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撅着嘴不情愿的退回宣德宫,凑近虞贵妃身旁耳语一番。
虞贵妃脸色骤变,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端坐在高位上的南明帝。
心道莫非是皇上派人去丞相府截走了人证?
虞丞相这时也注意到了白芙的举动,他心道坏事了!
他故意试探着躬身奏道:“皇上,既然老臣府上的人办事不利,不如让老臣亲自回府去督办?”
南明帝见老狐狸察觉到不对劲,遂慢条斯理的道:“虞相急什么?朕已经亲自派人前去接应,想必这会儿应该已经到皇宫了吧!”
虞逸云的不安得到证实,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高位上的皇帝:“皇上这是信不过微臣?”
南明帝不置可否:“虞相,朕就是太信任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朕!”
这意有所指的话,听得虞逸云与虞贵妃心头狂跳。
随之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觉事态已经完全偏离了他们的掌控。
僵持间,安逸领着佟掌柜等四人踏步进了宣德宫。
虞逸云与虞贵妃见到安逸身后的十一满眼震惊,暗道十一何时竟成了皇上的人?
虞逸云一脸怨毒的看向十一,恨不能将他拆骨入腹。
自从老九坠崖身死后,他视十一为左膀右臂,并将代表自己身份的‘逸’字令牌交由他掌管。
凡府中所有重要的,涉及机密事件都交由他去办理。
没想到他竟是最先背叛自己往自己背后捅刀的人。
秦隐易容假扮的十一感受到虞逸云狠毒的目光,挑衅的朝他勾唇一笑。
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十一见过相爷,属下幸不辱命已将相爷‘交待’的事情全办妥了。”
“你……。”
他故意咬重交待两字,果然听得虞逸云心惊胆战。
两人眼神较量间,佟掌柜三人已垂头战战兢兢的跪伏在地:“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明帝威严的审视三人一番沉声道:“朕听虞相说,是你们三人指认离王残害虞三公子,并写下他五大罪状签字画押了?”
佟掌柜与两名伙计惊惶的对视一眼,连忙竟相喊起冤来:
“草民冤枉啊!是……是虞相用刑屈打成招,他威胁草民若不按照他说的办,便立马派人去屠尽草民满门。”
南明帝闻言心头震怒,暗骂虞逸云老匹夫,竟敢欺下瞒上想出这等毒计陷害当朝皇子。
他气得腾得站起身子,抬手怒指虞逸云怒喝:“虞逸云,他们三人说的是否属实?”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虞贵妃与虞家女眷当场吓得俏脸唰的惨白。
虞逸云惊出一身冷汗,他强自镇定的狡辩:“皇上,微臣身为百官之首,又怎会知法犯法呢?
这些刁民此前定是为了从相府讹笔赏金,才胡言乱语蒙骗于臣。
臣有失察之罪,不该将他们的谎话信以为真,冤枉了离王殿下。”
‘假十一’秦隐听了暗自咋舌,这老贼不愧是百官之首,这临危不乱倒打一耙的本事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皇上 ,他说谎。陷害皇子乃诛九族的大罪,草民怎会为了几两赏银置全族性命不顾?”
佟掌柜义愤填膺的抬首高声驳斥虞逸云。
虞逸云心下一慌,却仍然不形于色,他从怀中掏出罪状拓本冷冷一笑:“佟掌柜,白纸黑字在此,量你三人也抵赖不得。”
南明帝看一眼桌案上的状纸原件怒气横生,暗骂老匹夫还真不是一般的狡猾。
佟掌柜三人脸色唰的变得惨白,无论如何,他们签字画押诬陷皇子的这个坎都过不去了!
‘十一’看着这一幕觉得憋屈之极,他一狠心咬牙走至南明帝下首跪下。
“皇上,小人十一有罪,小人要向皇上自首。”
虞逸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暗骂这人疯了!竟要上杆儿找死。
他难道不知道,一旦供出他指使他做的那些事。
他们的九族都不够陪葬的吗?
思及至此他按捺不住脱口而出:“贱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眼见那老贼终于慌了,‘十一’快意的勾唇一笑:“虞相,小的跟着你坏事做绝,小的怕遭报应,所以从今儿起决定弃暗投明。”
“你以为你会有好下场吗?”虞逸云猩红着双目提醒他。
‘十一’腹诽:虞老贼,没有好下场的是你的刽子手十一,而不是我秦隐。
高位上的南明帝还不知道‘十一’的真实身份,他冷眼看着虞逸云暗搓搓的阻拦十一投案自首。
便猜测他暗中犯下的案子非同小可,他正愁找不到证据拉这个对南明朝最大的威胁者下马。
不曾想关键时刻他的心腹站出来投案自首了。
南明帝猛的精神一振出声利诱他:“十一,今日只要你一五一十的从实招来,朕可以考虑让你将功折罪酌情处置你。”
‘十一’恭敬的拜道:“小人谢主隆恩!”
而他接下来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差点儿将南明帝震得摔下龙椅。
‘十一’从怀中取出一面令牌高高举起:“皇上请看,这面‘逸’字令牌乃虞相赐与小人的。
小人持此令牌可号令相府十余名死士以及所有的侍卫护院。”
“你说什么?虞逸云他豢养死士?”南明帝圆瞪双眼腾得站起身来,却因太过震撼差点儿摔下龙椅。
矗立一旁的安逸眼疾手快的伸手拉住他胳膊,顺势扶着他坐回龙椅。
“皇上,您没听错,小人乃死士之首十一。
本来咱们一伙共有十八人,可因为这段时间奉虞相之令出任务折损了四人。”
虞逸云见‘十一’要把他的老底尽数吐噜,急得他,恨不能命人拿来针线缝住他那张‘叭啦叭啦’的大嘴。
他侧头杀气腾腾剜了‘十一’一眼,躬身慌不择言的辩解:“皇上,您千万别听他胡咧咧,光凭一面‘逸’字令牌诬陷于臣。
天下与臣同取‘逸’字的人多了去了。
他凭什么说是臣的便是臣的。
再者臣身为百官之首,当知道臣民豢养死士乃是大罪,微臣是万万不敢冒这天下之大不玮的。”
“是吗?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是你虞逸云不敢做的?
那你告诉皇上与本宫,萧国公是不是你派人杀的?离王是不是你派人杀光他身边的人,又害得他……?”
萧皇后杀气腾腾的踏步而来,手指虞逸云怒喝。
不过她警觉的止住了最终出口的话,她不想让皇上知道离王又残废了,令他对皇儿大失所望。
毕竟一个动不动就残废的皇子,很难让皇上对他建立信心,亦很难让百官信服。
至少在有望治愈他之前绝不能透露出去。
“皇后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您不要因为臣状告离王便对臣怀恨于心。”
“父亲说得没错,皇后娘娘,您不要什么脏水都往臣妾父亲身上泼。
他今儿一直在宣德殿,哪儿都没去。
他如何派人杀害萧国公,又杀尽离王的身边人害得他如何如何呢?”
虞贵妃不甘示弱的帮父亲驳斥萧皇后。
南明帝心头震怒,今儿拔出萝卜挖出泥,看来虞逸云老匹夫干的坏事还真不少?
“皇后,你仔细说说,你刚才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皇后眼眶一红:“皇上,那便由此案的亲历者和目击者亲口告诉皇上吧!”
萧皇后话音刚落,便有两名内侍推着木制轮椅缓缓走进内殿。
南明帝看清轮椅上坐着的人惊呼:“宇儿,你的双腿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