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布上,女人拿起了手机,肩上一端的丝带滑了下去。
『傅公子,想我了?』
江晚还是江晚,骨子里的千娇百媚,声音娇的很。
『下来。』
『不下。』江晚当男人开玩笑,故意说。
『我在楼下。』
江晚走过去,拉开了窗帘,下面停着辆黑色豪车,车窗没关,蓝色的车灯开着,能看见男人半张脸。
恍恍惚惚的,傅公子在烟雾里格外的让人看不清。
女人没动,把手臂搭在窗内的栏杆上,静静的看着男人的车,『家教严,晚上不让出门。』
江晚的这句话就是个笑话,四个车灯都开着,映着半栋房子,江叙南怎么可能看不见。
『我亲自上去领你。』男人陪她演。
那头女人笑了笑,『算了,家父诚怕你。』
江叙南这么久都没出声,怕是正躲被里装睡,巴不得太子爷赶紧走。
『去哪儿啊?』江晚又问。
『下来再告诉你。』傅公子不说,吊着,颇有怕人反悔的架子。
江晚在吊带裙外面披了件白色貂毛外套,怱怱下去了,主要是怕老头吓死。
深夜里,傅公子的跑车收了光,轰的一声消失在了黑暗中。
听声音消失,江叙南才长舒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怕他什么?他还能有他老子厉害。”康兰是个不明白的主,开了灯,一脸不怕的朝江叙南说着。
“你懂什么。”江叙南懒得跟她解释,气急败坏的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苏宅外面,一辆银色路虎等傅公子的车离去,才悄悄开了进来。
“傅随晏来这儿干什么?”余老板脱了外衣,坐江叙南茶室里一脸诧异道。
他早就到了,刚才在门口看见了傅随晏的车,吓的赶紧熄了灯,躲在外面。
“你没看那新闻?来找江晚的。”江叙南喝了口茶,压了压惊。
余老板大老粗一个,从来不关心新闻,更何况还是那些捕风捉影的绯闻,只听见个“来找江晚”的,“什么意思?”
余老板上次在晚会上撞见过一回江晚跟着傅随晏,江晚那小丫头片子手段了解,钓个男人不在话下,只是能勾得太子爷半夜明目张胆的来,倒是差点意思。
“奇怪。”
“奇怪吧。”江叙南摊手,他好好待在家,锅差点从天上来了。
就,太子爷今天这操作真够奇怪的……
“言归正传,魏正宇那边开了条件,周五要用滨海赌场做交易。”余老板靠过来,低声说道。
魏正宇,整个金三角最大的毒贩,隋宁禁毒颁布近五十年来最残暴的敌人,苏景山当年的关门弟子。
如果没江叙南横插一脚,江晚生母苏意生最后的归宿多半是他。
这男人小他十岁,手段不是一般的狠辣,就连隋宁的冷面阎罗孟惊蛰都不是他对手。
江叙南双手交叉立在桌子上,神色有些担忧:“滨海赌场,可是在闹市区。”
闹市区都是监控,还有警察。
放在往常,他绝对不会同意,风险太大,没必要冒这个险。可现在他快弹尽粮绝了,再得罪魏正宇,那岂不是死路一条?
“都这时候了,你做还是不做?”余老板着急,在一边煽风点火的逼着江叙南。
“做。”最终,江叙南咬咬牙,点了点头。
*
揽衫会所,玻璃酒杯倒映在黑色大理石台面上,傅公子一身低调的黑色便服带着女人进了包厢。
不似正常的包厢,全封闭的房间里昏暗暗的,有两台台球桌摆在中间,里面几个都是与傅公子相熟的隋宁公子哥。
咚——咚——咚——
三球连续进洞,边池举着杆,一脸得意的朝男人这边看,直到看见那张漂亮又熟悉的脸时,眼神立刻阴沉下来。
“她怎么在阿晏身边?”边池冲一旁认真看球的徐铮挤了下眉,低声问道。
徐铮抬头看了眼来人,又低头对球,“你说呢?”
徐铮这话看似模糊不清,细品,全然明了。
得,绯闻落实了。
边池把球杆扔在桌上,伸手狠狠蹭了蹭脑后的头发,真抓人。
他在这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江晚这女人阴魂不散,他身边的兄弟一个个都栽她手里,现在还有人没走出来。他之前天真以为老孟就是最后一个了,隋宁军事司首长,这样的地位顶天了,该收手了。
没想到啊,她的胃口远比他想的大。
“那老孟怎么办?”
孟惊蛰还在边西吹风,在那边天寒地冻与世隔绝的做任务,这边女朋友被兄弟撬了,不得发疯。
“谁知道?”徐铮一杆下去,球进洞。他管不了,太子爷和孟首长他哪个管得了?
“来两注。”傅公子搂着女人纤细的腰,一脸玩味的看着女人。
赌球,是这些公子哥们无聊时的消遣。江晚家垄断了隋宁百分之九十的赌场生意,苏景山在世时,有赌王的称号,江晚从小摸着赌桌长大的,该玩的,她都会玩。
“我押徐少爷。”女人靠着球桌,双手抵在桌面上,莞尔一笑。
她和边池不对付,她以前谈男人的时候,这人总拆她墙角,就算是赔死,她都不押边池。
徐铮受宠若惊,看了眼江晚,第一次觉得这女人长得还挺顺眼的。
边池玩的花,玩的多,但徐铮基本功稳,手法准。
“怎么押他?”男人挽了挽江晚耳边的碎发,漫不经心的问着。
“我记仇。”女人轻笑。
“嗯?”
“边少爷以前总拆我墙角,和我抢男人。”女人语气娇娇的,像吃醋了似的,明摆着的不开心。
两人的情史丰富且都自知,傅公子听出了里面的不对付,女人和兄弟,他笑而不语,都不得罪。
最后一局,江晚手里握着高脚杯目不转神的看着,十五比十六,徐铮以一球之差,侥胜了边池。
边池一把丢了杆子,气不打一处来的下了台,今天在那妖精面前输了,真丢人。
除了边池,傅随晏这一屋子朋友对她还算谦和,毕竟谁不喜欢看美女。而且他们清楚太子爷的性子,江晚在他身侧的时间不会太久,何必找不痛快。
这场局到半夜才散场,傅公子后半场还跟他们打上了麻将。江晚不解,常年养在国外的傅公子,国粹玩的居然还不错,其中一个公子哥被太子爷打的差点连内裤都险些赔进去。
短短两个多月,江晚跟着傅随晏见了一圈的人,虽然没有亲口承认,但现在谁不知道她江晚是太子爷的女人?这样的面子,在太子爷的众多女朋友里是独一份的。
凛风刮起了发丝,女人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半明半魅中,跌进了傅公子那双灰黑色的眸子里。
傅随晏抱着她,似乎在往停车场走。
“冷。”女人抱着男人肩膀,又往男人衣服里蹭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