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结束后的某天，张婼黎一个下午都不在教室。
    当晚楠南准备第三节晚自习，忽而收到张婼黎请客的消息。
    当天也是成绩出来的时候，楠南和晓思一个晴天一个头顶乌云站在光荣榜前面。
    看着密密麻麻的一本线排名，楠南说：“晓思你在哪呀？”
    晓思面容憔悴不已：“……别提了，我物理考差了，就那点分，上榜才怪。”
    楠南心情巨好地安慰了晓思一顿。
    但她不知道在收到这个邀请之后，她就要开心不起来了。
    楠南有些在意张婼黎不来上课的原因。
    翘掉了这节自习，作业已经完成得差不多，她便没带上书包，出了校门。
    家焙屋甜品店的方向和她回家的方向不同，楠南正要上另一辆公交，黎叔的车就在这辆公交之后，这一幕恰好被他看见。
    肖澜正侧头盯着车窗发愣，听见黎叔唤她：“小姐。”
    黎叔认识蒋楠南，知道对方和肖澜的关系亲，所以提醒了肖澜一声，想问她要不要让对方搭个便车，但人已经上公交了，加上肖澜从不想和别人张扬这辆人民币爆炸的车子，多半会被拒。
    “干嘛？”
    肖澜这才抬眸，看到楠南上了公交车，敲了敲车窗叫黎叔减速，看清了楠南坐的是哪路公交，心里觉得奇怪。
    这么晚了她不回家？是要上哪去？
    “行了，加速吧。”肖澜掏出手机给楠南发了个消息，等待对方回复。
    -
    楠南一下公交，一阵令人发颤的寒风立刻席卷而来，将她包裹得毫无漏处。
    她抬头看看漆黑一片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有种要下雨的寒意。
    她快步朝着甜品店的方向走去，有的店早早关门打烊，寂静无人。
    推门一看，张婼黎就坐在门对面的长椅上，仰着下巴看她。
    “真来啊。”张婼黎冷冷地道，“还以为你不会来。”
    楠南有些纳闷，面前的张婼黎比以往颇为陌生，像变了个人，这种生疏不叫人靠近的压迫感，楠南只往里走了一步，便不动了，也没有回话。
    好像自从张婼黎在校门口吓到了芸芸，之后两人都很少这样面对面了。
    “你要吃什么？”张婼黎见对方这么拘谨，有些烦了。
    好端端的请她来，这个反应，怎么搞得我是个怪物一样？
    ——那我就当个怪物。
    “……婼黎。”楠南动动唇，总算肯开口，“今天一整个下午，你为什么不来上课？”
    张婼黎“啧”了一声：“我一整天不来，一个星期不来，又怎样？你看不顺眼我这种行为？”
    “没有！我……”
    “那就不要多问，不要老在我面前装好人在背地里嚼舌根，要骂我要怨我光明正大的成不成？朋友？不过就是和你多说几句话，你自己重情义不准我翻旧账，你当你是谁？你是我吗？你理解我吗？”
    喜欢她？
    喜欢蒋楠南？
    我怎么可能喜欢她这种人？现在光是看见她就烦。
    张婼黎现在情绪很躁，不知是因为肖洬的胡言乱语，还是来自蒋楠南，总之她烦到头痛欲裂。
    她揉着太阳穴，闭眼道：“收了你那些虚伪的友谊，以后我们别再见了，快滚。”
    “张婼黎，你把话说清楚！”楠南生气道，“你宁是要论以前，就觉得我对待你的都是假的？你怎么……”
    啪啦一声，楠南吓得止住了嘴。
    楠南两眼发黑，待她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脚边是蛋糕杯的碎渣，七零八落，狼藉一片。
    像极了某些东西，它本就是乱成一团的，怎么拼都拼不完全，还会扎伤手指，鲜血直流。
    “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楠南永远忘不掉此刻张婼黎的表情，比平常还要凶狠的表情。
    张婼黎还是那老样子，耳朵里容不进任何人的话，总以自我为中心。
    何靖刚在厨房忙活完，听到声响快速走来柜台，发现张婼黎又在疯言疯语大吵大闹，还看到楠南转身跑了出去，早已无语了：
    “你这么吼人家，怕是没被人吼过吧，不知道这样容易让人有心理压抑吗？”
    张婼黎一语不发，默默地盯着敞开的门看。
    不一会，外面就下起了大雨，几乎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张婼黎像弹簧一样猛地坐正了，眉头越皱越紧，跳下长椅跑了出去。
    何靖在她身后大喊：“喂！拿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