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贼!反贼!恶贼。”由于赤刑选择在房陵港必经之路下寨,张渊也懒得搞偷袭,就实打实前到寨前挑衅。
听着寨外的叫骂,赤刑没有发火,他就五千兵马,怎么可能主动出击?
“太守,为何避战不出?”不过带走的五千可都是汉兵,跟了十几年的精英,对于主将不接受挑战的行为不能理解。
赤刑有自己的想法,桌子上摆着中原兵书。
“我闻言午时出战不利,傍晚挑灯而战才是上佳。”赤刑的意思是消磨敌军意志,只是他作为南人,不太能表达清楚中原文化而已。
“听我军令,三军避战不出,魏军敢来,弓弩射走,注意别被围山,万不可犯马谡之错。”赤刑每日分析中原战役。
其中他认为马谡是输得最蠢的,有参考答案的情况下不去看参考答案,想自己答案肯定比参考答案正确。
“是,太守。”
“派一队快马前去禀告都督,说魏兵来袭,请发兵援助。”
“是,太守!”
于是赤刑不动,只用弓弩防御,派人去往上庸请求援兵。
见赤刑死死不攻,就硬守,张渊也失去了耐心。
喊累了:“妈的这野人居然避而不战。”张渊是没想到野人敢跟夏侯林一战今天不跟自己打还是蹊跷,不过无所谓,反正他只想摆烂。
“将军,用不用袭击营寨?”部下问。
张渊摇摇头:“袭击干什么?活腻了?你知道他多少人?”知不知道张渊都没准备进兵。
要不是修玉让夏侯林派遣军队抢回房陵港,恐怕张渊都不用出兵的:“修玉还是棘手的。”
张渊自言自语:“若是这家伙死了心追随夏侯林,那我就容不下他了。”
部下们不在乎主将想的什么,极大可能就是内部斗争,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退一万步来说,要真选个人跟着,肯定是张渊和修玉二选一。
张渊对士卒就态度差行为还是十分尊重的,人家是实打实给好处,比如酒肉什么的。
修玉就能看出来了,人家为人就很谦逊,就哪怕可能是装的,试问你的二老板每天都笑脸相迎,有时候还帮你骂老板,你不跟他玩?
反观夏侯林,喜欢饮酒,喜欢鞭笞士卒,动不动让三军退上退下,还是公子哥,你觉得,谁,会跟他?
跟一个初出茅庐的将领干什么?去送死?送死那也要值得,很明显,至少目前为止,他们不认为这夏侯林是值得跟着的将军。
“安营扎寨,就在这里等,等他们出来,我们应战。”张渊传令三军。
部将不解问:“修将军让我等攻之,为何如此迟滞不攻?”
张渊真实想法是:关我屁事,我为什么要为夏侯林死战?而且这些兵马他肯定渐渐要吸收给自己的兵力才有价值。
嘴上肯定不能说这种话,嘴上肯定要说:“若是强攻,死伤无数,都是爹妈养的,不能厚此薄彼,若是擒杀主将,试问损失是否要减少一些?”
张渊说话那是声泪俱下,像是死的是他家的孩子:“实在不愿为了魏主的领土,白白耗掉三军将士的性命。”
说着说着叹口气,唉个气:“实在是……唉……”
告诉部将:“我宁愿我战死,你们回去回家去,回故乡去,与妻儿老小团聚。”
这话说得部将心中感慨,想为他卖命的心思那就更多了:“将军难道不想妻儿老小?”
这一下子问到张渊心口了:“我妻儿老小皆死,我孤身一人。”说着还不忘笑着摇头自谑:“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哦!”
“太阳大,让士卒待在树林里吧。”
张渊嘱咐:“别忘了把随军干粮发了,让兄弟们吃饱喝足。”
“是,将军。”部将还是很感动的,没想到张渊居然会把自己与普通士卒放在心上,居然还能特别关注。
临近傍晚。
赤刑提刀:“带三百精兵,我去张渊寨前挑战。”
“夜间进攻?”部将不理解,况且只带三百兵马:“太守,不如等陛下发兵来助!”
赤刑答:“白日那小子挑阵,我未出,不符合兵家礼仪,今夜挑战正好。”
说着三百精兵跟着赤刑来到了张渊营前:“举火,高举火把!让我军前军通明。”
“定不能让张渊以为我军甚少,否则此子定攻我等。”
嘱咐完毕后,赤刑提刀上马让三军鸣鼓助威:“张渊小儿!可敢来战?”
张渊还没睡,听见了外面的叫喊,魏兵无一例外皆提兵器前去应战。
唯有张渊出营。
部将召集,看着张渊神情恍惚不知道想干什么:“将军!”
