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成心恶心他,存了心的要气他,算准了男人不舍得对她生气。
“嘘——”傅随晏同女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在女人耳边低语道,“你以后少说我的坏话,他能听到。”
哪里听得到?江晚看他就是在找挡箭牌。
“你以前不是不想要吗?”江晚偏说。
“我是怕你和他活的太累。”男人隔着衣服轻轻的覆在女人已经隆起的小腹上。
曼哈亚的医疗团队是用了新的药,江晚肚子上的肉见长,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孩子应该会平安的降生下来。
他不希望这个孩子走它年少时的那条路,和他一样一生飘零,一生都得不到爱,一生受困于傅公馆。
“我以后带你和他离开隋宁好吗?”等傅仲绅百年,他就把这个位置传给他人,然后找一家三口找一个宜居的地方生活。
他要带她走,女人的心猛地一缩。这句话似曾相识,曾经也有人与她说过,不过是逢场作戏,又岂能当真?
她不敢正面应答,“谁说我要跟你走,你是我的什么啊?”
非亲非故,连夫妻都不是,万一她以后爱上别人了呢?她凭什么跟他走?
“你跟着我,我保证这后半辈子你绝对不会受一丁点的委屈。衣食无忧,有人可依。”
傅随晏的话不是骗人的,江晚很清楚,何小姐即使和他分手了,有傅随晏在,她的后半生也不会过的辛苦。
“我想要你只爱我,只对我一个人偏心,不是尔尔,你能做到吗?”
这很难,对于傅随晏这种人来说,给人容易,但给心太难。
誓言谁都会说,可又有几人能熬过多少个七年呢?
她知道的和男人谈这些未免太过矫情,哪怕是寻常夫妻也难做到,还不如他许的金钱权势来的实在。
“算了,我说不定都做不到。”江晚掩着脸笑了笑。
男人眸子沉了下去,依稀还有些委屈,“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
女人抬头,整个人映在男人灰黑色的眼仁中,“我刚刚的要求是太高了,你以后别骗我就好了。”
他费心骗她,属实没有必要,毕竟一开始他们就是坦诚相见的。
“不骗。”傅随晏揉了揉女人消瘦的脸颊,“我以后都听你的。”
他总是会放低了姿态去求她,江晚一直很奇怪,他难道对曾经的其他女人也这样吗?
秦秘书依稀说过傅随晏对她很特别,用心的特别,又区分于爱,让人捉摸不透。
“晚上我带你出去走走?”傅随晏看她心不在焉的,想是还没完全消气,提出带人出去散散心。
“好。”女人点点头。
江晚并不知道那一晚何曼在清山和傅随晏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没有问,傅随晏也没有提,其实无论发生都不重要了。
无非不过是男男女女间的感情纠葛,人世间的情痴怨怼,人人都会沾惹,他傅随晏和何小姐的这段缘分大概也走到尽头了。
两个人下来吃早餐,不知道为什么沈俞也在,他看着傅随晏脖子上那块红的明显的咬痕,大概就猜到了七八分。
准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江姑娘的事情,被惩戒了。
傅随晏也没藏着掖着,对着沈俞一脸八卦意味的目光瞪了过去,“吃你的饭。”
沈医生收了收眼睛,瞧着江晚吐槽道,“他脾气这么大,你怎么忍受的下?”
仗着江晚在,沈俞也不怕傅随晏收拾他,“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了?”
女人握着甜汤的勺子轻颤,抿唇笑道,“眼瞎了。”
这顿早饭就男人吃的糟心,沈俞走后他脾气还没下去,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起来。
江晚见男人半晌没动静,取了药箱过去。
傅随晏靠在石棕色的真皮沙发上仔细的端详着那张沈俞早上捎过来的b超单。
昨天她走的急忘记拿了,落在了车上,所以沈俞给送了过来。
“涂药。”女人把医药箱打开。
男人倒还是盯着那张b超单乐此不疲,“他的眼睛像你,鼻子像我。”
江晚以前产检的时候也有光片,只是这次照的特别好,能看清楚正脸的五官轮廓。
“哪里像你,明明都像我。”女人打开碘伏,打湿了两根软棉签,转身看向男人。
“像你好。”男人主动把脖子伸了过去,要是像他是个混蛋就不好了。
女人仔细的把碘伏在男人脖颈上涂匀,“他要是生下来痴痴傻傻的怎么办?”
沈俞说过她之前服用的药物,对胎儿的脑神经的侵害性很大,万一生下来是个小白痴该怎么办?
男人握住女人涂药的手腕,用力搓了搓,“不会的。”
医疗团队那边做了评估报告,只要他能活下来,其他方面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即使有,以傅随晏的实力,什么样的病他也治的了。
傅仲绅的命不是也靠药一直吊着吗?换成普通人家,他怕是早就入土为安了。
“哪怕他是个痴傻的,我也养他一辈子。”他将女人揽进怀里,“他选了我们做父母,我们也一定要好好待他。”
缘分二字谁也说不清道不明,上天给他的,他都甘之如饴。
他从前不屑于婚姻,觉得那都是枷锁,现在可能是年纪见长,想着要是妻儿在侧也未尝不失是一件幸事。
江晚偏头,看向男人舒展的眉眼,他似乎是开心的,或许也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很多事情也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女人收回视线,把脑袋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我们要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平静沉淀下来的心安,心底热热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炙烤过一样。
傅随晏轻触着女人的手臂,“会的。”
阳光从窗子边一点点的移动过来,照射在两人的身上,到处都是温暖的味道,他们就这么依偎在一起,过了好久好久。
曼哈亚还在持续的下雪,一周里也只有几个晴天,傅随晏白天很忙,几乎不待在家里。
宋韫最近一直在这边做项目,江晚偶尔去医院复诊,他都会偷偷把人约出去吃饭,或者带出去玩。
江晚最近的精神还不错,正好闲的无聊,跟着宋韫去了几个地方,也认识了几个当地出名的艺术家。
宋韫最近在谈的一个项目,甲方是当地的一个年轻有为的华裔老板,他请江晚来给他长长眼。
约在了一个茶室里,江晚等人间隙自己斟一杯花茶,她是不爱喝的,但是偶尔无论的时候也会品了品。
茶室的门被推开,服务员带着一个女人和她的秘书进来。
好像是在哪里闻到过的椴树花味的香水味,自从怀孕之后江晚的嗅觉就异常灵敏,她抬头看向打扮得体的年轻女人。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