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踩着高跟鞋进来,手里挽着包,精致的和康兰像两个世界的人。
小孩儿看她来了,立刻躲到她身后,拉着她裙角,奶奶的说:“姐姐,有坏女人要打我。”
“别怕。”江晚把小孩挡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康兰,“我的房子,我让谁住谁就能住。”
“还有,你少在这儿假惺惺,江晨的房间为什么空着,你自己最清楚。”
小晨,小晨……
康兰立刻泄了气,瘫在地上,一直叫着江晨的名字。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江晚问一边的护工,她看康兰精神不正常。
“大概是知道二少爷被判了无期之后?有的时候叫二小姐的名字,有的时候叫二少爷的名字。”护工回忆着。
江显蠢到极限,那边一严刑逼问,他就把他这些年做出的邋遢事都说了出来。
那些江叙南和康兰费尽心机为他摆平的事儿都被捅了出来。
审判厅把他在外面奸奢淫恶的那些事套了个政治犯罪的套子包了个大礼包,一下子判了无期。
“送精神病院。”江晚连医生都没找,让人大半夜就把康兰送去了精神病院。
有病要去治病。
半荡荡的房子里,只剩下了江晚和小不点,小孩儿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的偷看江晚,江晚看他,他又收回去了。
江晚搅着瓷碗里的银耳雪梨汤,有些无奈。论什么她以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同父异母的弟弟相处的这么和谐。
南抒的父母都在国外办事,没回来,听说江晚多了亲弟弟,特意跑来看看。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太子爷也肯放你?”南抒提着一大袋子的吃的和玩具进门。
众所周知,太子爷迷她迷的不行,到哪儿都带着她,虽没表明关系,谁不知道她江晚现在是太子爷的人。
“今天是除夕夜,他回傅公馆了。”江晚不知道从哪儿搜罗出来一瓶红酒,摆桌上。
南抒是老手,徒手开瓶塞,“也是,他是太子爷,今天晚上应对完外面的,还得应对里面的。”
南抒一脸感叹,江晚倒酒,语气里满是无所谓,“跟我又没关系。”
“不是吧,姐妹。”
红酒在杯里打转,暗红色的浆液仿若把杯体吞没。
“还不收心?他可是太子爷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南抒怼了怼女人的胳膊肘。
她和江晚相识多年,知道江晚这些年谈过不少,甩了不少,人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如果江晚回头,那后面有大把的男人等着。
她不愿意,南抒看着她这几年的胃口越来越大,从富二代到从商的,到从政的,后来钓着孟首长,现在又跟着太子爷。
隋宁的天都要被她谈塌了,还不满意,这小渣女倒底想干嘛?
见人不说话,南抒暗戳戳的说了句,“渣女。”
江晚看她生气,笑了笑,抿了口红酒,“他不爱我。”
南抒惊掉下巴,她看太子爷对她那劲儿,还以为非她不可了,“那你们现在这样算什么?你算他什么?”
江晚刚才那一口喝急了,头有点晕,“算什么?算床伴?算情妇?”
她和傅随晏的关系,没名没分,没心没情,却做着世上最亲密的事。
南抒摇摇头,她不懂,不懂他们这些渣男渣女的世界,江晚和太子爷都渣的要命。
“姐姐……你们喝什么呢?”保姆没看住,小家仪拖着一个恐龙毯子小跑过来,用一双水汪汪且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江晚和南抒。
太可爱了,南抒一整个爱住,捏了捏小孩儿肉嘟嘟的脸袋,“这就是那小东西?”
小东西?小家伙有点不太开心,耷拉个脸。
真好玩,南抒看了眼江晚,“他叫什么名字?”
江晚表示不知道,瞧了眼小孩,“你叫什么?”
小东西甩了甩身上的小毯子,摇摇头,“没有。”
“妈妈说爸爸取。”小孩重复了两遍,并且一脸期待的看向江晚。
“我又不是你爸。”江晚一脸无语子。
看着小孩要哭,南抒立马把小孩抱怀里,拿新买的玩具给他。
江晚也不知道这小孩随了谁,动不动就哭得梨花带雨,叹了口气,拿起酒杯要走。
小东西好像觉得她生气了,从南抒的怀里脱了一出来,屁颠屁颠们跑到江晚跟前,“抱———”
真是能屈能伸,小家伙打开小肩膀,朝江晚笑,笑得憨憨的,像个小太阳花。
南抒对这儿根本没有抵抗力,“你看他多可爱,抱一抱怎么了。”
“呵呵。”江晚冷笑,一把把小孩捞到了椅子上,“自己玩,别找我麻烦。”
江晚可不吃这一套,小小年纪,惯会装可怜,装可爱。
“嗯嗯。”小孩子点点头。
南抒喜欢孩子,不一会又凑过去,喂他蔬菜饼。
江晚去洗手间,一回来,小孩子滚成一团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得真香!还得是小孩子,妈跑了,爹进去了,还这么无忧无虑的。
江晚让佣人把孩子送房间去,南抒看着一脸舍不得,“你爸现在这样,这孩子怎么办?”
消息还没传给江叙南,人就中风无意识了,江晚还没结婚,总不能一直这么带着他。
江晚想了想,“我找人送他出国,上寄宿学校。”
“他妈妈…”南抒欲言又止。
“找不到。”江晚说的是假话。
傅随晏帮地找到了小家伙的妈妈,只不过场面不好看,那女人在陪一群男人玩,江晚总觉得不能让小孩和那种女人生活在一起,放人走了。
“他这么小,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会不会太惨?”南抒有些担心,虽然这已经是当前最好的结果了。
“这是他的命,没人能帮他走这一程。”江晚把杯底的酒一饮而尽。
南抒一阵心疼,不只疼小家伙,更疼江晚。
江晚的那句话更是像在说她自己。
是命,谁也逃不掉,别人的债需要他们来还。
外面星光点点,南抒喝得多,睡下了。苏宅在郊区,一点烟花都看不到,江晚登上了天台。
隋宁冬天昼夜温差大,风也大,吹得女人发丝纷乱。
叮————
江晚手机震动,上面显示了两个字———齐晟。
“喂。”
“阿晚,你看天上。”齐晟那边有嗞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