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她?
对面的女人看清了江晚的脸表情上也略显震惊,但毕竟是来谈生意的,并没有过多表现。
“翁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事江晚,今年闵江和隋宁在国际上都有作品提名和获奖。”宋韫对翁辛疾隆重介绍着江晚。
翁辛疾上下打量了女人一番,是比之前在医院遇到的时候气色好了不少,看来傅随晏把这个小新欢养的不错。
“你好啊,江导。”女人的话说不上的奇怪,似乎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嘲讽。
饶是宋韫也听出了一点不对劲,为了投资市场,只能打着圆场,“翁总,我们上次谈的那个项目你意下如何。”
“最大的股东就是隋宁的fhm集团,你是知道的fhm的老板是谁。”
“傅随晏不是有钱吗?你们公司的投资还需要出来单拉?”
宋韫尴尬的握拳,“主要是为了我自己的项目,翁总知道的我在闵江还有个人作品展馆,你投了今年这个在曼哈亚筹办的项目,是稳赚不赔。”
“我的公司又不靠文娱项目挣钱,我投你的项目主要是看在我们的情分。”
看在闵江陆家的情分上,翁辛疾的公司和宋韫的表哥陆捷长年订立着大批的石油管道项目,这个面子是卖给陆捷的。
翁辛疾让秘书把合同递过来给宋韫,“礼轻情意重。”
“感谢翁总。”宋韫双手合十。
翁辛疾走后,江晚的脸色才稍稍缓和,宋韫悄悄打量着女人,“你和她有过节?”
看情形,多半是有点什么。
女人抿了一口瓷杯里的茶,“没有。”
“她大概是和傅随晏有过节吧。”
宋韫明了,早就听闻这位闵江太子爷早年情债颇多。
“你跟她很熟吗?”女人食指转动着杯沿,看向一边的男人。
宋韫摇头,“也不是那么熟,但是我哥和她挺熟的。她们家族和闵江那边有常年合作,她早年就接手了家族产业。”
“说来也奇怪,她们家那么大的产业居然全部落在了一个年轻女后辈的手上。”
“不过翁辛疾有过人的长处,在商场上向来是呼风唤雨,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慢慢的家族里的人也都服气她来当这个领头羊。”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天跟着她的那个男人如此卑微,她为了继承家业怕是想尽了办法去对抗家族联姻。
宋韫又补充道,“你也不用置喙她,反正有傅随晏在也没人敢给你甩脸色。”
天色渐渐沉了,江晚和宋韫从茶室里的出来,男人的车停在楼下,江晚一眼便看了出来。
“人都追到这儿来了,他对你看的倒够紧的。”宋韫裹了裹大衣开玩笑道。
“我走了。”女人告别。
“走吧。”宋韫挥了挥手,目送着女人上车。
男人开了窗,江晚还是闻到了空气里残余的烟丝味,“你怎么来了?”
她没有跟男人报备行程,傅随晏这是在手机里装了她的定位?
男人侧脸看向女人,灰黑色的瞳孔挂着寡淡的沉寂,仿佛是在透露着不满的情绪。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出来和那个野男人幽会。”
谁看不出那个黄毛小子对江晚怀的什么心思,傅随晏最看不上他。
女人解开围巾,一双结了霜雾的眸子凑近了男人紧板着的脸,“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你这么提防?”
傅随晏对宋韫的提防是有些过了头,江晚的艳遇不少,其他男人都不曾见他这样提防。
“好奇吗?”男人冷哼一声,随即发动了车子。
“嗯。”女人点头。
“不告诉你。”男人的直觉,危机感这种事说出来丢人。
女人眨了眨眼,一片亮晶晶的霜花掉了下来,“我暂时对他还没有那种想法,不过他挺适合做朋友的。”
“你还想对他有那种想法?还想和他做那种朋友?”傅随晏压低了声音,禁制里夹杂着危险的氛围,仿佛女人再提一句,他就要把那小子丢出曼哈亚。
风水轮流转,难得男人一身醋意,女人把手搭在男人的胳膊上,吴侬软语的哄着,“我一个孕妇还能对别的男人有什么想法,我都说了我跟他出来是为了工作。”
就敷衍他吧,傅随晏就不信江晚看不出那男人对她的别的什么意思。
男人无奈的笑了笑,语气不再那么严肃,“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烤肉。”女人的眼睛忽然一亮,她最近吐的不像之前那么厉害了,特别馋肉。
“好。”男人抽掌,抚了抚女人的手背。
那日之后,宋韫就很少约江晚出来了,不知道傅随晏是不是在背地里搞了什么小动作。
江晚的除了打针的时候,平常的精神还算不错,无聊的时候也会画一些油画。
相处下来,琳达对她恶意也消除了不少,江晚画画的时候,她也会在旁边帮忙。
“江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办一个画展?”琳达帮女人递过画笔。
江晚画的风景居多,少有人像,但每一幅都能在其中看出坚韧的底蕴,远远看去就知道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
女人手中的画笔一顿,神情有些落寞,“我不是画家,只是随便画一画。”
她练了这么多年,还是不抵她母亲的千分之一。
如果苏女士还活着,她的画大概会被展览在世界各地的画廊里吧,可惜英年早逝,浪费了那么好的天分。
琳达帮女人把画好的画放好,考虑着风干,她打开了楼上阁楼的一间小储藏室。
江晚现在住的这间小楼,只有楼上的两间储藏室挂着锁,琳达每次会把她的画放在左手边的那间,她从来没有进去过。
那天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鬼使神差的打开了那扇门。
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一间小的屋子,里面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画材,和她画过的画。
窗帘后面有一个连通的小阳台,江晚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打开阳台的门冷风急驰而过。
女人白皙的手指覆在玻璃门,思索一番,还是推开了阳台另一侧的门。
依旧是一间小小的屋子,地板上落着灰,看起来已经好久没有人打扫过了。
靠在墙角的位置,立着一个红木书柜,上面都是一些英文名着,江晚的目光落在红木桌子上的一盆已经枯萎的只剩酥脆枝干的盆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