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宫前,秋风带着深秋的寒意,扫过一片片黄叶,使得整个宫殿前显得格外的凄凉。
瑶琴站在那里,美眸中闪烁着泪光,她直直地盯着前方,那里原本是郭复石像静静伫立之地,但此刻,却空无一物。
她的心,开始剧烈地颤抖。
她以为自己只是看错了,于是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
但,那里依旧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瑶琴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滑落。
她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慌从心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全身。
她慌乱地四处张望,口中不停地呼唤着那个熟悉的名字:
“小复,小复,你在哪里?你怎么不见了?”
她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哭腔,在空旷的重阳宫前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这时,楸枰抱着杨念昔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愕之色。
“瑶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复的石像呢?”
楸枰急切地问道。
她怀中的杨念昔也似感受到了这悲伤的气氛,小嘴一扁,眼看就要哭出声来。
瑶琴的心,如被刀绞一般,痛得无法呼吸。她哽咽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来到这里,就这样了。”
说着,她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那石像一直是她心中最后的慰藉,如今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真让她们无所适从。
楸枰也是满面愁容,眼前的情景太过匪夷所思。
她目光一扫,发现了地上有一个打开的木匣子,心中一动,迟疑着开口:
“瑶琴,你先别慌。看这情形,莫非是小复恢复了人形,然后离开了此地?”
瑶琴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抽泣道:
“怎么可能?师父他们明明说过,至少需要五十年的光阴。这一定是……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楸枰蹲下身来,轻轻拾起雕刻精致木匣子,柔声道:
“瑶琴,你看这匣子。这不是你为小复缝制的衣裳吗?为何如今匣子开着,里面的衣物却不翼而飞了?”
瑶琴闻言,目光茫然地望向木匣子。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无法思考。她喃喃地道:
“楸枰你比较聪明,你说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楸枰沉吟片刻,缓缓道出她的猜想:
“我猜想,也许是小复真的恢复了。他发现自己原先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所以便换上了新衣。”
瑶琴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她仿佛看到了希望,那个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希望。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郭复真的恢复了!
这个念头让她瞬间转悲为喜,泪水还未干透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笑容。
然而,随即她又急切地四处张望:
“那他呢?他既然恢复了,为什么不来见我们?他去哪里了?”
瑶琴急切地四处张望,“他去哪里了?”
“不要着急,瑶琴。也许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来不及告诉我们就急忙赶去了。我们相信他,他一定会回来的。”
瑶琴点点头,心中的慌乱渐渐平息下来。
楸枰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怀中的杨念昔已经欢快地拍起手来,清脆地喊道:
“娘,干爹爹!”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重阳宫前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那时,楸枰与瑶琴只觉耳畔一阵轰鸣,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静止了,唯有那股从心底涌起的激动,如波涛般汹涌。
她们蓦地转头,目光穿过那层层飘落的黄叶,定格在远处并肩走来的两道身影上。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晖,仿佛他们是从远古走来的神话人物。
郭复那坚实的肩膀上,扛着一个乌黑的棺木。
那棺木虽无生命,却似有千斤重,压得他每一步都沉甸甸的,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她们的心上。
瑶琴与楸枰相视一眼,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
她们迎了上去,每一步都像是穿越了时空的阻隔,终于来到了那个让她们牵肠挂肚的人面前。
她们细细地打量着郭复的脸庞,那熟悉的轮廓,那深邃的眼神,都让她们感到一阵恍惚。
仿佛这二十几年的期盼和等待,都只是为了这一刻的重逢。
“小复,你终于回来了。”
瑶琴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充满了无尽的喜悦和感慨。
郭复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谢谢你们这些年的照顾和陪伴。”
他轻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的,“你们和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有在听的。”
这时,楸枰怀中的杨念昔也认出了郭复。
她的记忆中还模糊地保留着那个总是静静陪伴自己玩耍的石头人。
她张开小手,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嘴里甜甜地喊着:“干爹爹,干爹爹!抱!”
那软糯的声音,那期待的眼神,瞬间融化了郭复的心。
但是郭复却轻叹一口气,他侧过身去,避开了杨念昔的视线,同时叹道:
“你们先把孩子抱走,不要让她看到这一幕。”
瑶琴和楸枰两人心中一沉,她们明白郭复的意思。
她们方才就注意到旁边的郭念神色不对,再加上郭复扛着这么大的一个棺材,已然知道事情不妙。
她们明白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于是连忙让楸枰把杨念昔抱走。
杨念昔被楸枰抱在怀中,却仍然哭着喊着:“干爹爹,娘!”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留在爹爹身边,为什么干爹和娘都不理她。那哭声让人的心都碎了。
郭念听着女儿的哭声,心中如刀绞一般。
她强忍着泪水,温柔地安慰道:“昔昔乖不哭了啊,娘很快就来陪你。”
楸枰强忍着泪水,将杨念昔的小脸转向自己,轻声哄着:
“昔昔乖,我们先去玩一会儿,等会儿再来找爹爹和娘好不好?”
说着,她抱着杨念昔快步离开。
说着她抬头看向郭复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仿佛在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郭复点点头,扛着棺木,步伐沉重地走向重阳宫深处。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深深的哀伤和无奈,让跟在他身后的郭念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期待。
来到曾经供奉王重阳的宫殿中,郭复轻轻地将棺木放置在神坛之下。
他回头看向郭念,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念姐,我是可以救活天哥,但是……”
郭复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悲痛。
“但是什么?”
郭念急切地问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郭复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棺木。
一股寒意瞬间弥漫开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心头一颤。
棺木中,已经死去多日的杨惊天竟然化成了一尊石像,静静地躺在那里。
“怎么会这样?”
郭念喃喃自语,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然而,当她看到杨惊天的石像时,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安定。
她知道,郭复既然能够让杨惊天变成石像,就一定有办法让他重新活过来。
瑶琴也怔怔地看着石像,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二公子是和你一样么?他需要多久?”她忍不住问道。
郭复点点头:“嗯,只是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我就不清楚了。”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