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
王二气急败坏的带着自己的亲卫精锐,冲到了洪承畴所部面前,大吼着:“好你个洪九,竟然是明廷狗贼,安在此敢算计我!”
很生气!王二真的很生气!
他差点就栽了!
要不是王二一直强硬让他带着王信,还在出发北方之前,再给王信安排了四百多警卫来帮王信凑了一个千人,这会儿他就崩定了!
“总是这样!老子好不容易立起来的威,全让你给毁了!”
王二出离愤怒。
倒也不是觉得王三算计太多了,甚至连他可能遇到的崩溃都算好了。
而是王信的反应速度太快了,必然是王三不断交代,王信不断去记忆,最后形成的反应。
王信,可是最听王三话的。
也就是说,他王二之前还信誓旦旦,说他肯定能拿下西安,还跟王三夸口了。
到头来,还得那个远在陕北的弟弟帮他收拾烂摊子!
这种大起大落的郁闷,怎叫他不气急败坏?
洪承畴没想到对方直接奔着他来了,立刻架棍还击。
漫说武艺一道,洪承畴也是有底子傍身的。
这是他在族亲洪启胤的资助下,从上学之后就开始练武、看兵书不断磨砺出来的。
就是实践的机会比较少。
而王二也是靠这玩意儿混饭吃的,双方一个招架,洪承畴立刻变了脸色。
他能清楚意识到,他不是对手。
于是他也不过多留念,带着人就往人多的地方冲,他可是骑兵,冲击和机动才是他的优势。
冲了一阵,果然冲开一条道。
“哪里跑!!!”
王二看他贯穿了一条路,拨马转身,提速追上来。
王二的马,虽然不如洪承畴的马,但耐力上,王二可是正统蒙古马,绝对优于洪承畴。
双方一下跑出了边界,洪承畴立刻带着人往河边窜,然后不断的在身上摸索,一把短铳出现在他手中。
此时拂晓。
第一缕阳光落在短铳上,他拔掉了短铳口部的塞子,然后从铳上取下一根通条,将里头的弹子彻底压实。
接着他从手腕处取下一根绑着的绳子,绳子拴着的是发条转动的工具!
没错!发条!
这是一把簧轮机燧发铳,精美异常!
而且有密封的火药保险,他已经提前装好了燧发火药,火药也撒不下来。
只看洪承畴先把激发装置掰开,然后将转动工具上紧发条,接着合下激发装置。
做完这一切,他刚想松一口气,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惨叫声。
“老爷!快走!!!”
洪家的两个家丁已经被暴怒如同猎豹的王二挑飞,接着又有两个扑上去,想要将王二抱摔下马。
但王二丝毫没在意他俩,一个抖抢,快速撩开两朵枪花,就把这两人打飞。
“姓洪的!纳命来!!!”
越来越近!双方只剩下十步了!
洪承畴攥紧了缰绳,身下的战马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快不成了!
耐力上,什么马能比得上蒙古马呢?
咬着牙,洪承畴转身,快速抬起手中的短铳,接着瞄准,盯着望山,三点一线。
“砰!”
王二惊得想要转身,但显然晚了。
一切仿佛在电光火石之间!
王二中了一枪,太近了,速度也太快了,直接穿过了他的胸膛,将他重重带下马,摔在地上。
“放烟花,跑到河边!撤退!”
洪承畴不再犹豫,大吼着。
左右亲卫赶紧放烟花。
片刻烟花不断在路上炸开,以至于河边隐藏在芦苇荡内的船只都看到了,他们看着烟花炸开的方向,不断寻找靠近的洪承畴。
这是他的后手之一。
在河岸边,有足足六七十个船家,专门用来等他逃难的。
终于,他冲到了河边,看到了六七条船靠近,也不管马匹的惨叫,直接放纵战马冲进水里,接着才船家的帮助下,游到了船上。
“别……别让他跑来了!!!”
王二还是追来了,虽然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但还好蒙古马不够高,没要了他的命,但身上还是不时传来钻心的疼!
这一铳之仇,他要报复回来!
终于,船到了河畔中心,洪承畴喘着粗气哈哈大笑起来:“王二!你中了一铳,命不久矣了!追得本官这么狼狈!很好!很好!”
笑完,洪承畴又站了起来,对着不断抛射弓弩的王二喊道:“杀你的,正是本官洪承畴!本官等你的死讯!毕竟,我的铅子是特制的,内里含着砒霜!哈哈哈!”
王二原本就有伤,现在被这么一激,加之这段时日放纵多了,一下没缓过气来,直挺挺摔在地上。
“二爷!!!”
洪承畴看着河边手忙脚乱的人,终于长舒一口气。
虽然只带回来了百十个人,但问题不大。
王二只要一死,这一场大功,他就逃不了!
“接下来就是安排一下,大同军贼首王二的身份,必须给他彻底落实了,自己也能以击杀之功而立官勋。”
想到这里,洪承畴立刻命人过河,来到了自己的地盘上。
而高陵县下一片混乱。
王二受伤的消息,惊到了王信。
他立刻命人给王二救治,然后以王二侄子的身份,接管了军队控制权,并且包围高陵县。
同时对四周进行搜罗,将之前逃亡的那些人都收拢或者剿灭。
他王信可不是王二,有威望压住这些人,但也知道机会难得,如今王二大军败了一程他正好清算他们。
而高陵县因为死了知县和一干衙役,本地士绅只能自发推举县丞为主管,积极布置城防。
“怎么样?!”
王信找打了医者。
医者叹息道:“铅子打中了肺腑,还掺杂了砒霜,已经出现中毒了。若只是吃进胃里,我们还能催吐解决,可……”
王信脸色都变了。
不仅是他,左右不少人都惊惶了起来。
王二命不久矣!
“能有多久?”王信很快冷静下来,他还记得王三这段时间给他的来信。
十月!一定要拖到十月之后,等待王三从延安下来。
如今八月中旬了!
只要能坚持两个月,变动就能接受。
“一个月。”医者咬了咬牙,定了个数,“但现在还没发热,不代表以后不会……所以也可能……”
“封锁消息!所有人,噤声!”王信突然转过身,对现场的这些响马的马匪头目招了招手。
“王信!你干什么!”
众人脸色一变,立刻就有刀盾和铳对准了他们。
“等到三叔来主持事务,在这之前,全部给我留下!”王信冷冷的说。
“你难不成想要趁乱吞了我们的部众?”这群人脸色难看。
王信冷哼一声:“你们带着又回来的那批才多少人?旧部已经被我带来的警卫接管了。现在消息不能走漏,给我留下不然不介意要了你们的脑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