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叶二人一时间声泪俱下,不断拱手道:“是是……金大侠,咱们叫您金大侠便是……”
金琨仔细打量这二人,见他们并无伤处,只是一身脏兮兮的,一副头发散乱,胡子拉碴的模样。
他这才问道:“二位大哥要寻我?所为何事?”
孔卓哭声更大,直垂首顿足,跪倒在地。
终于啜泣道:“咱们……咱们襄阳城失守,亨军破城而入,武丞相被亨人捉了去,至今生死不明……”
金琨“啊”地一声,火折子落地而灭。
叶光将火折子拾起,接着哭诉道:“我二人虽是从死人堆里逃生,但作为亲兵,没能保护好丞相,实在是腼颜人世……
“我们思来想去,这才想起金大侠您,您是江湖中闻名遐迩的大侠,连武丞相遇事都有求于您,您定然可以救他……”
孔卓接着道:“我们先是去了那树诚堂,但那儿竟被人拆了,金大侠您也不知去向。
“后来咱二人才细细回想起来,亲兵之中曾有人说过,金大侠您出身自青原派,是以我俩这才来到青原派寻您来啦……”
金琨大为震惊,沉吟道:“是以你二人来这儿寻我,青原派的人一听到我的名字,
“便不问青红皂白,把你二人关押起来,是也不是?”
叶光不住点头,哭道:“大致不差……当日那董掌门,也不知何事触怒了他,
“以致其大发雷霆,着实渗人,径直将我二人关在此处,已两月有余啦……”
孔卓忽然跪地,向金琨拜道:“我二人便是困死在这儿都不打紧,还请金大侠您想想办法,
“救救咱们的武丞相,他可是国之柱石,我大齐可不能没有丞相啊!”
金琨急忙将他扶起,正色道:“孔大哥不必行此大礼!
“二位大哥不顾安危,千里而来,武丞相他本是位为国为民的好官,
“又是数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功绩大臣,我金琨怎有拒却的道理!”
孔叶二人这才破涕为笑,叫道:“金大侠真肯去救丞相么?”
金琨正色道:“倘若丞相还活在世上,我金琨便是豁出性命,也要设法将他救出!”
言毕,高声把屋外陆宁二人叫了进来,说道:“还请陆姑娘和薛师妹在此照料这二位大哥。”
又向孔叶二人抱拳道:“小弟还有要事在身,还请二位稍待,我事后再来接几位下山。”
这几人刚一答应,也不见金琨如何发力,只觉眼前一阵清风刮过,他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琨在这夜色下,绕开人影之处,弯腰潜行,脚步迅捷非常。
他虽不能全数瞧清这青原派,但其中的道路和建筑,无不熟稔于心,纵使是闭眼而行,也绝不会让他迷路。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已寻过了百十间的房舍,里头除去普通弟子之外,再无他人。
这里一切平静如常,并未有被范莽侵扰之迹,他只好再沿着连廊,转过几处弯,终于来到了火劲的故居。
他见屋内灯火通明,不知是谁在此居住,一时心中百感交集,直猫在了屋外,凝神静听。
过不得多时,忽听一人笑道:“这平阳丸总算是叫我制好啦,但这药丸效果如何,终还是未知,可需我去找些人来试试么?”
金琨一愕,这竟是宗阡泽的声音。
又听一人道:“咱们只是将那药方拿来改了个药名而已,那封掌门在天门派中已将此药售卖多日,颇有效验,不必再验啦。
“只待日后去找些个药铺,以他们的名义售卖此药,那张浪瞿崴之辈纵使找到药铺的头上,也是捉不到咱们这儿啦。”
金琨心中一惊,暗叫:“说话这人便是董邦莠!他这是夺了封座陈的佑归丸药方,也要做那卖药的生意么?”
于是他寻到一角落处,轻轻捅破了窗户纸,透过孔洞朝里望去。
他果然见到满屋子的四方小盒四处堆砌,与天门派中见到的佑归丸一模一样。
而宗阡泽与董邦莠则坐在了桌边,细细查看这新制好的药丸。
又听宗阡泽道:“倘若那些个药铺嘴不严实,说漏了师哥的身份,这可如何是好?”
董邦莠“嘿嘿”一笑,道:“我们哥儿几个在绿林之中,可有不少的人脉,
“只要给足了价钱,由他们出面与药铺接头,还怕他们说漏嘴么?”
宗阡泽直竖起了拇指,夸赞道:“妙啊,原来师哥早有谋划,只待天一亮,
“小弟这就去找几个绿林兄弟谈谈,我倒要看看,是哪家山头捡了这便宜去。”
董邦莠“嗯”了一声,道:“师弟你可知,为兄为何如今才叫你将这药制好么?”
宗阡泽想得一想,道:“我想那张浪等辈,如今已是焦头烂额。
“他们如今的主要心力,全都花费在平息谣言,和捉拿那狗贼的身上,怎会有空管咱们这卖药之事?”
董邦莠又笑道:“不错!只一个金琨,便已将霁云盟搅得昏天暗地,如今叛出门派的弟子已是愈来愈多,
“他们纵使派出上千人手前去捉拿,也只是杯水车薪,并不管事。更何况么……”
他将一只药盒轻轻合上,续道:“更何况,如今襄阳城失守,大齐江山可谓是岌岌可危。他张浪到底会不会派出义军驰援?
“倘若不派出义军,我们这霁云四派,总要先想法儿抵御亨军,哪儿还有闲暇管咱们这儿卖药?”
再见宗阡泽拍着大腿道:“若是派出了义军,张浪他们更得忙得连头转,就更没可能管到这里啦!
“师哥您如此深谋远虑,哥儿几个可要跟着师哥发财啦!”
董邦莠冷哼一声,又道:“想是那金琨的谣言并不假,但凡停修内力就是会患上狂阳,这其中可颇有道理!
“得亏咱们师兄弟四人入门得早,我们多年以来,一直在修行内功心法。
“自张浪号令停修内力之后,也是哥儿几个商议了不少时日,我们都觉若按这古法修行,可从未出过岔子,
“倘若停修了内力,恐会有不少的坏处。是以咱们一直不遵那盟主令,以致咱哥儿四人无一人患上狂阳,
“哈哈,唯有那金琨和火鸿宇二人,才着了张浪的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