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柱情绪有些崩溃，哭着喊着求村长一定要帮他找到他家大月月。
可是村长找了人，无论是在附近找还是在河里捞，怎么都没能找出人来。
人群中，王慧跟妹妹对视一眼。
娟子第一次做这种事，脸色差不说，眼里都是后怕。
他们昨晚明明就把那孩子扔到这里了，怎么会没有呢？王娟无助的看向姐姐。
别怕，河水湍急，也许是被冲走了也不一定。
王慧给了妹妹一个安稳的眼神，让她不要先乱了阵脚。
没人注意到姐妹俩的小动作，有几个注意到王娟的也只以为她是因为大月月丢了害怕的。
村里人只觉得唏嘘，尽管那娃娃平时傻傻的，但好歹也是一条命不是？
接连找了三天，都没找到人。
最后，刘二柱不得不接受王慧说的，或许大月月是真的死了。
那孩子也是苦命。
从小就没了爹娘，原本聪明伶俐的小丫头一场大病，变成了一个小傻子。
这几年他这个当叔叔的也没能好好照顾她，娟子她有了辉子这个儿子之后他们夫妻俩更多的重心也都放在了儿子辉子身上。
就连二人同时生病，找来的大夫也是先给辉子看病，之后才轮到大月月。
刘大夫说，或许大月月醒了，也不可能恢复如初。
早点投胎了也好，希望大月月，下辈子能投个好人家。
大哥大嫂，对不住。
刘二柱捂着脸呜呜的哭，好歹是他养了五年的娃娃，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王娟眼眶也红红的，抱住丈夫：
“二柱，虽说，大月月不是咱俩的娃娃，到现在也没找到个尸首，但是怎么说也跟了咱一场。我想着，把家里的钱拿出来给娃娃办个事儿吧？”
王娟实在害怕的紧，想为那孩子做些什么来减轻心里的罪恶感。
刘二柱哭的愈发大声，“娟子，谢谢你，你真好。”
他知道，娟子是因为他才肯收留大月月。
最初的两年里娟子和他也都是认真待过大月月的，只是因为有了儿子，心才彻底的偏了。
如今，娟子这番话可是说到了他心底去，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按照村里的传统，早夭的孩子不能停灵超过三天。
所以次日，刘二柱夫妻俩早早的给苦命的大月月简单的办了丧仪，立了个衣冠冢。
刘二柱脚踝还肿着，大部分的事都由王慧帮着娟子操持。
一直都没有找到那孩子的尸首，可是姐姐说的对，或许水流湍急给冲走了也不一定。
办完一切的娟子看着给孩子用木头写的碑牌，叹了口气。
大月月，你别怪婶子，婶子也是迫不得已。
若不是为了辉子和二柱，她也不至于如此。
她当初生下辉子的时候大出血，九死一生才得了这么一个孩子。
城里的大夫都说，她以后也不能有其他孩子了。
辉子就是她和刘二柱的命啊。
为了辉子，即便她不想，也得去做。
她的辉子，定要好好的活下去，长命百岁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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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刘宇飞都不在村子里，自然也不知道村子里发生了什么。
自从将小傻子救回来之后，第二日刘宇飞就带着那日因为跳河救人浸了水烤干后的皱巴巴的百十块钱，背着小傻子，走了十几里的山路去了镇子上。
可是他们去了好几家医馆，大夫都说没得治，最后，刘宇飞还是将小姑娘带了回来。
他如今住在山脚下，地方相对偏僻一些，回家后就在自家照顾昏迷不醒的小傻子。
她的体温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的，脸色时而苍白时而红润，刘宇飞只能片刻不离的守着她。
大夫都说她治不好了，可他偏偏不信。
村里刘大夫的药治不好她，镇上的大夫也治不好她，或许只是他们医术不精呢？
若是有钱，或许他就能带小傻子去再远一点的大城市去治了，那里或许能治好小傻子的。
可现实是，他没有钱。
从村长家里偷出来的钱都给小傻子买药了。
他现在，身无分文。
刘宇飞简单煮了点青菜鸡肉粥。
没办法，这小傻子还昏睡着，只能吃些流食。
连带他也跟着喝了好几天的粥，嘴里都没味儿。
幸好前些日子他在山上抓到一只山鸡，每日将山鸡肉切碎放到粥里，也能给她补一补。
这小傻子，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刘宇飞这般想着，在粥里加了些盐调味。
他没看到，身后的炕上，小姑娘指尖动了动，似乎快要醒来。
很快，青菜肉粥煮好了。
少年盛出一小碗放在一边，而后才端起一个大碗给自己盛了一大碗，只是大碗里只有青菜和米，一点肉末都没有。
喝完粥，少年端着碗和锅去了厨房。
没办法，只有厨房才有自流水能洗锅洗碗。
这还是他去年夏天偶然发现的山上的一汪清泉，从山上引水引到这里的。
这泉水冬天也不会冻上，还格外清甜，比井水好吃多了。
等少年再次回到主屋时，却意外的发现，他盛粥的小碗竟然空了。
他不过就出去了一会儿，粥碗里就干干净净！
少年看向炕边，原本躺在火炕上的女娃娃已经醒了，此刻正坐在火炕边支着小脑袋看他呢。
“咳咳，小傻子你醒了。”少年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小黑？他骂我小傻子，我想……
月崽看着少年的目光多了那么一丢丢的核善。
不，崽崽，你不想。
沉雾慌乱的从它的小说中抬起头，连忙制止道。
崽崽啊，你都不知道，你昏睡过去的这些日子，都是他在照顾你呀。
他不仅跳河救了你，还背了你一路去镇上给你找大夫开药。
那些大夫都说你没救了他也没放弃，又把你带回来好好照顾。
你看，他还把家里的肉都留给你吃，崽崽你就没有一丢丢的感动吗？
看在他照顾了你那么多天的份上，咱不跟他计较好不好？
沉雾简直操碎了心，它能说啥呢？
说它爹不愧是它爹吗？活该是条万年单身狗吗？
上来就喊人小傻子，她没给你锤成小傻子就谢天谢地吧。
好好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唉，生活不易，崽崽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