彻底爆发了:
“这就要问虞丞相了,你当着皇上的面戏耍我汪某人。
可是觉着好玩么?”
虞丞相一脸的莫名其妙:“汪牧野,你给本相说清楚,本相怎么戏耍你了。”
汪牧野没好气嘲讽:“你向皇上举荐我去相府提审人证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命心腹赶在本统领前头押送人证入宫?
你这不是戏耍于我么?”
虞逸云听到第二句话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他一直在宣德宫与皇上耗着,何时有命心腹押送人证入宫了?”
他目光凛冽的看了虞贵妃一眼,虞贵妃一脸茫然的摇摇头,表示不是他干的。
他转头瞪向虞夫人,虞夫人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一旁的虞玉兰也跟着猛摇头。
虞逸云这才反应过来,出大事了!
“汪统领,本相一直在宣德宫哪儿都没去,怎么可能命心腹押送人证入宫呢?”
“哼!谁知道会不会是丞相提前安排好的呢?”
虞贵妃见汪牧野动了真怒,连忙扭腰摆臀走下高位来打圆场。
她一改往日面对宫女太监时嚣张跋扈的气焰,柔柔弱弱的道:“汪统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父亲一向尊重汪统领,他绝不会做出这等糊涂的事来。
依本宫看,这事儿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汪统领与父亲千万不要中计伤了彼此的和气。”
虞贵妃的一番话中听又舒心,汪牧野当即缓和了神色。
躬身柔声道:“贵妃娘娘教训得是,是属下僭越了!”
高位上的南明帝看着这一幕眯了眯眼:朕这段时间忙着修身养性,有很久没去栖梧宫见玉姬了。
没想到她收敛了脾气的样子这么惹人怜,像只娇软柔顺的小猫一样,让人想抱在怀里肆意的撸一番。
在虞贵妃的劝说下,汪牧野收起了脾气,当即原原本本的将他带人前去丞相府提审人证时,在路上偶遇丞相府的心腹驾着马车带着三个人证往皇宫而来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虞逸云闻言大吃一惊,他听汪牧野的描述便知道那人是他最看重的死士之首十一。
可他并没有命十一押送人证入宫,他为何要自作主张呢?
虞逸云这时似想起什么低呼:“糟了,按汪统领所说,我那属下应该赶在你之前到达宣德宫才是。
为何他过了这么久还没来呢!”
虞逸云意识到大事不妙,连忙向虞贵妃使了个眼色,虞贵妃会意的转头向心腹白芙点点头。
白芙悄悄的提起裙摆,打算偷偷溜出宣德宫,前去丞相府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曾想刚走到门口便被两名内侍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人面无表情的道:“白姑姑请回吧!皇上有令,今日不把虞三公子受害一案审出个所以然来。
谁都不许离开宣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