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战神燕王54
作者:许二月春风   宿主太疯怎么办?完成任务就死盾最新章节     
    这十三个人,都是池祁从乞儿群里找出来的。
    什么样儿的乞儿才会连骑马都会?
    池祁从一开始就不信他们真的是乞儿。
    “自然。”池祁神色不变,“来的时候,你们可曾见到看护你们的人出现?”
    “我等如何信你。”那些男男女女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站了出来。
    池祁抬眼,神色颇冷,“那你大可去报官,继续缩在阴暗潮湿的角落,看着他作威作福,将你们乞儿的队伍再次壮大。”
    那人被这话一激,神色有些激动,被身边的人一拉,才堪堪忍了下来。
    “我们走了,其他那些未曾逃出来的人,又该怎么办?”
    瞧着这些自身难保,却同情心泛滥的人,池祁眼底闪过不耐,却只是一瞬间,就被很好的隐藏,他开口:“少个十来个,一时间也不会被查出,若人数一多,你们踏不出这座城池半步。”
    人少,还有的遮掩,人多,怎么去遮掩?
    “公子这般厉害,可能为我等报仇?”终究还是有个年纪小的,没有忍住眼底希冀。
    他们过的太苦了。
    不过有几分姿色,便被撸去做了禁脔,受尽折辱,日日以口接尿,还换的满身伤痕。
    四肢俱全都是不幸中的万幸。
    还有不少人,不是断手就是断脚,更甚至还有被挖了眼的。
    如今看到这十几具尸体,就好似看到了光一般。
    可当满怀希冀的目光对上那沉如水,毫无波澜,甚至还带了几丝夜里的寒气时,那个年纪尚小的男孩儿,还是一点一点,将眸子里的希冀,按了下去。
    “帮得了你们一时,帮不了你们一世,将希望寄予别人,才是最愚蠢的做法。”池祁转头看到了站在窗边的宁修,正看着院落里的人,他垂了眸,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除却被情绪冲昏头脑的几人,倒也有明事理,头脑清醒的人的存在,“望公子指条明路,我等伤的伤,残的残,属实不知该如何自救。”
    “恶人自有恶人磨,他的位置,多的是人盯着,”池祁抬了眼,似笑非笑,“你们就是最好的人证物证。”
    端看这几人是想一走了之,保住自己,还是真的心怀怜悯,想将其他人也救出水火。
    前者,若心善之人,怕是会日日被良心谴责。
    后者,不过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罢了。
    运气好,可能便是苦尽甘来,运气不好,那……
    可这些,池祁都管不到。
    他只想解决眼下事,别让这些一波一波的官差,坏了宁修的计划。
    宁修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池祁从一处空房间,拿出了数十坛酒。
    看着那十三个男男女女,相互对视一眼,才有人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打开了一坛酒,泼了自己半坛酒,那剩下的半坛酒,就全部被泼在了那地上的尸体上。
    有一就有二。
    十数坛酒,皆被泼尽。
    院儿里满是酒香。
    连那原本的血腥味儿,都被掩盖住了。
    宁修看着那十三个男男女女,在最后,趁着夜色,一人扶了一具尸体在怀,将院落门打开,一个接一个的出去。
    “爷,您行不行啊,说好的不醉不归,等到了地儿,可得跟奴尽兴啊。”
    “爷您慢着点儿,瞧您喝的,这一会儿还怎么跟奴玩啊。”
    ……
    露骨的话语,被风带着送往宁修的耳畔,他站在窗边,只静静地看着池祁将门关上。
    沉默的看着池祁一步步朝着他走来,等到池祁在窗边停下脚步,宁修才轻笑了声,眼底满是探究,“末了,还轻抛了钩子,想叫吴国乱起来,兄长可真叫人捉摸不透。”
    官员的交替,与事情被摆在明面上,难保不会有人借机生事,虽不了解吴国政权分布,可最终不过是几个皇子争夺皇位罢了,端看每个人手中能握了多少城池,有多少筹码罢了。
    吴国乱起来,对现在的池祁有什么好处呢?