张渊傻笑:“怎么了?”
“蜀兵劫营,将军速速离开。”
张渊冷笑一声:“蜀兵劫营,怎可能高声呼喊,三军静待,我只带两百人出营,剩余军士不可妄动。”
“将军不可!”部将极力劝说。
张渊摆摆手:“信我。”张渊虽然不了解赤刑,但是就算两百骑兵他也有自信:“况且若是汉兵真劫营,我大军全出,营寨岂不休也?”
这样说了部将倒是赞成:“是,将军。”
部将前去让魏兵安静,静待将军,张渊穿好战甲,骑上马去:“看我斩他立功。”
张渊也是说给这些部将听的,你以为他真想斩赤刑,他只要能保证这支兵马最小程度折损,夏侯林就肯定不会怪罪,至于立功?不着急。
赤刑高声大汉:“小儿,不敢来战?”
张渊跃马上前:“南蛮野人,好大的胆子!”见汉兵高举火把似在掩护什么,张渊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汉兵兵马不多。
也庆幸自己也没带多少兵马,要真带多了,有个莽夫没忍住冲杀过去,那可就不好了,毕竟自己可是一点都没准备打赢的。
“哈哈哈哈,汝小儿敢来送死?报上名来。”赤刑大喝一声:“小儿!”
张渊骂了回去:“南蛮野人,你且记住,我乃夏侯林将军前部战将张渊,统领筑阳兵马特来伐你!野人何名,不杀无名之鬼。”
赤刑手握长刀:“南人赤刑,乃大汉上庸太守,特来击退魏贼!”说罢赤刑拍马上前。
张渊见事态无缓和之势,也高声上前:“拿命来!”
本以为是势均力敌的战斗。
没想到一上去,张渊故意露出破绽,赤刑抡圆大刀:“小儿受死!”
张渊极其刁钻的背身出枪挡住这一击,且顺理成章的被赤刑稳稳压制一头,这让赤刑觉得不可思议受到了侮辱:“小儿,何故辱我?”
张渊只笑道:“技不如人尔。”张渊的力量不在夏侯林之下,赤刑很明显感受到张渊压根就没跟他认真交手。
每一枪皆在做防守,即使是可以进攻的时候,张渊也假装舞枪给赤刑反应时间。
一去一来,不分秋色,张渊还被压了一头:“上庸太守果然名不虚传。”
赤刑咬着牙:“张渊……你……”赤刑心里不爽,但是他不知道张渊想的什么:“还敢战否?”
张渊不露怯,但说了句耐人寻思的话:“日日可战!我随时恭候。”
赤刑想了想他的话:“明日我再来挑阵。”
张渊回:“每日皆可,我在此地等你,或者我领兵马前来。”
“那今夜?”赤刑欲言又止。
张渊道:“今夜到此为止,你我平手,明日……再说。”
赤刑拱手:“告辞!”
张渊也拱手:“告辞!”
两人不像敌人,倒像多年不见的好朋友。
部将跟着张渊出来的:“将军,蜀军看起来人数不是很多,为何不进兵?”
张渊本来就没打算攻,你这样问了,那他就要解释了:“蜀兵向来奸诈,尔看这火把莫不是为了遮盖兵马乎?”
忽悠,接着忽悠:“再看赤刑,与我打斗游刃有余,却停了,此不是让我等追杀然后兵伏之?”
在张渊的强词夺理下,部将也是信了他的邪,关键是张渊又来了句:“我死没关系,我孤身一人,可是众将士可不能因此而亡。”
张渊说完就骑马回营,留下部将在风中思考这个爱兵如子的将军。
赤刑也迷糊了:“张渊……他的意思是……他没打算进兵?”
部将道:“是啊,听他的意思,完全没有进攻的打算,像是要与我们长期对峙。”
“方才与太守打斗也是处处留手。”
“你说他怎么想的?”赤刑问。
“或是不服夏侯林?”部将猜测:“说是夏侯林爱饮酒,酒后又鞭笞士卒目中无人。”
赤刑摇摇头:“我觉得不是……”
赤刑不明白张渊的想法,没遇过这种事情:“严加防守,我恐是张渊计策。”
众人只能在不解中回大营待命。
对于这个对手,赤刑就要尊重多了,跟夏侯林不同,张渊看起来就像是已经被打磨过的人,与夏侯少爷可不一样。
然后……
韩黎就很后悔了,上午那时候跟王渝商量后,王渝本来是回去想一想,结果喝了不该喝的东西。
于是晚上开始就欲火焚身了。
韩黎收到信后匆匆赶往,又听见不该听见的声音。
坐在门口:“圣人云:‘不可私淫欲!’”
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