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上,一艘孤零零的大船落下风帆,任其随波飘荡。
天还没亮,就有一个少女半蹲在船头。少女是陈团团, 还没有完全长大的陈团团。
她半蹲在船头是在拉屎吗?
当然不是。
人家一个漂亮美丽的少女,怎么会在船头做这种肮脏污秽的事。
她当然是在练功调息。
生死轮回法的调息。
自从离开了罗刹国海港,十几天来,陈团团每日都会在天亮之前蹲在船头练功调息。
使用了生死轮回法的陈团团通过调息练功,已经由一个花骨朵小女孩变成了一个欲盛开的少女。
少女陈团团很美,人家本来就美,完全成熟了的陈团团更美。
少女陈团团自己说,再有个十天八天她就完全恢复了,现在的功力有七八成了。
之所以选在天亮之前就练功,不是陈团团有多么的刻苦,而是她怕太阳晒。
大海上的太阳,很毒辣,会把人晒黑。
黑的就像橙二,黑里透红,红里透黑,是橙色,很健康的颜色。
陈团团可不想那样,尽管她很喜欢橙二那样,不过自己可不想。
少女还是喜欢白一点儿的好。
…
黎明前的黑暗最黑。
从天上飞下来个东西,陈团团没有看清,只是听到了“扑通”一声,有个东西掉落在了甲板上。
声音还很清脆,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大冰坨子。
陈团团吓了一大跳。
天上下雨,天上下雪,怎么还下大冰坨子?
也不可能是冰雹啊,哪儿有这么一大坨冰雹的?
陈团团走近一看,不是冰雹,大冰坨子是个人,一个冻的硬邦邦的人,一个身着铠甲,黑发长丝的女人。
冰坨子女人的身边站着的是一只大老雕。
不用猜了,冰坨子女人是乌雅.葛曼葛兰。
“咦?葛曼葛兰,你这是到哪里去了?你都消失一夜了。橙二为了等你,把风帆都降下来了”。
葛曼葛兰不说话。
说不了话,嘴冻住了,眼皮子都不眨,也冻住了,脸上一层冰。
陈团团乐,很开心的样子:“咦?你是飞到广寒宫里去了吗?冻成这个狗样子”。
陈团团记仇,她记得自己十几天前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没少挨葛曼葛兰的揍。
说归说,陈团团用手摸了摸葛曼葛兰手腕上的脉搏,还有一丝颤动,还没完全死透。
手很冷,冷的陈团团一激灵。
哎呦不好,她这是被人给打了。伤到哪儿了?陈团团连忙把碎烂的铠甲扒了个干净,正面寻找了一个遍,没有发现有伤。
又把冻的硬邦邦一身冰雪像冰棍儿的葛曼葛兰翻了一个身,
一看。
陈团团惊讶,妈呀,葛曼葛兰的后背上刻进去一个深深的大掌印。
大掌印是红的,其余地方全是白的。
葛曼葛兰的身上除了透血的大掌印是红的,剩下的地方都是白的,白的地方还全都结了冰。
陈团团这一惊非同小可,脱口而出:“血掌印,雪山派的血掌印”。
听到了动静的橙二也从船舱里跑了出来,看着葛曼葛兰身体上的血红大手印,以及浑身的冰雪,很是焦急。情急之下用手摸了摸葛曼葛兰后背上的血手印。
“她这是怎么了”?
陈团团瞪了橙二一眼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瞧你色眯眯的样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还摸?…你还摸”?
橙二尴尬的要死气的要命。一口气说:
“你想什么呢她就快死了你赶紧救她”。
“干嘛我救?你怎么不救”?
“我?我救不了阿”。
“那我就能救得了了”?
橙二急了:“你救得了,我死了是你救的,你死了也是你救的,你有生死符,你救得了,你肯定救得了”。
“咱俩那是还没死透呢”。
“她也…没死透呢”。
陈团团站起来说:“不救,你以为我的生死符是大风刮来的,那得耗费我多少功力?你说救就救”。
“你连她的金雕都救了,你怎么不肯救她”?
“不一样不一样,金雕用的不是生死符。金雕能救,她?我救不了”。
“你到底救还是不救”?
“不救,要救你救”。
橙二气的肺都要炸了,眼见葛曼葛兰就要彻底冻实成了、彻底死透了。“好,我救”。橙二再也顾及不了那么多,抱起赤裸的冻成一根冰棍儿的葛曼葛兰就往船舱里走。
身后陈团团问:“你要怎么救”?
“烤火”。
“烤火死的更快”。
“那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你又不肯救她”。
身后的陈团团叹了一口气,这一口气不像是一个少女的叹息声,更像是一个怨妇。
“你是真的要救她吗”?
“必须救”。
“哪怕是为她而献身你也要救她吗”?
“是,死都要救”。
陈团团说好吧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只好尽力了。
“你肯救她了”?
“不是我救,是你救。你肯为她献身,我只好为你再次献身”。
橙二听这话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警觉起来,什么为她而献身?什么再次献身?
抱着冰坨子葛曼葛兰的橙二扭过头来,盯着少女陈团团,问道:“我…不太懂”?
少女陈团团带着羞涩,脸上泛起红霞,低头走过橙二的身边,率先走进了船舱。
传来的声音很小声:“你不太懂,我就教你”。
橙二大喜:“你肯教我去救她”?
“没办法,你不懂,我只好教你,要救得了她…其实只有你”。
“可是,我没有生死符啊”?
“我有”。
橙二抱着葛曼葛兰追着少女陈团团问:“生死符在哪里?你把生死符给我”。
“在我身体里,我传给你,你再传给她”。
“干嘛这么麻烦,你直接传给她就好了”。
正在上楼梯的少女陈团团扭过头来:“能救她的只有你,能传给她生死符的也只有你”。
傻乎乎的橙二接着说:“我还是没有懂哎”。
少女陈团团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儿,嫩白的小脸儿透出红色,就像一个熟透了的大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她说:“你不懂,我就教你,手把手的教你”。
橙二说:“对不起,上次你救我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只好让你再次受累了”。
“没关系,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啊,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救过我两次”?
“第二次是用你…救我自己”。
“用我?做药引子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少女陈团团笑,笑得羞涩笑得浪荡:“你喝醉了,就是你喝醉的那个时候”。
“你怎么这么笑?笑得…笑得一点儿也不像个少女该有的样子”。
“哈哈…我本来就不是少女”。
“还往哪儿走?到哪儿救她”?
“床上,当然是一张大大的床上,能躺下三个人的床上”。
少女陈团团又笑了,放肆的一点儿也不像个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