    池祁并不在意宁修的探究,他只目光平静,语气温和:“有备无患罢了。”
    宁修没再搭理池祁,他抬手关了窗户,在窗户关上的时候,他撂了一句话:“今日你药还未换,取了药来我房里。”
    池祁看着关上的窗户,眼底透着无奈,他轻声应下:“好。”
    池祁在原地站了半晌,白日里的场景一幕一幕回放在他的脑海中。
    以及前几日发生的那一幕。
    宁修很聪明,从一句话里就能分辨出他目的不纯,想让吴国乱起来。
    可偏偏,某些事情上,宁修却根本不在意。
    宁修不在意他的起疑,也不在意他的一点一点的试探。
    更不在意,让他单独行动,去探查消息。
    甚至在某一瞬间,宁修又十分信任他。
    白日里的杀人,倘若他慢半步,叫人发出了声音,便不会如此轻松就能解决这件事。
    宁修好像很笃定,他能跟上他的想法,能在一瞬间,斩杀四人。
    池祁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腰间藏好的虎符,却不小心碰到了腰间的另一个东西。
    一个被纸张,包裹起来的东西。
    他垂眸思索着。
    其实,他是备好了迷药的。
    又或许,不止是迷药。
    驻足良久,池祁才神色一沉,微微勾了勾唇,按照宁修的话,回房去取了药。
    房里的宁修点燃了烛火,坐在桌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池祁。
    “笃笃笃——”
    “进。”
    宁修看着一只手里拿着细布与装着伤药的瓷瓶,另一只手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羹汤的池祁。
    池祁将冒着热气的羹汤放在宁修跟前,又将手里的瓷瓶与细布一同放在桌上,才垂眸说道:“白日里我出了趟门,也没问你吃没吃,我估摸着你应该是没吃,便做了羹汤,你趁热吃。”
    宁修低着头,将池祁放在桌子上的瓷瓶拿了起来,余光扫过那卖相不错的羹汤,就随口问了句:“你会做饭?”
    这些日子里的吃食,都是池祁出门买回来的,所以乍一听,宁修还有些惊奇。
    池祁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只会些简单的,也不知道味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就是上手时,池祁碎了几个碗罢了。
    虽不熟练,却也还是做了一碗能看的过去的。
    宁修“嗯”了一声,就说道:“脱了。”
    池祁站在宁修的面前,微垂了眸,伸手将腰间的虎符拿了出来,想放在桌子上。
    却在拿虎符的时候,不小心将腰间的一包用纸张包裹的东西,给带了出来,掉落在地上。
    池祁动作一顿,就看着宁修。
    宁修捏着瓷瓶的手紧了紧,他低头看着地上掉出来的那包东西。
    原本应该是光滑平面的纸张,却有着很明显的折痕在上头。
    就好像是,有人将东西拆开,却在折回去的时候,忘了原本是怎么折的,就只能重新折起,这才导致了折好后的纸张平面,本该是光滑的,如今缺多了力道明显的折痕。
    且仔细看去,那纸张似是没有折好,掉落在地时,还抖落了些许白色的粉末。
    是与伤药不同颜色的粉末。
    空气中还带着一星半点儿的药粉味儿。
    池祁也看着地上的药包,他将虎符放在桌子上,才弯腰捡起地上的药包,捡起之余还看了眼宁修。
    四目相对那一瞬间,池祁面不改色的将药包捏在手心,慢慢的脱了衣裳,露出了被细布包扎的上身。
    宁修勾了勾唇,什么话也没说,他将瓷瓶打开,放在桌子上,才伸了手,勾住池祁身上细布的结。
    一点一点的将池祁身上缠住的细布拆了下来。
    看着池祁身上的疤痕与结痂,宁修垂眸,一言不发的拿起了瓷瓶,一点点的将伤药洒在池祁的伤口处。
    宁修洒的认真,池祁也看的认真。
    当宁修将崭新的细布给池祁缠好后,宁修才伸了手,指尖触碰在那碗羹汤上,似笑非笑的盯着池祁看。
    池祁慢条斯理将衣裳穿好,目光落在宁修的指尖上,池祁将虎符塞回腰间,他避开了宁修的目光,开了口:“羹汤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说着,池祁就要前倾了身子,去将那碗羹汤拿离宁修的跟前儿。
    宁修笑出了声,感受着指尖瓷碗传出的热意,他眼底闪烁着光,在池祁的手伸过来之际,宁修直接松开了触碰着瓷碗的指尖,反手将池祁伸过来的手扣在桌子上。
    “砰”的一声。
    震得瓷碗与未盖好的瓷瓶都微微离了桌面。
    宁修盯着池祁的眼睛,用了另一只手,端起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羹汤。
    宁修一边眼也不眨的盯着池祁看,一边将瓷碗凑到唇边,在池祁的注视下,喝了小半碗羹汤下肚。
    将瓷碗搁在桌子上,宁修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唇瓣上残留的羹汤,才意味不明的说了句:“很好喝。”
    池祁看了眼那剩下的羹汤,看着宁修的眼睛,看似不经意的说了句:“我今日出去时,买了些毒药。”
    宁修的目光落在羹汤上,又看着池祁的眼睛,低低的笑出了声,他扬了尾音:“是吗?”