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我......”
景十一看了眼面前的饭菜,面色略带委屈。
景泗别扭的看了一旁的景十一一眼,沉着脸别过头去。
“你自己吃,给个大男人喂饭,总感觉怪怪的。”
闻言,景十一的表情更委屈了,“可是,小的时候都是......”
“那是小时候,如今,如今你都长大了,再让四哥喂,未免也太......”景泗紧抿着唇,扔下一句话便站到了一边。
“胳膊不是没受伤吗?你,自己吃。”
“可是四哥......”景十一看着自己缠满白色纱布的胳膊,饿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刚从屋里出来的燕子,听到二人的谈话,笑道:“大哥哥,还是我来喂你吧。”
“那便有劳了。”
“有劳什么有劳?”景泗看向燕子,问道,“你要喂他?”
燕子点点头,“是啊,之前大哥哥和姐姐昏迷不醒,都是我喂他们吃饭的呀,恩人,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有。”景泗不知该说什么了,他一把从燕子手中抢过碗,走到景十一面前,夹起一筷子青菜便塞到了景十一的嘴里。
“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对了,你也别老恩人恩人的叫我了,我叫景泗,他叫景十一,里面的那个是我们二人的主子,景煜和辛颜。”
“景泗哥哥,我叫杜归燕,他们都叫我燕子。”
“归燕,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燕子肯定的点点头,“母亲说,冬去春来,往南迁徙的燕子都会重新回到原来的巢穴,她希望我和那燕子一样,永远记得回家的路。”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景煜站在门前看着众人,“吃饱了吗?”
此时,景十一被景泗塞得嘴里满是青菜,但他顾不得下咽,便立马站了起来。
“回......主子,唔唔了。”
“主子,吃,吃饱了。”景泗放下碗道。
“吃饱了还不赶紧去干活!”景煜道,“将阿颜找到的消息传回京都,免得家里人担心,让周围的影卫都不用找了,随时在离县待命。”
“是,主子,我这就去。”说完,景泗连忙朝外头走去。
身后,燕子端起碗,问,“十一哥哥,你手臂上还缠着纱布,剩下的我喂你吃吧。”
刚走出院子的景泗脚步微顿,回头轻轻瞥了景十一一眼,景十一呼吸一滞,当即强撑着站起身。
“不,不用了,我吃饱了,剩下的我晚上再吃,我有些困了,先回去睡觉了。”
说完,景十一一瘸一拐的连忙逃回了屋子里。
刚刚景泗的眼神着实吓了他一跳,景十一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不过,景泗为何不让燕子喂他呢?
景十一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想明白,想不通的他躺在榻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
自从离开京都后,辛白珩一行人便一路北上,期间不知换了多少匹马,巫依依从原本的乘坐马车,渐渐改成和辛白珩一样骑马赶路了。
天色不早了,三人行至一处河边,打算今晚在此处过夜,殊不知,他们刚好闯入了此处一伙山匪的地盘。
辛白珩将马牵到河边喝水,就着清凉的河水洗了把脸,连日来彻夜赶路,脸上早已染上了一层厚厚的黄土,让他看上去比之前黑了不少。
“姜然兄,劳烦你看着马匹,我去周围拾些柴火去,晚上要是不烤火,估计会有些凉。”
闻言,姜然欣然答应,“你去吧,我会看好的。”
“白珩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吧,没准我们还能抓些野味尝尝呢。”
辛白珩知道巫依依的手段,于是点点头,“也好。”
说着,巫依依很自然的挽着辛白珩的手臂,二人并肩而行,朝着不远处的林中走去。
姜然牵过缰绳,将马匹引到一旁的草地上吃草,他抬眸看向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艳羡。
很快,辛白珩和巫依依便回来了,辛白珩手中拎着一捆柴,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只死掉的野兔和野鸡。
“可以啊你们,今晚可算是有肉吃了。”姜然将马拴好,蹲在河边净手。
“那是。”巫依依扬起小脸,满脸骄傲,“我可是有玉墨,我们捡柴的功夫,它便打了两只野味回来,不错吧?”
“不错,这次玉墨立头功。”
听到有人夸自己,玉墨兴奋的从巫依依腰间的布袋里探出头,顺着巫依依的手臂,趴在了巫依依的肩头。
『圣女,圣女,我想去河里洗个澡。』
“去吧,去吧,可别玩太久了。”
『好嘞!』
一条黑线从巫依依的肩头弹射出去,落在了河边上,玉墨盯着河水,像是见到了母亲一般,猛地一头扎进了大河母亲的怀抱。
别人听不见,可巫依依却能听到玉墨的话,在她的耳中,玉墨像一个聒噪的铜锣,在河里一边洗着澡,一边大喊大叫。
“玉墨,闭嘴,你要是在说话,我就把你串起来,烤蛇肉吃!”
下一瞬,耳边终于清净了,巫依依无奈的摇摇头,拎着野味去了河边。
姜然和巫依依将野味洗干净后,辛白珩已经生好了火堆,他将野味穿到树枝上,放在火堆旁炙烤。
“今夜我们只能在这儿将就一晚了。”
火光照在三人身上,驱赶了三人身上的寒气,巫依依打了个哆嗦,将双手靠近火堆烤着。
如今虽还未到寒冬腊月,但天却一天比一天凉了,辛白珩脱下外衫,盖在了巫依依身上,他的表情自然,像是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巫依依笑着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眼神顿时变的哀伤起来。
“也不知道,阿颜在边关,有没有吃饱穿暖。”
“放心。”辛白珩安慰道,“阿颜从小就机灵,她一定会没事的。”
巫依依点点头,她闭上眼,双手合十放于胸前,像是在祈求神明保佑辛颜,橘红色的火光打在巫依依白皙的脸上,虔诚而又真诚。
此时,在林子的另一边,一个一矮两个山匪正在巡逻。
矮个搓了搓手,将双手分别放在了左右腋下,以此能够让双手暖和些。
他吸了吸鼻子,同身旁的高个闲聊,“我说,就算大当家的今日在山下吃了哑巴亏,也不能将火撒到我们弟兄们身上吧?这么冷的天还让我们出来巡逻,冻死我了。”
“可不是嘛,今年的冬衣还没做好,弟兄们现在都还穿着夏日的薄衣服呢。”
矮个眼神往江边一瞥,一个芝麻大的火光吸引了他的视线。
“欸,你看,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